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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热带雪地  
我不思,故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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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双版纳:鸡棕无辜,河豚有罪
   

本文是作者回忆文章,保留一切版权。

(七) 强悍的鸡棕

提到兵团的吃,不能跳过西双版纳亚热带森林提供的各种野味。粗略的统计起码得包括竹笋,木薯,蘑菇,黑白木耳,野芒果,青蛙,牛蛙,竹虫,竹鼠,白蚂蚁,鱼,蛇,蜂蜜,象耳朵果,锅盖。这些,当然都是没有污染的地道的绿色食品。 

曼岭水库附近竹子种类繁多,竹笋自然也种类繁多。俺非这方面的专家,但俺知道有一种竹笋--可能是毛竹的笋--非常苦,煮过之后也可以吃,但美食家不取。另一种比较小的竹子,笋就不苦了,煮了或者炒了就可以吃。俺在那从来没挖过竹笋,所以没太大的发言权。俺只记得当时编筐和盖房用的还有一种直径一两寸的竹子,相当的嫩,不知笋味如何。相信知青中有人知道。 

说到蘑菇,首屈一指的当然是鸡棕,因其味道鲜美类似鸡肉而得名。其实鸡棕也有若干种,有的肥大,有的瘦长。这种蘑菇一般在雨季到来前后钻出土来。有个地方干部告诉俺,每年的头一次打雷,会使得鸡棕破土而出。第二天到树林去寻找,无往不胜。这理论的正确性如何俺没验证过,可以作为家庭作业留给西双版纳的有道之士。 

刚刚出土的鸡棕脑袋小而坚硬,随后就会张开,直径可达三五寸之大。一般都呈谦虚的灰褐色。俺吃过一次之后,对它的美味就有了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致今后每看到灰褐色的蘑菇,口水几乎会马上淌下来。 

营部姜洪琴教导员门前原有一个大蚂蚁包。大约高一米五,直径则有两三米。俺曾经用锄头挖过,一锄头下去,只产生一个白印,俺感觉它的硬度仅次于水泥,于是放弃了。姜教导员上任后,第一个行政决定就是把它挖掉。为此营部七名干战全员上阵,俺印象最深的是翟副营长,他个子不大,干干瘦瘦,挥起锄头来却有股子惊人的狠巴劲。坚硬的蚂蚁包外壳被他无情的锄头一点点啃,有如树干上水獭坚强的牙印。最后,外壳被啃开,内层终于暴露出来。 

内层仍然非常难挖,但是土有相当的湿度,比外壳要好的多。不久,俺们就有了两个意外的发现。第一是里面藏有一条毒蛇。并非那一带路上常见的灰绿色毒蛇,而是褐色的,比较粗,脑袋是明显的三角形。其品种连本地的张干事也不认识。俺们三两锄头打死之后继续挖,然后眼睛一亮,发现了大约二三十根,还没出土的灰白色蘑菇。张干事和常副教鉴定的结果,这些都是鸡棕。这个发现令俺喜出望外。当晚,俺们喝了一顿美味的鸡棕汤。 

据有经验的人说,鸡棕长在蚂蚁包中,在西双版纳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俺后来在电视的科普节目中看到,白蚁有培养蘑菇的能力,它们不但懂得把美味蘑菇的菌种运到包中,而且知道给以适当的温度和湿度,使蘑菇发育,长大之后,就成了它们的食物。值得注意的是,在西双版纳众多种类的蘑菇中,白蚁选择了鸡棕,可见其营养价值和味道都是最好的。 

吃鸡棕绝对是俺知青生活中不多的亮点之一。俺吃过多种蘑菇,但味道最好的还是鸡棕。俺当年回家探亲,曾经带过一罐油炸鸡棕。用来下面,家人吃了个个赞不绝口。可惜他们没吃到西双版纳的鲜鸡棕,否则他们的美食经历一定会更上层楼。味道跟鸡棕接近的有松根菌。这东西黑糊糊的一块,看去像洗碗用的海绵,要花很大的功夫撕开清洗,但是炒吃的味道接近肉。这种蘑菇没在橄榄坝见到,但是在思茅有。在纽约的美食市场上,标价三千美元一磅。 

鸡棕看去柔弱,但是力道惊人。有一次俺在二营通往团部的拖拉机履带印上发现了若干朵,有的脑袋已经破土而出,有的正在努力,可以看到被拱裂的硬土。那条道路天天被拖拉机履带碾压,土的硬度可比蚂蚁包的外壳。因此,俺之喜欢鸡棕,不仅仅在于它的味道,还在于它突破拖拉机履带的重压,破土而出的强悍性格。

 

(八) 素河豚

刚到兵团大量吃干菜。干菜装在大包里,轻飘飘的类似海带,先得用水泡发,然后切了煮或者炒。这种干菜俺只在兵团见过。到底是什么蔬菜做的,至今弄不清楚。只记得它味道略甜,有烂霉的怪味,一两次能吃个新鲜劲,三次之后俺就有逆反心理了。有这种心情的大约不是俺一个,到后来干菜只能熬汤,可见大家都希望把那种怪味稀释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大家之到处找蘑菇打野味,没准就是干菜逼出来的。

曼岭水库附近蘑菇品种繁多。奶汁菇颜色杏黄,掰开了有白色的汁。有一次不知谁弄来一大堆,放在营部开会用的大竹桌子上,这种蘑菇直径一两寸,小而紧凑。烧出来鲜味不如鸡棕,但是结构比较致密。青蘑菇也类似,但可以长到相当大,味道和如今市场上的普通蘑菇接近。吃蘑菇的最大顾虑是怕中毒。十万个为什么上说越鲜艳的蘑菇,越可能是毒蘑菇。上山扛木头时,俺经常见到形形色色鲜艳或者不鲜艳的蘑菇,不过吾生也短,雅不欲过早结束。因此一次没采过。俺敢肯定在保住了性命的同时,也浪费了大量的美味。

俺们在这里遇到了吃河豚的难题。河豚是好吃的,但吃它必须冒生命危险。吃,还是不吃?

若干年之后俺第二次下乡。曾经住在一个当地老乡家,旁边有北方的森林和草场。那个地方以多雨著名,秋季出去在森林转一圈,能采到大量的蘑菇。房东是个业余蘑菇辨识家,有几大本彩色蘑菇图例。俺把蘑菇拿来请他辨认,大约有百分之七十的情况都辨认失败。他辨认蘑菇是根据颜色,伞幅的密度,还有蘑菇杆的若干特征。让人恼火的是蘑菇不按照图片长,书上说有三十八个伞幅可食,三十个就不可食,俺采的偏偏长在三十和三十八个之间。这有点像俺们人类社会,五百年有王者兴,孔子和白求恩那样的圣人几乎见不到,本拉登和布什那样纯粹的坏人也不多,多的是俺们这样的平民,长了三十四五个伞幅,在好和坏这两个极端之间。

俺一直奇怪为什么没人工培育的鸡棕。理论上,既然马粪菇可以培养,鸡棕也能,都是菌类么。 没准鸡棕特别难伺候,它是西双版纳蘑菇之王,难伺候是王者的通病。

俺的辨识力只够采木耳。主要的采集地点是七连的柴堆,上山干活时也遇到很多,如果方便,俺也会带回去。七连赵连座对柴有特殊的爱好,故他们连的柴堆大得犹如一座小山。俺常常爬上山去,把木柴翻开找吃的。最常找到的就是黑木耳,有时可以发现白木耳,甚至白蘑菇。曼岭附近的木耳常长在树干上,时间长了没人采,就会化成水流走。

在北京木耳最常出现在家常菜木须肉中。它本身没什么味道,也不怎么进味,但是它很薄,沾什么味就带什么味,是个出色的配菜。俺发现跟木须肉里烧软的水发木耳不同,新鲜的黑木耳非常脆,吃起来喀嚓喀嚓的,像北京喝啤酒时用的凉拌海蜇皮。不过拌凉拌起码得有香油,虾米,酱油,俺没那么多的佐料。找到木耳之后,有油就炒炒,放点盐下饭,没有就和其他菜一起煲汤了。

俺探亲时带了不少干木耳,估计是人工培育的。白木耳晒干了是银耳,据说是高级补品,吃了提神。不过俺没觉得有它有那么厉害,几年间吃了不少,仍然浑浑噩噩。俺查了一下,黑木耳分布极广,最著名的产地不在云南,而在四川和贵州。冰天雪地的黑龙江佳木斯是北方林带,居然也能产,而且产量特大。书上说它富含蛋白质、脂肪、糖类及多种维生素,不知道为什么俺当年吃了那么多还营养不良。

黑木耳除了“富含蛋白质、脂肪、糖类及多种维生素”这一点之外,其余都像知青,营养要求不高,天南海北的哪都长,什么树干都行,只不过时间长了,会像时间一样,化为水流走。

 

(九) 橄榄坝评说千秋功罪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吃木薯对俺是又一个新鲜经历。到十连不久就吃了一次,好像是连队开辟菜地时挖到的。俺能大致记得它每个叶子分成大约五个叶片,它粗大的块根就叫木薯。雷司务长反复嘱咐,皮有毒,必须烧透才能吃。中间可食部分含淀粉量极大,烧熟了打开,几乎要变成面粉掉下来。老木薯中间含粗大的纤维,不大好吃。但嫩些的相当不错。这东西不甜,但是味道正,最好蘸糖吃。那时候倒不缺糖。傣族老乡用大锅从甘蔗里熬红糖,用芭蕉叶子一块块包起来卖,只三五毛钱。吃木薯到后来在知青中不怎么流行。它毕竟是主食,水三团不缺。

俺查了一下,木薯皮含的是剧毒的氰化物,希特勒杀犹太人和他自己都用这种毒药。而木薯不是我国国粹,是清道光年间从墨西哥引进的,最早培育的是古代的玛雅人。敢培育这种东西吃,这民族的胆量可够大的。跟吃螃蟹不同,螃蟹也就看着狰狞点,吃了第一个,马上会发现好吃,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但不吃大量的氢化物,是无法把木薯的食用价值开发出来的。

在橄榄坝俺第一次吃到的东西还有芒果,因为最早吃的是野生的,所以归于野味一类。野芒果树非常坚硬,当是很好的家具木材,俺估计生长很慢。野芒果数量和种类都很多。大小从指甲盖大到一两寸长的都有。但是没有更大的。寨子里当时最常见的是三年麻孟,其中麻孟是傣语,意思就是芒果。有猪腰子那么大,据说三年就成熟。家芒果和野芒果的主要区别一个当然是个头,还一个就是野芒果核一般都比较大,最后是家芒果比较香。不过俺吃的许多野芒果味道一点不比三年麻孟差,非常的甜美。

关于野芒果,还有一件事印象深刻。一开始知青吃野芒果都是在地上捡,或者上树摘。后来可就不一定了,有的找到野芒果树后,采取日本鬼子的政策,把树放倒了再摘。这种杀鸡取蛋的玩法,恐怕是由于自水三团是一个临时单位,知青没有长远的打算。另外,也不能否认其中的自私自利成分。虽然是野芒果,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公物。知青砍过芒果树,也造过水库,千秋功罪,还是由橄榄坝去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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