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的高地之旅
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中,我们遇见了快乐、开朗、阳光一样明媚的明月全家。
明月开一辆红色的女式韩国车,她老公超开一辆黑色的奥迪。明月的老公来自德国洪堡大学,出国已经多年,超打羽毛球如风卷残云,让许多人以为来了中国国家队一名重要成员,京腔京味中没忘记神侃他高超的驾驶技术。
后来才知道,超“上山下乡”时落户在美丽的北大荒,当过拖拉机手,在北大荒梳理过梯田。中国恢复高考后,他由一名拖拉机手没有读本科直接进入某重点大学研究生班,没几年功夫,“拖拉机手”象坐了直升飞机似的很快成了某专业领域的顶尖高手。
老公爱吹牛,超爱侃大山,物以类聚自然走到一起。超,羽毛球玩得风生水起人人说好,他本人倒是很少自夸,却得意于他高超的驾驶技术
老公跟着脾气急躁的一名英国教练学了几堂课,挨了不少骂可学习进度飞快,动作要令、基本知识很快学完学会。
超常常带我家老公一起去练车,不时的给以指导,也常常表扬我老公,可和我说得最多的却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言里言外自夸之外也不时给他一些褒奖。我心里酸酸的,虽说比车没成功,可我一直像个潜伏的猎人一样在等待时机。可没想到老公开车开得越来越好,跃跃欲试、得意之余竟想去游苏格兰高地。
超自然是热情高涨,于是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开始苏格兰高地浪漫之旅。
由超督阵,虽说“拖拉机手”开车许多年,那可是歪法子教练、野路子出身,年龄倒是过了二十一岁,超自夸他们夫妻俩在短短的一年期间不仅玩转了大英帝国高高低低上上下下纵横几百里,而且在欧洲深浅不一许多国家自驾游过,一路上信马由缰、自由驰骋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经纵横几千里的“拖拉机手”这么一说,象战前宣言似的大涨了老公自驾出游的信心。
想着如此经验丰富的他们,生命息息相连。我那本是悬着的一颗心就落回了肚里。
七月的苏格兰高地正是最美的季节,高地山峦起伏、辽阔广袤、牛羊成群,几乎所有的人都一下子从家里跑出来,争先恐后将车子开得虎虎生威。
我老公不时被超指点着,超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叫你停,你一定要停!”而我老公说得最多的是:“超,你把握好手闸!”
许多的险情被他们一一化解,而我脸红心跳脖子粗地看着他们真后悔这样的出游,根本就没有什么浪漫可言,更没有心思去欣赏风景,象去赶一场生死之约。
乡村公路本来就不太宽,这时,我看见有一辆四轮驱动的奥迪豪华跑车,载着几位年轻、张扬着青春和魅力的男女,放着打击乐、吹着风狂的口哨不客气的与我们的“黑马”擦肩而过,然后呼啦啦地向我们扬着尾气。
我本狂跳不已的心紧跟着音乐的节奏“梆梆梆”不停的敲打着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我定神一看老公,脑门子上都冐着汗珠,把“方向盘”握得都快可以流出“咕咕”的水来了,气愤不已地说着什么。
超这时倒是很稳重,象现在执掌曼联做了二十几年的那个大教练似的嚼着口香糖,没有夸夸其谈也没有任何复杂的表情看着前方弯弯曲曲无限延长的乡村公路,看起来象在回忆北大荒激情燃烧的岁月。
几个小时下来老公的驾车技术大增,“黑马”没有耍酷,如一匹历经沙场的老马,嘎吱嘎吱的常常跑到每小时80 miles 。
不知不觉中我们竟已经被甩到了“艾尔”----这个让我痴迷不已频频拜访的海湾。
我们在这一带曾经多次下水捉过虾,小而肥嫩的虾吃起来甜丝丝的,这是在琳琅满目的超市所买不到的;而螃蟹则是在三、四月份或者九、十月份肥美硕大,石头下面螃蟹成群结队;还有各种各样的叫不出名字的贝类似乎取之不尽 ……
我们个个忘乎所以尽情狂奔,象投入情人的怀抱,节奏欢快的海浪显示着她对我们独有的热情和欢迎,“别问我是谁?”“谁还在意?”我们象年少不更事离别了许久的少年,我们忘却所有尘世的烦忧,沉浸在这难得的思想纯净中。
我们在海边尽情的玩耍到精疲力尽,在海滩的小旅馆吃些三明治、薯条这类的简单食品,,倒在阳光温暖的怀抱里玩朴克,清新的海风玩皮的从发稍掠过,亲吻着我们每一寸肌肤,痒痒的,醉醉的。
当我们继续往北走时,改成了超开车,明月在一边督阵。我们四个大人狂跳了一上午的心开始悄悄平静下来,老公倒在后座上在享受他的美梦。悠扬的音乐伴着一路的景致将我的上下眼皮撩逗得直打架……
不想这时明月一声大喊:“怎么将车开到右边去了!”我狂跳的心都快跳出了窗外,等找回来时,看见超正将车子往左边拐,而从不远的拐角刚刚迎面而来的车则打着尖利的“喇叭”怒吼而去。
终于领略了“拖拉机手”高超的驾驶技术和应变能力。
当晚我们停泊在欧本,美丽的欧本迎接我们的是明月的不依不挠。
第二天很晚我们才到达尼斯湖,越往北走,景色更加迷人,苏格兰高地目前的地貌特征是冰河世纪留在地球上的最后证据,湖泊星星点点一个接一个,都称之为“Loch”而不是“Lake”,所以久负盛名的尼斯湖不叫“Lake Ness ”而是“Loch Ness”.
走近尼斯湖象是走近一个通晓古今的神秘莫测人物,尼斯湖深度高达200-300米,湖水很难冻洁。一年四季的湖水都呈现高深莫测的深蓝,一如仰望无穷无尽的太空。心中的水怪若即若离,悄悄地一路走来跟在我们身后。两岸陡峭的山壁象坚强的铁臂战士,守卫着这神秘的一潭湖水。茂密的树林是湖水所滋润的儿子,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湖边的城堡“Urqhart Castle”的殘恒断壁斑驳得如一只百年的铁桶。
往北,有时会听到一阵阵婉转悠扬的苏格兰风笛,看着远方的云彩,脚下的牛羊,面前的雪山、草原,思绪就会情不自禁地漂得很远很远……
家乡的山花是不是一样迎风招展、姹紫嫣红?
家乡的小河是否依然唱着欢快、动听的歌?
家乡的山峰、古刹亦是高深莫测或只是朴实如初?
还有家乡的伙伴、两小无猜同桌的他们是否也吹着悠悠的竹笛唱着浪漫的情歌?
……
不知旁边的他们是否也如我一般情绪万千,不能自己?
此文发表于《华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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