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带着儿子去漂泊(下) 初到英国 其实极力唆使丈夫出国的是我,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国内职场、官场人际的烦琐、复杂。何况我天生本是一个极具浪漫色彩的人,平空地对鲁宾逊苦难的日子心存向往,一直以来,莫名追求台湾女作家三毛那样的生活,认为那样的日子才是值得用一辈子去追求的浪漫生活。 我是一个喜欢离开家、离开亲人、离开朋友去远处漂泊的人,其实很小,我就是这样的人,小小年纪我向往住校,我不喜欢循规蹈矩、也不喜欢安安稳稳的日子,可能是天性的使然也可能是我怕吃苦,不肯脚踏实地,不能安心地坐下来成就一番事业,于是就只有到远处去。那儿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底细,没有人会在乎我笨,在乎我是否贫穷,在乎我一无所有。 我害怕去寒冷潮湿的地区,我喜欢热带,喜欢暖暖的太阳微微的风,喜欢在高高的椰子树下看波光粼粼清新美丽的大海。 孔雀东南飞,东南是我的梦想之地,前生也许我属于候鸟一类,一辈子追赶着温暖的风,我有候鸟的特性,好高鹜远,喜迁移。 可最终还是南辕北辙,我不得不跟着我们家的“中心”走,“中心”在那,我跟到那,浪迹天涯海角也得去。 儿子还小,我不能抛下他。抛下母亲已经让我心痛,儿子我永远要带在身边。他在哪,家才在哪。家在哪,儿子一定在哪。就为了一家人要在一起这个信念,我抛开了我几十年艰苦奋斗一步步成长走向温饱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是舒适的,是可以终老一生的:工作开始顺利了,房子早已解决了,儿子也慢慢可以脱手了……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一切没有经过过多的考虑就全都抛弃了,没有去想我的翅膀够不够硬,丈夫的肩膀够不够结实,儿子稚嫩的心能否承受许多许多的变迁,像放飞的白鸽,义无反顾地飞上高高的蓝天。 告别年迈的母亲,同时告别亲切而熟悉的一切。 告别了我的同事,同时也告别了我长期为之奋斗的“铁饭碗”。 我顶着朝阳,扶着幼子,途经荷兰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带着一丝好奇,一丝兴奋、一丝无可言状的心奔着这个三百年前就开始工业革命的国家来了。 很顺利地走出了GLASGOW 机场,老公和他的导师开车来接我们。 又是三个月不见,老公的头发很长,胡子也参差不齐,皮肤也许是因为苏格兰高地的风吹得有些黑而且干裂,眼光里有隐隐的忧伤,可当他抱起儿子时,那种眼神很快就转变成欣喜和痛爱,久久地抱着儿子,就象是小时候儿子还在襁褓中一样。 那一丝不易察觉有着隐隐忧伤的眼神令我的心嘎噔一下,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呢?以前他总是开朗快乐的,疑惑七上八下抖落在地下,点点滴滴滚落在四周。 他不肯明说,我也不敢多问。既来之,则安之。 “他已经六岁了,你不用老抱着他。”当我这样和他讲话的时候,老公才笑嘻嘻地说“是长大了,长高了!” 像春天的小树枝在阳光下呼的生出一丝暖暖的绿意。 机场很大,感觉上是带着儿子玩了一回迂回曲折的迷宫,好不容易才走到出口,从机场走出来,突然一下子好象是豁然开朗,高速公路四通八达,像脉络似的伸到一处又一处。 各种各样的名牌汽车奔驰其中。举目望去,大片的草地辽远开阔,悠闲的牛羊散漫地走动,天蓝蓝的,白云在苍茫的大地之上唱着悠悠的歌。一栋又一栋的房舍象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这样的景致,我是怎么也看不够。 老公要和儿子坐在一起,儿子因为在飞机上太兴奋一直没有睡觉,这不,下了飞机,疲倦一下子就袭来,小小的他倒在后座上没几分钟就睡觉了,老爸傻傻地看着儿子也是怎么也看不够,盯盯地望着儿子,那一刻是一对父子情深永恒的雕塑 发表于《华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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