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体系”还是“理论体系”？我的看法

中国最近几年流行一个说法。就是说中国作为一个世界大国，国内生产总值名列世界第二，应该创造自己的哲学社会科学知识体系。认为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说，中国在物质生产方面已经走到世界前列，精神生产方面也应该跟进。有人因此声称中国不仅应该成为世界物质产品生产大国，也应该成为世界上的思想强国。

所谓“知识体系”的说法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流传出来的。据我所知，最先鼓吹中国应该建立自己的社会科学知识体系的人是一个叫郑永年的政治学教授。此人目前是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区的博导和教授。他认为中国应该建立自己的社会科学知识体系。不久以前，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在考察中国人民大学的时候也说，中国要建立自己的哲学社会科学知识体系。

我一直认为，“知识体系”的说法有问题。这个新概念存在内部成分的相互矛盾。这应该是郑永年自造的一个新词。我个人认为，应该说“社会科学的理论体系”比较妥当。我的问题是，知识能否构成一个体系？我的看法是，在这里，知识指人类认识客观世界或社会的感知、反映和思维的总和。知识包括此类各种各样的知识。这种知识和那种知识彼此之间可能并没有任何关联，也不能说一种知识是主要知识，而另一种知识是次要知识。在一般意义上说，人们也很难说一种知识的价值比另外一种知识的价值更大。你能说一种物理学的知识比另外一种化学的知识的价值更大？同样，你能说一种经济学的知识就比一种政治学的知识的价值更大？如果要讲知识有体系，那么其内部的内容应该有各个组成部分的主次之分。我的看法是，一个知识内部的各个组成部分都是缺一不可的，因此，没有主次之分。

如果说社会科学的理论体系则是合理的。人们建立理论的时候，一定有一个命题，有论证演绎的前提、过程和结果。人们通过自己的思维活动得出一个结论，有头有尾。其中当然有理论的主要观点和次要观点之称。理论内部会有主要的论点，和其他支持这个主要论点的次要论点，因此，一个理论可能形成一个体系。但是，知识的存在和成立可能就没有这个特点。因此，个人认为，中国的哲学社会科学界所谓的社会科学知识体系本身就存在用词不当的问题。从学术界到国家领导人都没有仔细斟酌过这个提出的新概念。

我个人认为，应该提建立中国的社会科学理论体系。如果有新的理论体系诞生了，其中应该就包含一些知识，但是，这些知识自身不一定形成一个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