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妈”这个称谓,我第一次还就是前两星期从万维某个博主的文章里看到的,觉得很新鲜。
我目前还不是琴妈,只能是个“准琴妈”。
小时候,我这个“准琴妈”当了很长时间的琴童。我常常带着景仰之前,看着我亲爱的“琴爸”,他年轻的时候十八般武器都学过,家里有手风琴,小提琴,但他都没学成。就想着让他的孩子学,不走运,赶上了执行计划生育,所以,只生了我一个。
于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学上了手风琴。很重,两个带子背在肩膀上,一个带着风箱的琴挂在前胸,右手键盘左手贝斯。那时,我开始恨“琴爸”了,常常感叹他那么耐心的坚持。如果不是他,我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整整七年的手风琴学习生涯,我记得完成的最后一首高难度曲目是由京剧改编的“打虎上山”。
停止学手风琴,是因为我同意了学钢琴,在手风琴和钢琴齐头并进了两年后,因为这两门乐器的触键感觉不同,终于我甩掉了又沉又重的手风琴。
于是,我拉上了手风琴,如果不是我自己在学钢琴的同时热情洋溢的又学上了爵士鼓,“琴爸”还会逼我去拉小提琴的。
大乐器小乐器,键盘乐打击乐我学了一些,数键盘乐学的最精通了,大奖小奖拿了一些,但最终的结果呢?
在我独立思想逐渐形成的时候,我有了两个很明确的思想:第一,管他什么计划生育的,以后一定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孩子苦死了,眼睛都盯着你看,老爸老妈自己没学的东西都要孩子学。第二,绝对不考音乐学院,因为我始终觉得那些弹啊唱的东西不太适合我。
我亲爱的“琴爸”尊重了我不考音乐学院的意见,是因为我说服了他,我要学法语,我要去法国。
不过我的这些特长,令我在大学里非常得意,成了积极分子,因为我这个年代的会几门乐器的还是不多的了。可是,那似乎成了我和乐器告别的时间。
大四那年如愿到了法国后,无论是钢琴还是手风琴还是爵士鼓自然都带不走的了。于是,巴黎地铁站里的那些手风琴演奏,成了我周末常常去欣赏的项目,有时竟然能听得热泪盈眶。因为,感觉自己离别了那些伴我长大的乐器,而一别就是整整十一年。
从法国到了加拿大,期间每次回国触摸家中手风琴钢琴时,便知道自己的手指已经完全生硬,手指在琴键上“飞奔”的辉煌已经在我生命中结束了。
生了一个儿子后,理解了当年我的“琴爸”的心情,虽然目的不同。那时父亲让我学琴,是为了爱好,因为我小时候没几个孩子学琴的。现在可不一样了,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落后了,身边朋友的孩子年纪稍大点儿的人手一门乐器,不学不行啊。
儿子的渐渐长大,快四岁半了,我就开始寻思着让他学乐器了。
首选是小提琴。原因简单的很,就是因为我当年没学,我常常想,如果我当年学的是小提琴,那走南闯北的哪儿不都能带上吗?
正巧赶上一个密友的儿子与儿子同龄,一天,她打电话来:我想让儿子开始学钢琴了,你有什么意见?
钢琴不好!我首先否定。为什么?因为,钢琴带不走啊,小提琴就不一样了,虽然一开始的感觉没有钢琴那么容易找到,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到哪里都可以把琴带着,并且钢琴只能坐着弹,充其量弹激动了从凳子上稍稍把屁股抬起来一下下。那小提琴拉顺溜了,站着,坐着,躺着,边走边拉,都没问题,尤其是男孩子,你想想,往那里一站,按弦运弓,玉树临风,帅死了!还有,小提琴对孩子的耳朵要求是最高的,钢琴的音色是死的,可是小提琴的音拉得好听难听就是要自己控制的,要靠耳朵分辨的,分辨率差了,音都拉不准,耳音好了,音色就漂亮。
到底是密友,对我充分信任,加上我欺负她完全音盲,夸张的吹吹没关系。她立刻就改了主意,说,啊呀,那就一定要学小提琴,你说得每一条都有道理。
密友很起劲,第二天就告诉我她找了一个老师,如何如何,并且她已经约好了周末两个孩子一起去试听。
原本我只是在计划阶段,还没有具体行动,想着自己能再多玩儿一段时间。但在密友如此周到安排下,赶紧说好。
然后,看着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瞄着动画片的儿子,实在不太相信就他这小样儿能开始学小提琴了?一点儿没有我当年那份懂事的样子啊。我准备给他打打“预防针”做思想工作了。于是,一脸母爱问道,“儿子啊,告诉妈妈,你以后长大想干什么呀?”
儿子头不抬,眼不斜,回答简短有力:“干活。”
嗯?!干活?我继续一脸堆笑,“好啊,儿子,那你喜欢干什么活呢?”
儿子很不耐烦,回答说,“喜欢吃饭。”
我彻底放弃循循善诱的方式,直接说:“妈妈带你去学小提琴好吗?”
“小提琴?”儿子反问。我点头。儿子摇头,“不行,我很忙,每天要去DAYCARE的。”
我把儿子的情况告诉了密友,不想她那里也是类似反应,他儿子比我儿子大了半岁,回答似乎成熟了很多:我还没想好我到底喜欢学钢琴还是小提琴呢。
密友看到两个仔仔都是如此不入调的样子,问了我一句,他们如果真不想学,能行吗?
我一句话给了密友一个大大的定心丸:我当年学乐器的时候,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都是被逼的,不都挺好吗?
和密友仔细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不再征求两个小仔仔的意见,直接送去上课再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