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的破坏者 宋人徐庭筠《咏竹》诗句:“未出土时先有节, 及凌云处尚虚心”,道出华夏文人自古修身注重节气。春秋有晋史官董狐直笔“赵盾弑其君”,不畏一死留芳, 唐有魏徵犯颜直谏太宗千古留名, 明有方孝孺被诛十族留节。这些皆为真正的节义人士和事迹,值得后人景仰、纪念。 历史由文人书写,文人关注自己的“节气”,这些原本都体现着中华文化之优异之处。 然而,本文欲另辟蹊径论述长期不为人留意之另一面,即文人剑走偏锋沦为“高尚”的破坏者。 先由五四运动领导者之一的傅斯年先生说起。傅先生乃是“新时代”的引领者之一,他和民国一众进步派学者以 “刚正不阿”、“富有节气” 著称。当然, 成就民国文人的, 少不了民国总统蒋中正。 因为蒋总统恐惧留下独裁者的名声, 他愿意作最后一步的“赵盾”, 不诛其人而留其史;他想超越唐太宗,不动声色而纳“魏徵”。 这些乍看起来似乎是“俩好搁一好”, 效果却不尽然。 傅先生最为著名的事迹,应当是抗战末期的两次弹劾权贵案。案子由起财政部长孔祥熙把本应对外公开销售的一笔美金公债转为内销。长话短说,蒋总统最后迫于傅的不懈压力,将孔撤职了事。因着山西儒商血缘,孔对财政、金融的管理能力,在国府堪称首屈一指。 蒋自己曾言:若无孔的出色工作,国民政府难以度过抗战难关。因此,问题的关键在于, 在国府非常困难的时期,孔的去职对国家、对蒋都是一场灾难。 美债内销无疑是个错误, 然而傅必弹孔下台毋乃太过?作为总裁的蒋介石谦恭地请傅吃饭欲其撤回弹劾,但却言不及要害;终于未知轻重而屈就文人压力,以至造成后面无法挽回的财政失败, 实在难辞其咎。或许有人怀疑傅先生和孔先生有个人过节,意气用事? 因注重节气的文人,最怕被人诟病 “公报私仇”,这个罪名他们担不起。且二人素无交集,因此个人过节一说并不成立。宋子文继任后, 傅先生继续弹劾宋,并又一次获得“成功”。这一次弹劾, 原因是宋“不称职”和“舞弊嫌疑”。是的, 宋确实“不称职”。在当时非常复杂而严峻的国际国内形势下, 书生气十足的宋确实难当重任。——被傅弹劾的俩人都是不懂打击报复的“皇亲国戚”, 掌权的则是重视名节胜于国事的蒋总统。该弹劾案涉及“四大家族”四分之三,傅先生不仅弹劾成功,而且毫发无伤,轻松成就其千古美名, 并继续他的校长职务。 弹劾案为民国财政失败埋下了伏笔,副带也展示这几个家族之君子风范, 远非传说中那么“罪大恶极”。 这就好比:在惊涛骇浪中,经验丰富的舵手违规多拿了一份牛排。 船上的文人监事逼船长将舵手撤职, 船长迫于压力把舵手换下, 让开卡车的司机接任。接下来,文人监事又发飙! 迫船长再一次撤换新舵手。因为这个卡车司机, 他, 不称职!而且, 他或许?也多拿了一份牛排。后来, 船触礁了。 文人、船长和船员死里逃生来到岛上。几十年间,岛上和大陆出版了许多书籍、发表了许多文章, 赞扬傅先生刚正不阿,批判蒋总统“任人唯亲”。但罕见有人认真检讨:不分轻重的固执文人,他们究竟是为公,还是在刻意树立自己的千古“名声”? 圣经【传道书 7: 16】 “不要行义过分,也不要过于自逞智慧,何必自取败亡呢”。很明显,傅先生这样的文人就犯了这一条。 行文至此,作者对曰:虽有节,当属节外生枝;似虚心,却道心中隐诈。所谓“大隐隐于市”,“大炮型”诡诈,最不容易识破。
高尚的破坏者,其赖以寄生的,必是宽容、自由和文明之环境。在君子面前叱咤风云、指天划地,方能低风险成就自己“刚直有节”之声名,这是一些文人的诡诈之处。“五四运动”已百年,成就五四青年之高尚名声的、宽容的北洋政府早已烟消云散;发端彼时的高尚破坏,使得社会至今还在溃烂之中。五四继承者们没有反思,甚至已经失去了基本的省悟能力。他们和其“五四先驱”一起砸烂了孔家店,摧毁了道德体系,使绿洲变为荒场。傅先生们自己逃了,但是留在荒场的,他的那些后生们,最后却把荒芜不堪归咎于已被他们砸烂的、2500年前的孔家店。把房倒屋塌的原因反归咎于房屋的建造者, 而不是他们这些破坏者。 风水轮流转,高尚的破坏之风吹到了如今依然宽容、自由且文明之西方。美欧似乎正在重蹈北洋和民国覆辙。师出一门的美国自由派们,死死认定自己的“义”,孜孜刻写自己的“名”;利用警察之小错欲彻底解除警察武装; 他们也要从弹劾、打倒美国的舵手做起。可怜那舵手, 他没有国债内销、没有多拿一份牛排,甚至还无偿贡献了自己。自由派们依然吹保守派之毛而求疵,乃至溯源控诉、取消上帝的公义。这些高尚的破坏者,正在有意无意地摧毁美欧的信仰传统、文化和政治传统。不过笔者坚信, 对披戴“高尚”衣冠之破坏者而言,上帝的公义和审判远高于你们微不足道的“名节”。 未来倘若这个国家被颠覆,变为流氓和骗子的乐园,你们或你们的后人千万不要把责任推给美国的共和设计、保守主义传统;更不要归咎于美国政治和传统文化的基石——圣经。破四旧出身的一些大陆人,他们在思想自由的土地上依然几十年如一日地继承毛志破中国四旧, 砸华夏传统;使人心生此等疑虑和担心。“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传道书1:9】。 最后,笔者殷切希望此后文人,高举上帝之名于自己“末节”之上, 行公义好怜悯与神同行;宁集跬步以进尺寸;不图虚名而废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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