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岳母

晨鸣醒来，窗外蓝天如洗；阳光舒展，照亮房角石阶。电话骤然响起，妻子语含悲咽：岳母昨晚倏然仙逝……

惊闻噩耗，余呆立半晌，想起岳母音容笑貌，仿佛如昨！不禁悲从心生，怆然神伤而滚滚泣下！七年了，前番拜见老人家，大人身轻体健行动如昔。余夫妇二人执母之手喜极相见，甚感欣慰！

膝下小婿，偕妻共护；伴母左右，作湖畔游。余信手拈取《红楼梦》中贾母戏谑诸女故事，字字句句复述于岳母耳旁六遍之多，企望老人家闻之欣然而乐。然岳母却终始未见开颜一笑。而是面露不解之色！？余微感讶异问询之下，发觉老人家记忆力减退，速度惊人！转眼诸事皆忘！！

见状余不胜暗自惶悲！

未料岳母返家翌年，病情骤起！世事皆忘！羸弱残躯，难堪负重。终日竟与榻枕为伴！每每视频，岳父大人念及我等阖家情悲，未令岳母抱病一见。不想前番一别，竟成永诀？！

岳母生自战乱年代，倭寇入侵，山河焦土，四邻涂炭，世事皆隳。襁褓幼龄，祖上提携，四处躲避；辗转腾挪，颠沛流离，困顿时光，难堪回首！五零年代，岳母自沈阳某航校专科毕业，携手岳父，共赴西北秦川贫瘠之地。新厂始发，伉俪协力。含辛茹苦，哺育诸女。转眼之间，六十寒暑，飞逝而去！！

呜呼痛哉！母健之日，每每登高东望，思念家乡！毗海临风，惊涛拍岸，海外仙山，蓬莱妙境，乃是故土！神人渺渺，钟鼎悠悠，往日一别，阴阳阻路？！痛哉矣！妻失慈母，母失故乡！惜哉矣！岳母魂归琼瑶，仙山何处？！

病枕轭泣下独拜大人于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