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地,据说是因当年专为喜欢打猎的康熙皇帝提供草料而得名。 去年,政府曾下达了严厉且苛刻的拆迁令,要求全体驻村民众限日搬迁。引发了草场地一帮艺术家跑到天安门广场游行抗议,村民村委会也因为利益攸关和艺术家们站在一起,最后政府以“内部和解协议重商”妥协收场。 这是2010年4月16日,草场地村委会向村里各中外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发出的通知:“草场地村域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总面积1400多亩,全村400多户、1100多村民。自1999年以来,草场地开始有艺术家和艺术机构入住和改造,经过10年多的努力,目前进驻草场地的文化、艺术、创意机构企业已达300余家。总建筑面积达8万多平米,外来人口近8000人,一批中外当代知名艺术家进驻了艺术区,由艺术品经营及相关服务业为主项的年产值已接近20亿元人民币。已自然形成了中国具有突出文化特征、最为重要的艺术产业聚集区,并在国际文化版图上具有知名地位。”--引自《草场地村居民维护家园通告》 甫进村,还能看见村口去年挂起的激动人心的标语口号: 这里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的展览,广告也常常打到城里和报纸等媒体上。看到了这个“入土为安”,想起好像是黛玉的诗吧:“一僰白骨掩风流”?原来是黄燎原策划的,心说这坏小子还活着哪?嘿嘿。想起大约98、99年,朋友兼同事刘自立介绍我认识了这家伙,号称是当年北京玩艺术的几个大拿之一,也写艺术评论,外表颓废和蔫坏,其实非常勤奋而且有才,有点竹林七贤的劲儿。忘了为什么事了,曾经去他经营的酒吧找他喝过酒,他的一帮画家和玩摇滚的朋友从晚上9点以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像就是那个后来画画一幅卖到几千万的方力钧,扶着小女友的肩膀爬到饭桌上,掏出老二就往四周撒尿。。。,这可能就是当年的行为艺术了吧,呵呵 村头的展览告示。1?不知怎么把阿尔勒也搬这来了。阿尔勒是法国著名的摄影节,号称现代摄影作品发祥地。也是梵高当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说是战斗,是因为他的艺术家范儿惹毛了当地居民,有过几次驱逐他的事件。他在这里画了300多幅大作。 转着转着就进到了这个住宅区,嗯?每栋房屋的外形都差不多的说,沉闷而压抑的风格。 庭院中央摆了一巨大的货柜,安装了很多摄像头,似乎是象征这院子无时无刻不被监视?想起了外国名“嘴”乔治·奥威尔的《1984》,他曾经把中国描绘成一个“永无终止的争端与战争的国家之一(另一国好像是西班牙)”,乌鸦嘴嘛。心说这个货柜的作者也是贼大胆,抓艾未未时怎么没一块抓起来啊?漏网之鱼,还敢接茬影射咱政府,活腻了,呵呵。 黑箱作业: 据说,这个大院有个响亮的革命名字:“红区”。红区中这种二层独立小楼大约有上百座,都是一水的红砖大瓦房,每座建筑面积都在600平米以上。从外边看四四方方,土了吧唧,设计单调乏味,窗子都很小,采光恐怕很差。。。怎么看怎么不像艺术家的思丢丢,倒像是生产大队给乾隆爷存放马具草料的仓库。这样的房型要是搁到咱城里司空见惯了的住宅区里,恐怕一栋也卖不出去。 其实关于这个“红区”的设计,并不简单,很多故事,因为篇幅关系容我在(下)里再接着聊。 红色迷宫。。。 但是这只是肤浅的外在观察,待你进到院落,进了房间,感觉才完全不同。这种巨大的视觉和心理反差,也许正是设计者要达到的目的。这孙子谁呀?狡猾狡猾地,成心拿我们这些见过大世面的巴黎纽约爱国华侨和国际友邦开涮嘛J))。 穿过大约100平米的前院,从正门进入玄关。左手是一个镶嵌在墙上的展示架,架子上放着一些画册,有几本和草场地正在办的展览有关。右手的玻璃门内是一间办公室,里边坐着一男一女2位学生摸样的人。我问他们可以参观这里边的画作吗?女孩很客气:“我们11点开始,不过您既然来了,就请看吧。”我不喜戴表,掏出手机看现在时间,才10点40。 我谢过她,转身向正前方的玻璃门和旋转楼梯走去,我很喜欢旋转楼梯,好像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在我前边漫步,使俺常有生扑的冲动:))。。。女孩见我欲真扑,慌忙出来说:“对不起先生,2楼不开放,是我们老板的家。”我这才发现漂亮的玻璃门上很小字体写着“私人空间”,而且几乎是半透明的。现在我从这张照片上都很难看见这几个字,俺拍的还算清晰吧?你能发现吗?呵呵。 为什么写这么小呢?慢慢才体会到了主人的艺术品位和细腻心思,他怕玻璃上贴张纸时间久了脏兮兮的,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败兴了来客的眼神。 玻璃家具和清纯女人一样,是最难伺候的,嘿嘿。 我瞥向右手边的走廊,看到工人在一丝不苟地拖地,光可鉴人,和刚进村时暴土扬场的大环境成了强烈对比。 村里正办的是第二届年度国际摄影节,2011草场地摄影季“阿尔勒在北京”,这家的展览叫荣荣的废墟系列。也不知道这家的主人叫荣荣,还是荣荣租的这家的展厅。 顺手在留言薄上签了字,支持一把。 哈哈,作品就立马强悍了许多: 看看一楼展厅的采光设计,站在房屋的外边从平地上是看不出来的。展馆多是天窗采光,而天窗是内嵌式的,光线因而变得非常柔和,据说这种设计能较真实看到原作本色,不走色不走样,也不会因为光线直射什么的伤了作品。我想起了去年去798看到的厂房设计,可能设计者从包豪斯的设计中得到了灵感。 厕所里也有展览,胆子更大了一些,让我想起了当年学校厕所里的反标,不知道为什么人进了厕所好像胆都比外边大些 J)) 前院和房门。 老北京的习俗,“天棚鱼缸石榴树”,很多四合院里喜欢摆一大缸,不为腌咸菜,是为养花养鱼什么的。朋友看过照片说,有点土。我说,艺术是不能用土洋来评价的。朋友:“这是艺术么?”,把我问住了:))。 很喜欢这棵树的木围裙,败笔是离树太近了。准备回温哥华后,把我家后院的那棵三合一的大树也给这样围起来,我的后院较大,可以把木围裙的直径做得大些,然后在围裙里边种上花草,四季围着“山楂树”开花,闲时和家人朋友坐在木围裙边,呷一口茉莉花茶,搓两把麻将,谈谈古论论今,。。。嘿嘿,爽S拉倒。 有人说,建筑提供的不是一个局限的空间,而是一种感知上的可能性,在这个小院落里,你可以走,可以跑,可以捉迷藏。。。可以随意的去想,去思考,这才是建筑吧。 坐院子里晒了会太阳,有点晕晕然,喜欢这院子的情调,舍不得走了。。。 柴门半掩知是谁。 门内是躲进小楼成一统,门外呢,艺术家似乎也能甘洒热血写春秋。。。 远处的黑箱子也在时时用关爱的眼神盯着你,免得你犯错误。 踱出“红区”,老阳儿已经满高了,不觉有点累了。胡乱拐进一条胡同,沿巷子瞎逛看街景,有点像这几天电视台正播的新《水浒传》里阳谷县的那条后来出了大事的商业街,唯一不同的是有几家咖啡馆。还真有一家叫“草料场”的,看着却像武大郎和潘金莲卖炊饼的家。想推门进去,不知开不开门,因为一般酒吧都是下午才开始营业,现在才中午。正犹疑间门开了,从屋里出来一愤青打扮的小伙子,端着一大箱“札幌啤酒”空瓶出来挨墙根放下。我赶紧上前问是否营业?他说“只有喝的,吃的要等3点以后师傅来才有。” 草料场: 呵呵,这桌椅板凳和满墙的四旧,八成都是从附近老乡家淘换来的吧?有些也许来自更远的潘家园报国寺。。。 “草料场”里暂没草料,只好点喝的: 在研究点个什么饮料喝。。。 边喝咖啡边跟小二打听点国家机密,他看四下没人悄悄告诉我说,姓艾的家就在草场地的东北角,您看见一大片灰色的深宅大院,就到了,具体位置应该是“发棵”258号,他说发棵是草场地的简称“草”的英文意思,草不是草场地的草,是草泥马的草。。。俺英文不好,听得有点绕,绕得我临结账时都忘了给小费了。。。这艺术村好玩吧,连个地名都取的与众不同,嘿嘿。 下边这几幅是从网上看到的: 1,某艺术家正在创作中,是把一大堆铁丝网弄成各种形状喷上漆钉在木板上,铁丝网,啥意思啊?呵呵。据说他的作品刚在美国某大美术馆展出: 这幅我觉得应该叫“太平盛世”: 2,艾未未工作室拍的几幅草场地照片: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