男人与女人3——鸡同鸭讲 病枕轭 男人和女人争执地越久,关系就无限接近于赤膊鸡鸭相斗。 刚结婚那会儿,为了显示男子汉大豆腐的谦卑承顺劲儿,当着一大群酒肉哥们的面,俺猛拍青蛙小胸脯:瞧好喽!洞房门框左边挂一则箴言墨迹未干:第一条,今后这个家一切以媳妇示下为准!第二条,若有疑问,请毕恭毕敬、沐浴焚香后参阅第一条!俺那是铁了心,歪脖鸡借酒胆扯下豪言壮语,‘誓争温良恭俭让大丈夫一回!’ 随着时光推移,未看见什么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俺的劣根性就稀里哗啦、鸣啰开道大曝光喽!先是舍不得花钱。星期六老婆加班车站边接着她,她说肚子饿想打打牙祭吃顿“早茶”,俺说大统华的包子实惠,七块钱 六只,管饱又耐饥……后是俺的臭脚丫脾气,小时候俺是孩子堆里的故事头儿,只能人听俺白活,不能人抢俺话头!好么,结了婚两人组织起小家庭,这一套活学活用、发扬光大……N年后小媳妇终于熬成三品诰命,一个按捺不住无声无息走到俺面前,“啪”一声巴掌大一块草纸拍俺手心里,上书八个大字:离婚协议书,请批阅! 脑袋“嗡”一响!这又令俺想起娘和爹。 小时候俺穿着姐的花棉裤,图方便一剪刀下去豁开来裤裆露出个小鸡鸡,冬凉夏暖、出人自如哈。娘在炉膛边烧火做饭,爹走过来蹲下身跟她搭话。娘说,柴火太湿,不好烧!爹讲,蜂窝煤炉子只有北京城里的大领导才烧的起。娘说,我是南方人,包谷面窝头咽不下!爹讲,一个月二十多块钱工资不错 啦!娘说,好些年没见着姥姥啦!昨夜又梦见她老人家。爹讲,他是家里面的主心骨。娘说,最近身子不大好,总觉着头晕!爹讲,喝点糖水就没事啦!娘说,家里还有姨姨、舅舅一大家子人,真想见见他们!爹讲,火车要三天三夜,倒三趟车,光票钱一个人就一百多…… 很多年以后俺才想通弄明白,原来俺中了爹的妖魔。 今天继续跟老婆叫板:你看看,小纸片留那么久,抻着俺跟裤袋面条似的,揉搓起疙瘩又展开来,跟茅厕里擦屁股纸也差不多!要不是咱这,干脆把它扔了!咋样?领导轻捻玉指接过纸片片扫一眼:想的美你!准你改一个字!俺红着眼圈满含感激地看领导一眼:那“请”字就改“缓”吧?!估计俺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瞧着跟纯种波斯猫也差不多! 第二天清晨,天气晴朗微风徐徐,树上的布谷鸟叫个不停。俺床上打挺坐起身扭头看见床头柜台灯底下,正正规规压着张小纸条,赶忙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缓批阅!留床查看一年半! 俺久经考验激动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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