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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繫之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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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情险恶,人情淡薄。雨送黄昏,花谢易落。曾几何时,昨非今是。雨后黄昏,博客行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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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智效民
十年前,谢泳在《民间有高人》中提到两位老人:一位是湖北沙市的京剧编剧,要写一本《陈寅恪诗笺证》;一位是安徽绩溪的机关干部,自费印刷《胡适研究论 著资料索引》送人。文章说,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淡泊名利,研究完全出于兴趣,而决不试图以此换回什么,这个境界不是今日许多所谓专家学者能达到的。”遗憾 的是文章没有提到两人的姓名,再加上该文收入《旧人旧事》后,由于种种原因,许多人没能看到。 后来我在太原见到其中一位,他就是湖北的程巢父先生。据说他已经退休,正在朋友家里看书。当时的感觉是除了嗜书如命外,他好像没有什么爱好。后来我看 到他为香港某刊物写的几篇文章,印象有所改变。文章写的是面条、馒头、馄饨、大饼等食物,却将名物考证和古今典故熔于一体,读来趣味无穷。 但是,这只是程巢父的“业余爱好”,他的“主攻方向”是陈诗笺证(尽管卞孝萱对他说“笺证陈诗之难,难于上青天”)和胡适研究。也许有人会说:咱学术界高手如云,他一个荒江野老能有什么成就?要回答这个问题,还应该从他的第一本文集——《思想时代》说起。 该书序言由钟叔河撰写,标题是《为陈寅恪、胡适说话》,也可以视为全书的主题。 为陈、胡二人说话是有原因的。比如前几年有位书评家断言:《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是一本非常浮躁的书,陈氏晚年命运引起世人关注是一种不幸,因为这种 关注很容易忽略其学术成就,何况其遭遇也有相当的偶然性。这种观点在中青年学者中有一定市场,为此程巢父在《人性人情总相通》中指出:陈寅恪引起世人关 注,是因为知识分子曾经沦为社会异类,整个民族也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因此他的遭遇不是什么“个案”,而是那个时代知识阶层和市民阶层的共同命运。正因 为如此,当陆键东从档案中发掘出大量鲜为人知的史料,并写成这本书以后,自然会引发石破天惊的社会效应。因此大众对陈寅恪命运的关注,不仅“丝毫无撼于他 的学术丰碑”,还会推动学术研究的进程。程还说:前几年出现的“陈寅恪热”,其实是一个时代的“共同情绪”,对于“这一点微弱的民气,还得慎加爱惜”,不 可随意伤害。 又如有人根据台湾出版的《陆铿回忆录》撰文说,当年胡适得知蒋介石想让他出面竞选总统时,居然手心出汗、眼睛发亮,大有称孤道寡之势。为此我借来这本 书,发现许多回忆都靠不住。陆铿曾任《中央日报》记者,他说他与徐永昌是密友,徐代表我国在密苏里号战舰接受日军投降后,他曾经采访过徐。当时徐不谈此 事,却大谈在北平逛妓院的经历,并介绍妓女与他“分享”。我读过《徐永昌日记》,知道此人作风严谨,有事必录。看到这里,我又查阅这部日记,没有找到他们 关系密切的证据。至于那次采访,日记中只有几个字。对于那位轻信陆铿、并且写文章嘲笑胡适的作者,程巢父根据胡适年谱、书信、著述等第一手资料,证明对方 “掌握的材料太少,而发言过于大胆,有‘率尔操觚’之弊”。 再如那年北京召开《人间鲁迅》研讨会,谢泳拿胡适和鲁迅进行比较,引起一场不小的争论。与会者大多是“鲁研界”高手,他们认为:胡适等自由主义知识分 子是维护体制的,虽然也有主张,但思想无力,评价不宜太高。会议记要发表后,程巢父认为这些鲁迅研究专家的毛病,是对胡适文献阅读太少,把握不够,才导致 上述简单欠妥的判断。他指出:“学人于文献几无捷径可走,旁道可行。这是死功夫,无巧可取。涉足一门学问,首先必须梳理该领域的文献,达到相当的阅读 量”,才能有正确的见解。这个意见对于流行于学界的浮躁病,应该有很好的疗效。 此外,该书还讨论了陈寅恪的公共关怀和社会理想。作者认为陈不是书斋式学者,而是一个非常关注现实的人。所谓“议论近乎湘乡、南皮之间”,表明其理想是实现君主立宪。这本来是政治制度的一大进步,但由于种种偏见,使这种进步性鲜为人知,长期得不到正确的评价。 与陈寅恪相比,讨论胡适的篇幅更大。程巢父指出:胡适的好政府主义和联省自治的主张是进步理论,他1941年在密西根大学讲演时对极权政治和专制制度 的批判,比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和波普尔《历史主义的贫困》两书的问世早了三年。作为胡适的同胞,我们应该多读胡适,这对社会进步大有好处。 程先生奉行“不自售”的做人原则,因为有人欣赏他的文章,才有几次出书机会。然而不知什么原因,那几次出版计划都中途流产,所以直到最近才有这本文集 问世。另外,多年来他居无定所,困难重重,由于藏书太多,经常要为搬家而发愁。这对他的学术研究和日常生活影响很大。我曾经说过,傅国涌是西湖边上的一个 景点;现在想说的是:如今这位“湖北佬”就住在黄浦江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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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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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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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5-14 08:42: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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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目前网上网下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与重新评价汗牛充栋,但很多事基于道听途说而发的议论。对于历史事实的发掘和旁证这样的基本功夫,相对就不那么热门了。然而后者才是认识历史的基石。
你说的“淡泊名利,研究完全出于兴趣,而决不试图以此换回什么”的确是很高的境界。特别是退休赋闲又有一定学养基础的,其实这种工作对社会是一个重要贡献。希望信息和网络技术的发达能给更多人从事这类工作的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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