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来贵州旅游时,天眼,这只全世界最大的眼睛,就在距离贵阳两百五十公里的山中。我记得前两年在中文报上读到一段新闻,世界最大直径五百米的望远镜,在中国安装。当时也没有多留意,这次有机会可以一睹它的真面目,我们都觉得很兴奋。 我们在贵阳的高铁站,与科学院派来的司机小陈碰面,他要接我们去平塘县附近的天眼,需要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先是开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路,两旁丘陵地带,薄雾笼罩,经过几个小镇,出了高速,还要走一段盘山路。此处偏远地带,高速公路通行无阻,盘山路也是替天眼观望台修造的。天眼附近山区属于卡斯特地形,椭圆型的矮小山头,平地稀少,缺耕地,山坡上的梯田也荒芜着。 到达时已晚上七点,我们住进科学院研究人员的大楼,一栋新型的五层楼木造建筑,背靠着山坡,环境非常安静。秋末晚间山中气温只有摄氏零度。外面已漆黑,过了晚餐时间,幸好给我们留了饭。办公室李副主任是一位天文学家,带领我们参观在地下层的遥控室,一间小小的房间,在正中的墙上打着一些影象。左右两排放了十来部电脑。一群年轻男女学员面对萤幕,他们都很专注的看萤幕。李副主任说,正式的观察与运作要等到2019年的夏天。目前学生们的工作是在学习运作电脑,遥控仪器等等。 第二天早上九点,小陈开车带着我们去参观天眼,离中心只有几百米距离。 天眼最初的构思来自一位天文学家南仁东院士,他是天眼的催生者,为了寻找一处适合地方,他在十多年前便拔山涉水,经历无数挑战,才找到这里。面积,圆周都刚好合适,附近的地理环境也要配合。这里荒僻,听说谷底本来住了十几家苗族村民,获得他们的同意后,被搬迁到五公里以外的房子。卡斯特地形的好处是排水容易,为了以防万一,在谷底挖了两条巨渠通水。他们还把四周的山壁用石灰凝固,以防落泥。 车子沿着一条在天眼山边修的弯路往下走。车子本来可以开到盘底,我们停在路边, 看见很多工人正在山坡旁修建,我们不想打扰他们工作。 中国天眼,一座全世界最大的无线电天文台。原来人类自从发明无线电技术后,忽然多了一只眼和一只耳朵,可以观察和收听宇宙中无线电的信息。 很多人会问:无线电是什么?自从十九世纪科学上发生过一次大统一。英国科学家麦士威(Maxwell)发现电、磁和光原来三合为一,是一样东西,叫做电磁场,但这不是普通的统一,把已知的东西合为一体。原来所谓光,就是波长很短的电磁波,但是这个统一场包括波长较长的电磁波,于是大家马上要找出它是什么。这就是后来的无线电波,所以后来我们可以用它来打电报。传统的望远镜,利用了可见光,后来推广到红外光,最后二战之后再发展无线电望远镜。 天眼之前,全世界最大的望远镜就是美国的Arecibo ,安置在Caribbean 海中的San Juan 岛上, 它不属于美国领土,是美国的属地。它建于六十年前,直径为三百米,他们想做的最有名的实验,就是要寻找外星人,可惜到目前为止没有成功。中国建立这座五百米直径的望远镜,也是想追求这个目标。 天眼望远镜很像一个极大的碗,周围共建了六座擎天高塔,由无数的钢缆支柱承载, 钢缆的制造大有学问,是国家冶金部所特制,新建的珠港澳大桥,也是用这种钢缆。钢缆造成一个像蜘蛛网的结构,然后把薄薄的铝合金镶在上面,一共有4450块三角形的超薄铝片,我们可以在下面看见光线透进来。铝片可以移动,用来控制望远镜的运作。常用的无线电波为21厘米,也就是1.45GHz。 南仁东院士早年留学比利时,后来放弃外国的优越条件,回到贫穷落后的中国工作。据说当年他在外国一天的工资,等于他在国内一年的工资。他除了研究科学之外,还能作诗画画。有一次,他要去欧洲开会,为了节省旅费,先到东欧,然后坐火车去西欧。当时社会很穷,出差费少。他起先不知道在欧洲坐火车每经过一个小国,海关都要收费,结果旅费不够。后来他灵机一触,在街头摆摊为人画俏像,居然赚够旅费,成功到达终点。南先生为了找适合安置天眼的地方,任劳任怨,费了二十年时间,找遍中国西南各省,看上贵州的火山坑,终于找到这块风水宝地。从南先生的经历,可以知道一个人要干一件大事,除了崇高的理想,还需要有坚决不拔的意志。不幸南先生两年前已去世,我们只能看到他的铜像,矗立在天文台的办公大楼的草地上。 建立如此庞大的望远镜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最重要的观察,包括冲脉星(pulsar),暗物质(dark matter),星云(galaxy),和星际间的份子云(molecular clouds)等等。 不过大家最感兴趣的是寻找外星人。宇宙间到底有没有外星人?这个问题由康乃尔大学Frank Drake教授在1965年首先提出,当时他正主持一个无线电望远镜的研究计画,他写下一条著名的公式,可以用来计算在我们的银河系里到底有多少个先进的文明社会。这道公式有七项,大部分都很容易估计出来,譬如银河系每年产生恒星的数量,每一个恒星有多少个行星,但是最难估计是公式里的第七项——文明社会的寿命,以我们地球为例,我们有文字与文化的时间,不超过一万年,近代科学的产生包括无线电,只不过一百年。尽管如此,大家还可以算出银河系可能有几百到几千个先进文明。 最近去世的英国大科学家Hawkins,劝告人类千万不要去找外星人,因为他们的科技极可能远远在我们之上。一旦我们这些落后民族被发现,可能会被他们彻底毁灭。 我认为霍金的理论未必合理。首先外星人如果拥有比我们更高的文明,他们的文明史远远不止一百年或什至一万年,所以他们必定掌握了比我们更高的智慧。正如一位科学家David Greenspoon先生提出:比我们更先进的文明可能已经掌握了永恒的生命,已到了知天安命的境界,他们绝对不会像上世纪的帝国主义,随便杀戮无辜的弱势群众。所以对地球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个大好机会,在未自伤残杀前,获得他们的智慧。因此可以蛙跳式进入永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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