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从如火炉似的台北跟随旅游团搭飞机经北京机场到满洲里，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原来是内蒙古的北部接连俄国的边界重镇。到达时已是晚间，旅游公司安排的汽车，导游，司机都在机场等候，先带我们去吃饭，再直奔下榻的酒店。导游说满洲里是个不夜城，劝大家晚上去逛，街上酒吧，商店不少，街灯很亮，游客很多。此处是中俄交易频繁的城市，是中国内陆最大的贸易港，每年有300万游客。所有店铺的招牌都有俄文，蒙文，加上中文，导游说如只写俄文，那就表示只做俄国人生意。俄国与东欧游客不少，他们的商人来批发店买中国的东西。中国的商人则来此购买内蒙与俄国的皮货，手工製品，木製品等。这裡冬天低温可达摄氏零下50度，夏天日均摄氏25度。次天一早，在八楼的窗口往外看，多像一个俄国的城市，楼房建筑形式整齐新颖，外牆与窗户都加了彩色亮丽的花边，楼顶上都有一个洋葱头。街道很宽，多为单程路，这样的设计也是学俄国。

我们早上是去看国门广场，离城八公里的中俄边界，其实是火车站。中俄车轨不同，都要在此换车。广场很宽，停满游览车。只见一座高大的浅灰色新型建筑，原来是左右两座六层楼的建筑当中以走廊相通，远看如牌楼，上面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红字与国徽，这座国门是新建的，俄国的一边的牌子比较小，还听说是中国政府出资帮助建的。在广场上展出的有一架黑色火车头，据说是毛泽东去莫斯科见斯达林时坐的，在展览厅内陈列很多照片，当年中国地下共产党祕密去苏联都经过这裡。

回途路上我们参观了一个套娃广场，陈列很多大小不同，颜色设计各异的俄国套娃，旁边还有一间蓝色如玩具屋的俄国美术馆。俄国製造的木套娃世界闻名，一个套一个的漂亮木娃，颜色艳丽，手工很细，原价不便宜。听说现在中国用机器造的价钱便宜很多，很受欢迎。

呼伦贝尔大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诗人描写的草原风光多美，我们一直以为草原上长得草很高，或是向稻秧一般，在微风吹过后一阵稻浪沙沙而响，却原来不真实，导游说最高的草只长到40公分，过长的野草牛羊是不吃的。我们的车在草原上奔走，广葇无边，一望无尽，整片整片都属于呼伦贝尔大草原，是中国目前保存最完好，水草丰美茂盛，被称是中国最美的六大草原之首，总面积26万多平方公里，相当山东省与江苏省的总面积，东邻黑龙江，西北与蒙古国，俄国接壤，是内蒙古最优良的牧场。只见一群群的牛羊分布各处，静静低头吃草。极目都看不到一棵树，连灌木也不见，据说这裡的地质属于砂土，如果没有雨水便会变成沙漠。今年春夏的雨水下的多，草色翠绿，中间夹着大片大片鹅黄色的油菜花田，如地毯般一直铺到视线外的地平，令人赏心悦目， 野花如波浪上的星点，在绿色的海洋中闪亮。

下午我们去到额尔古纳河，一条分隔中俄的边界河，它来自大兴安岭，是黑龙江的支流。原来我们已来到遥远的边界。 在密密细雨中各人撑着雨伞，踏上小船，沿着平静无纹的小河行走，这边是中国，对岸是俄国，两旁只有灰莽莽的芦苇，景色苍茫，远处矮矮的小山丘上依稀看到一个俄国小村落，不见炊烟，没有人迹，神祕如梦境。当晚我们下榻在一个叫额尔古纳的小镇，镇上只有东西两条大街，小铺子毫不起眼，梦中恍惚听到很响的蝉声。

早饭后，旅游车带着我们直奔白桦林。白桦树身挺拔，树干笔直，白色光滑的树皮很韧，卵形叶子密聚在柔软的藤上，随风飘荡。一到秋天，金色叶子在阳光下闪闪生辉。我们漫步在茂密的白桦林裡，头顶的叶子随风摇曳，清风徐来，每一个角度都美，我们不断拍照。树恍惚有灵魂，白桦如令人敬仰的英雄，是画家作家选用不尽的题材。

亚洲第一湿地

真不愧其称号，是成吉思汗部落发迹的源头，这裡水草极美，还有很多野生动物，属额尔古纳湿地保护区，是中国现今生态保持最完整面积最大的湿地，面积超过12万公顷。我们坐着区内的电瓶车去到一个高地上的公园， 眼下是一片茫茫无际的绿地，一条弯曲的河流游走其中，在河中心一个被称马蹄岛的绿色小岛，传说是成吉思汗的马蹄踏过留下的足印。

敖鲁古雅原始部落景区

是蒙古狩猎民族“鄂温克族部落”的聚居地，听说族人人数极少，只有两百多口，原始部落的帐蓬搭在树林裡，我们进去时，受到他们的敬酒，并有族人把一条小树枝扫在我们的背上，给我们驱邪。土着穿着传统服装，给我们解释各个帐篷内的摆设，收集最多的是各类鹿皮，羊皮，鹿角等等。听说野生鹿少，不易捕猎，他们养着驯鹿，收割鹿茸，出卖鹿肉。旁边有一道清晰的溪流，听着流水声，我们吃到串烧鹿肉与麦饼似的列巴。听说大部分的牧民目前都搬进传统的房子内居住，只有极少数人在大山中与驯鹿为伴，过着半定居半游猎的生活。一位牧民说，冬天驱着驯鹿在寒天雪地裡，鹿本身会觅食，寻找树根蕨类等植物可以生存。

根河镇

根河是额尔古纳河的上游，属大兴安岭，我们的汽车在向着根河方向行走当中，不知不觉道路两旁出现了白桦，樟树，还有松树，这种松树叫落叶松，冬天落叶以抵御严寒。过去听说俄国有落叶松，原来路边一株株针叶茂盛的便是。一路上没有大树，看不到森林，在日本人入侵东北时，所有的大树都被砍光。如今看到的都是新种的树。在空地以及山坡上，一排排的小树已慢慢成长。 当地政府为了造林，改善土壤与气候，近年大量投资，发展林业，多少年后纔会看到他们的成熟。午后我们抵达根河镇，一个在北纬50 度的小城，道路宽广，新型楼房，到处大兴土木。根河河面很宽，河水流得很慢。在桥上漫步，车子不多，两岸住宅的外型与装饰很有欧洲风味，依稀觉得眼熟，使我想起义大利的艺术之都佛罗伦斯，站在桥上，四周景观也是如此空旷，只是这个边远小城有点荒凉。根河镇上的一条街全是市场，从早到晚，农民小贩在此摆摊。看到野生灵芝，呼拉草等，琳琅满目。

第二天早起我们坐车去一个叫金帐汗蒙古部落，全程四小时，油绿的草原，一片片的油菜花，蓝天白云，风光极美，这个草原因呼伦湖与贝尔湖而得名，有牧草王国之称，偶尔看到奔腾的骏马，令人嚮往无拘无束的牧民生活，清晨看日出，晚上在天穹下与星星为伍。这个部落大概是呼伦贝尔草原上最大规模的一个旅游中心吧，导游预先警告，因为是旅游旺季，他们一天要接待五十个旅游团，把预定的下马迎宾酒仪式延后。只见停车场已密密麻麻的停了很多部大巴士，人来人往，蒙古族的音乐从喇叭播音筒裡朝着空旷的草原呐喊，好不热闹，我们被几位穿传统服装的小伙子引进一个大帐篷，裡头已摆了几张圆桌，我们团一共三桌，坐下才几分钟，端上来几道菜，最后侍者端来一块带骨头的羊肉，盘边放了两把割肉的小刀。我们都苦笑不得，这一小块肉，还夹很多肥肉，加上令人倒胃的菜，这便是我们嚮往的全羊风味的蒙古大餐吗？我们坐了大半天车，希望看到的蒙古牧民的营地，这裡也太商业化了。饭后在艳丽阳下，我们走到河边，看牛群在河裡洗澡，喝水。这条河在草原上流淌，如九曲十三弯，附近没有树没有石头没有斜坡，只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各人花一百元，被扶上马背，傻傻的给马夫牵着在草原上兜了二十分钟。在人声喧譁与热浪中，午后我们便离开了。

海拉尔“世界反法西斯公园”

下午我们去参观的地方，是过去侵华日军在海拉尔的要塞遗址，现在是一个战争主题公园及博物馆，包括日军建立的地下通道遗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纪念馆，主题广场，地面战争遗迹。日军侵华早期在海拉尔市建立一个军事要塞，这裡地处高坡上的平台，四面一望了然，日军用了三年时间，徵召了三万华工完成的地下祕密通道，有多种功能，可以放置粮食，军火，扎营，深十七米，佔地面积很大，裡面四通八达。听说那些劳工受尽凌虐，有饿死的，有被打死的，日军为了守住祕密，最后把他们全部毒死。其中一位在那一天因为腹泻，没有吃下了毒的食物，他逃出后才把祕密洩露。这座要塞最后在第二次大战末期，被苏联红军用了十天时间摧毁，日本军人全部战死，他们还不晓得日皇已在数天前宣佈投降。

葛根塔拉草原

我们在海拉尔的晚上坐飞机到内蒙首府呼和浩特市已是半夜，第二天一早在车群中我们又匆匆被汽车载着奔赴另一个大草原：葛根塔拉草原；这裡地处内蒙的南方，气候比较暖和，雨水少，草比较短，看来已有点黄，可是这裡发展的时间比较久，接近山西与陝西，过去很多难民或商人都来此谋生定居，“走西口”便是去附近的包头。前不久的神州七号飞船也在草原上降落。这裡有很丰富的矿藏，出产全国90％的稀土，也有大量的无烟煤（叫金煤），而且煤矿在地表三十公尺以内，不用深挖。附近黄河两旁的河套平原，土肥地平，农产丰富，鄂尔多斯市的人均收入已超过香港。

高速公路因为终年承载煤炭的货车沉重，冬天又多冰雪，路面崩裂，所以不断在修路，每个方向只有一条走道，汽车吭吭啪啪的抖动，如在爬着山路，不时还要改道。导游告诉我们在北边连绵不断的山脉便是阴山山脉，不高，却很像屏风。古时候的英雄人物突然在身边出现，骑着骏马，带着大军，披星戴月，抵抗胡人的入侵：“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还有花木兰“日辞黄河去，暮宿黑山头”，带领士兵驰聘疆场。

我们在三小时后才抵达草原的营地，规模似乎很大，蒙古包一排排数不清看不尽。我们被带进一个圆形大帐篷，餐厅裡可以容纳千人。招待我们的几个年轻男女，身穿彩服，围着我们的桌子，一个个唱歌，敬酒，我们拿着酒杯，先要敬天，敬地，敬祖先，然后才喝。幸而已告知可以免喝，否则非醉不可。

为了让我们尝试住蒙古包的滋味，在这裡住一晚 。大型米色圆顶的蒙古包，搭在木板上，下面有四个轮子作为装饰，室内除了床铺，有卫生设备，比我想像的舒服宽敞多了，听说成吉思汗在打仗其间，在战车上设了帐篷，以便赶路，也可以避开地上的虫蚁。

下午我们去附近的牧民家参观，喝奶茶，吃他们的点心。牧民的环境不错，有很大的院子，拥有多匹牛马，屋裡的装饰都是一些蒙古人的所爱，有蒙古刀，蒙古的牛皮，鹿角，一些毛织品。客厅正中的牆上挂着成吉思汗的画像，把他如神明供养，他看起来很慈祥。

傍晚我们还看了一些年轻人的蒙古摔跤以及马术表演。蒙古人在马背上得天下，他们每个人都会骑马。蒙古马腿粗个矮，既不潇洒也不俊美，却非常坚韧耐劳，可以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又通灵性，深为主人所爱。一头羊值一千元，一头牛值一万，一匹马值十万，蒙古人真不穷啊。晚上在篝火边，一些年轻人引吭高歌，唱着嘹亮的草原牧歌，跳起活泼豪放的舞蹈。在满天星斗的夜空下，我们也体念“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境界，享受了一夜甜美的睡梦。

呼和浩特市

第二天早上，我们回到呼和皓特市，呼和浩特是“青城”的意思，最初用青砖起的城牆。如今市内高楼林立，新盖的未盖的，数不胜数。中国的建设热潮已蔓延到边缘城市了。不过我们都觉得遗憾，城市之间已看不出差别了。

先去参观内蒙古博物馆，一座新式外观壮丽的玻璃建筑物，建于2003年，旁边连着艺术表演厅与剧场。博物馆一共五层楼，展厅面积7000平方米，有多个展览厅，一共分四部份:  内蒙古生物陈列，历史文物陈列，近代文物陈列，民族民俗文物陈列。原来在内蒙古还发现了几百亿年前的恐龙化石，体形完整庞大。在这裡还埋藏很多海底贝壳类，是几千万年前的海洋。沧海桑田，我们的生命如朝露夏虫，地球的绵长演变只有在博物馆内浏览才能体会。

王昭君博物馆

杜甫名诗“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王昭君，中国四大美人之一，入宫后由于不甘贿赂画师毛延寿，三年得不到汉明帝的召幸，郁郁渡过，碰到单于要求汉朝公主和亲，她勇敢请求出塞，嫁给呼韩邪，做了和平使者，结果她的美名流传千古。想不到当年苦寒的塞北就在如今人口众多，热闹富有的呼和浩特市，她的子子孙孙在此繁衍了不少吧。博物馆裡有她汉白玉的高大美丽凋像，也有她与单于并肩的铜塑坐骑。时隔两千年，她的名声一直历久不衰，倩影长留人间。

我我们还去参观了大召寺，是在五百年前的明朝建立。内蒙古民族原先是信沙满多神教，后来改信藏传喇嘛教，这一座寺庙代表喇嘛黄教，建筑金碧辉煌，裡头的佛像与菩萨凋像都非常庄严。

当天晚上我们在饭后又坐了三小时的车到包头夜宿，我们这次旅游走的地方很多，到每个城市都只是睡一觉，来去匆匆，遗憾失去很多参观与蹓躂的机会。

响沙湾游乐场

去沙漠越早越好，否则太阳出来后太热，夜宿包头是导游的安排，让我们在第二天早上九点便来到这个有名的沙漠景点。把沙漠变成游乐区，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坐上吊车，从山底下被拉上对面的高坡上，一下车便走进黄澄澄的沙子裡，我们先穿上到膝盖的布套鞋，再坐上外型如船的大卡车，驶进柔软的沙，前后左右起伏不断，深陷如谷，突出如山丘，上下颠簸，跟平地行走差别很大。大家如进了迪斯尼游乐园，觉得新奇。进了园区后，我们凭票还可以坐吊索滑竿，摩托车，越野车，参观沙凋。最后的高潮是骑骆驼。在没有骑以前，导游不断叮嘱，水瓶要藏好，否则骆驼可能会回头抢。不能大声叫，动作要缓慢，上下都得等骆驼躺下。我们一群人战战兢兢的跨上驼背，跟着领队，握着驼峰上的套子慢慢走，此时太阳已高昇，阳光勐烈。我们到了一个小车站，便坐着小火车下山。有些勇敢的团友选择顺着山坡滑沙下去呢。在十一点的时候，我们进入一个圆形的大帐幕，观看一场非常精彩，充满欢乐的传统鄂尔多斯婚礼，蒙古人性格豪爽粗犷，爱好歌唱舞蹈，浓烈鲜艳的色彩配上响亮的音乐，整场表演充满迷人的蒙古风情。

成吉思汗陵园

成吉思汗的陵园建于1954年，是中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佔地面积五万多平方米，进口是一个大型牌坊，进内是分十一层的九十九级阶梯，两旁植着挺拔整齐的松柏，设计与气派很像南京中山陵。主题建筑由三座圆形蒙古包式的大殿和旁边相连的廊房组成。陵园分作正殿，寝宫，东殿，西殿，东廊，西廊六个部份。大殿正中放了四米高的成吉思汗大理石凋像。难得的是他的灵位一直被他忠于的三个部下的后人看管了八百多年，殿内的长明灯也维持不断，这些后人在近年才被转为公务员，领着国家的薪水。在旁的殿内陈列了他平时载酒的大桶，用皮做的箭包，根据这个箭包的大小来猜测，估计他身高1。84米。牆上描绘他一生的故事，童年，征战，母亲，妻子等家人。听说他是在六十五岁攻打西夏时中毒箭而死，肉身不知埋葬何处。他的部下选中这裡作为陵墓的原因，在他死前一年，曾路过此地，不小心遗下了马鞭，他不许部下捡拾，说此地水草丰美，他原死后葬在此地。西夏在中国二十四史上没有历史的记载，因为西夏人都被他赶尽杀绝。成吉思汗一生戎马征战，统一欧亚，建立世上最大帝国，传说他有一位了不起的母亲，一位坚强的贤内助，他对部下如亲人，部下更对他死心塌地。

当天晚上我们在全国最富有的鄂尔多斯市睡，五星级的大酒店，不尽的豪华与新颖的设备。鄂尔多斯，蒙古语是“众多的宫殿”，是成吉思汗守灵部落的名称，如今出产丰富的羊绒，煤炭，天然气，稀土，油气，稀有矿物等等，成吉思汗的美梦都实现了。

这次的内蒙古之旅让我们大开眼界，那些古代的遥远地方，属于夷狄的塞北之乡，现在是中国的一省，有着丰富的宝藏与实力，大概这就是中华民族与中国文化独特的凝聚力与同化力吧。

附录外子翁玉林沿途所作七首古诗：

马蹄岛

天地黯鬼神惊, 成吉思汗东征;

 骏驹飞跃根河, 马蹄尚留至今。

逰额尔古纳河，

烟雨朦胧上游船， 青青水草傍小川；

遥看俄罗斯村庄， 静穆悠然在天边。

草原颂

塞外风光好， 黄花接连天；

 骠姚应有知 ，一战定千年。（注：骠姚：汉武帝大将霍去病）

落叶松

松叶亦知落， 天道岂有常；

 寒冬且收敛， 春来再威扬。

木兰颂

朝辞黄河夕阴山， 金戈铁马花木兰；

 狡酋夜遁黑山头， 穷追不觉月光寒。

万里长征（一）

万里长征人未还， 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师无敌唯仁义， 无须踏破贺兰山。

万里长征（二）

万里长征人未还， 不教胡马渡阴山；

 胡汉恩仇一笑泯， 春风吹绿玉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