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匆匆看巴黎(三)
从威尼斯回到巴黎,我们来到座落于塞纳河左岸的奥赛博物馆。出了地铁站,就是博物馆的入口处,等待进入的游人队列稀稀落落,远不像卢浮宫门前人头攒动。我一边庆幸不用排长队,一边却开始疑惑着:莫非这旧火车站改建的博物馆不值得一看?可等我一走进去,这种疑虑顿时就云消雾散了。馆内游人如梭,行行摄摄。宽阔的拱顶长廊从入口大厅延伸至尽头,一扇扇玻璃天窗镶嵌在金碧辉煌的天花板上,洒下光亮,令人视觉舒展,神清气爽。顶端玻璃墙面上对称着造型简单的钢构架,墙背面的小灯影影绰绰,高高悬挂于中央的金色大钟装饰繁琐却也不失庄严,只是钟面上那几个大头朝下的罗马数字看起来有点滑稽,尽管与钟面其它数字相互平衡着,当然这不是什么例外,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沿着长廊走去,同质的石头地面和墙壁,形成一个统一的展示空间。两侧疏密有致地陈放着大大小小或青铜,或大理石,或其它什么材质的雕塑;中间通道上几番低矮的台阶上下,派生出几个高低错落布局精巧的展览平台,每一个平台都风格迥异,三百六十度地展示着存放在它上面的精雕细刻之作。如果能静下心来仔细欣赏,读懂其背后发人深省或啼笑皆非甚至悲哀的故事,该会是怎样的一种享受呢?
| 无意间瞥见一位女子对着这尊题为《Maturity》的青铜雕塑抹眼泪,心生好奇。这是出自于女雕塑家卡米尔·克劳岱之手的自传体式杰作,雕塑中的男子面部扭曲变形,被同样扭曲变形的女人裹挟着前行,却从背后伸出一只无力的手,似乎想让跪在地上眼神中充满凄凉哀怨的年轻女子拉住。卡米尔用她的手更用她的心灵把她与罗丹及罗丹前情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尤其是她自己的悲伤绝望与哀求,淋漓尽致地融入了这一雕塑中。可怜的卡米尔跨越了那个时代女人与艺术之间似乎不可逾越的鸿沟,赢得大众喜爱,更赢得罗丹赏识,也成为曾经的情 | 人,却终究没能跨越她与罗丹之间最后的情感距离。 奥赛博物馆又被称之印象博物馆,只因馆中收藏有大量十九世纪及二十世纪初印象画派诸多杰作。这些画作中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早期印象画派最初的五人小团体成员马奈、莫奈、雷诺阿、西斯莱和巴齐耶以及后印象画派的代表梵高、塞尚和高更等人之手,其中莫奈的一系列莲花莲池图及梵高的自画像成了奥赛博物馆镇馆之宝。
在梵高的《Starry Night》油画前,一位老师正在给一群孩子讲解着,她是在解说色彩的浓淡搭配、笔刷的走向力度吗?那一刻我特希望能听懂法语,听她如何诠释画布上这宝石般闪耀的星星,水中长长的倒影,以及右下角那对恋人。当梵高创作这幅《星夜》时,他恐怕不曾料想自己正是印象画派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之星,只是还没来得及得到他那个时代的认可。完成这幅画两年后,他结束了自己37岁年轻的生命。一颗巨星如此急速陨落了,留给后人永远的扼腕叹息。
展品中五人小团体相互之间的画像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雷诺阿笔刷下神情淡然的莫奈肖像《Claude Monet》曾受到评论家埃米尔·左拉的极力吹捧;巴齐耶的画室一瞥《Bazille's Studio》意在画他小团体的朋友们,结果他自己的形象也被马奈巧妙地插入画中;雷诺阿1867年画的巴齐耶《Frédéric Bazille》更是非常有趣地展示了大师们之间星星相惜彼此欣赏的情怀,画中巴齐耶和西斯莱对面而坐画着同一只苍鹭,以莫奈的一幅雪景画作为背景,马奈喜爱至极后来买下了雷诺阿的这幅作品。西斯莱尽管没被真正描绘在画布上,但看到或提起这幅画,无法不想到他。真乃个人肖像团体故事。
(网上钩来的图片)
还有好多都来不及细看,眼睛已经有点审美疲劳,只能借助手中的傻瓜机这第三只眼睛来捕捉一些画面,然后匆忙移往下一个展室。
Dance at Le Moulin de la Galette 与 City Dance
The Floor Scrapers
The Ages of the Worker
除了绘画雕塑,也有很多摄影作品、装饰艺术品,以及设计模型等在展出,我们大致是走进去转上一圈,前后左右一扫而过,看到的基本是以这些展品为背景的游人,第三只眼也无法穿透,不如作罢。来到正对塞纳河的阳台上,拂面春风中,模仿着这博物馆正面屋檐上的三尊雕塑,也来做一回“壁上观,观静静的塞纳河水,观隔水相望绿树环抱的杜勒丽花园,还有那远方叫不上名的尖塔,思绪也随之飞出了奥赛博物馆。
未完待续
行色匆匆看巴黎(一)
行色匆匆看巴黎(二)
行色匆匆看巴黎(四)
行色匆匆看巴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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