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魏晋名士也是矛盾的混合体,他们彷徨焦虑,但也正因如此,他们的美和可爱才那么的令人感慨万千。魏晋时期都可以被看作中国历史上既复杂纷纭又丰富多彩的一页,它醉意朦胧而又清晰生动的飘逸风度, 虽于千载之下,也令我们心驰神往。 自汉末儒学陷入了危机,由于章句注疏日益繁锁,同时阴阳纬谶之说逐渐僵化了经学而人心日厌。《颜氏家训·勉学》说“末俗已来不复尔,空守章句,但诵师言,施之世务, 殆无一可。故士大夫子弟皆以博涉为贵,不肯专儒。”而清雅玄远的老庄学说日渐风靡。究其原因,除了玄学在学术上确实比沉闷僵化的汉末经学更具吸引力之外,变换莫测的政治处境和黑暗的社会现实对知识分子造成的焦虑和迷茫也促使他们更容易接受玄学这剂清心凉药。于是随着经学的衰落,玄学越来越时髦起来。 但儒学只是相对的衰落了,无论是王弼的“本末不二”还是裴頠、郭象的“名教即自然”,魏晋的名士都在极力复兴真正的儒学,完成儒学赋予知识分子兼济天下的使命感。 “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即使是嵇康,在临刑前为儿子写的《家诫》中他也在反复教导儿子要处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嵇阮在原则上并不反对儒家所规定的伦理秩序,只是反对虚伪的名教,他们理想中的真率自然之人格仍然与封建道德不可分割。”然而玄学和儒学的指导思想毕竟有很大的不同,出世还是入世的抉择依然艰难,魏晋名士的价值观多元化了,但也复杂化和矛盾化了,感怀时事他们往往会陷入莫名的焦虑中。 魏晋名士是绝美的,余秋雨在《说魏晋名士》中说:“魏晋名士是一群非常特殊的知识分子生态,这种生态后代只能仰望,却无法重复,他们特立独行,无视生死界限,最后都凝聚为一种充满诗意的孤傲美和灭寂美。”但这种美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残酷的现实和思想上的彷徨催生了魏晋名士的种种不幸,他们肩负着责任却有心无力,他们压抑而无奈,因此他们的表现总是那么的奇特,他们的言行往往反差不一,正如那个矛盾尖锐的时代一样,魏晋名士们充满了矛盾。但也正是这些矛盾,他们的美才显得是那么的可贵和清幽玄美,留给了后人无尽的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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