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四 2000年11月15日《華爾街日報》發表的關於魏京生的報道(摘譯) 子夜,美國95號州際高速公路,一輛小車以超過100英里(160公里)的時速向南急駛。駕車的是以“保外就醫”為名定居美國的中國前政治犯魏京生。車是借來的。魏京生不停地看看後視鏡,對同車的其他人說,“我不得不越快越好,否則,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跟蹤我。” 已經五十歲的魏京生每晚睡眠不過5小時,但煙是一根接一根、一盒接一盒地抽,不管品牌。 魏京生衹用兩小時多一點的時間即從紐約開到華盛頓,一般人需要4小時。因為在他看來,追擊他的人可能潛伏在任何路口,而這些追擊者可能是曾將他關進監獄18年的中國政府;可能是中國流亡海外的民運領袖柴玲、王希哲、王炳章、王軍濤、王若望等(魏京生稱他們為“瘋狗”,都是中國共產黨特工);也可能是哥倫比亞大學,因為原先為他提供住房的哥倫比亞大學,已在趕他離開校園(魏京生認為“這是出於政治原因”);可能是克林頓政府,儘管白宮曾在1997年歡迎他出獄。但魏京生說:“美國現在希望我還是死了好”。 魏京生斷定,最近,他出了一系列交通事故,罪魁就是這些人。 魏京生的車風馳電掣,路邊的交通標誌一閃而過,上面的文字他多半看不懂。 1997年,魏京生出獄後來到美國時,台灣陸委會及美國國會的個別議員曾寄希望於他對北京當局的控訴,有助於加強國際輿論譴責中國的人權狀況的聲浪。然而,時隔不久,他的狂妄和無知便使幾乎所有在他來到美國後見過面的人士,都與他如同陌路。 “中國勞改基金會”負責人吳弘達推薦給魏京生當助手(據說是美國聯邦調查局工作人員)David Welker說:“人們覺得,魏京生已與整個世界對立”。 魏京生在中國並沒有受過多少教育,作為北京動物園的電工及“文革”極端組織“聯動”的基層成員,其見識的淺薄和言談舉止的粗魯,可想而知。何況他自1979年以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與世隔絕的監獄中度過的。有鑑於此,現居美國的中國着名異議人士嚴家其、王若望、劉賓雁等曾一再勸告他抓緊時間補習初中文化課程,並多看些書籍,增長知識,以免對公眾發言時貽笑大方。然而他覺得這些忠告實際隱含對他的“羞辱”,心生惡念欲圖報複。 當有人問魏京生解決中國政治專制體制的辦法時,他不假思索地說:“美國根本不應該與中國打交道,應當斷絕與中國的所有貿易關係”。哥倫比亞大學的中國問題專家黎安友(Andrew Nathan)接受採訪時說:“我們曾告訴魏京生,‘這已不是爭論的問題’。但他對我們所說充耳不聞。魏京生已不太為人們重視,因為他的觀點已與政策問題不相干”。 從那以後,桀驁不馴的魏京生與朋友們的關係一個一個地鬧僵,政治聯盟也一個接一個地失敗。他毫不掩飾地抱怨,除了幾名領取台灣情治機構津貼行事的人士尚能與他“合作”外,海外民運的着名人物幾乎都將他逐之門外。更令民運憤怒的是,魏京生出於強烈的妒忌心竟當眾誹謗,與他不和的“中國民主黨的創建者”徐文立、王有才。有相似經歷的另一名中國前政治犯王希哲,更為此向紐約法院以誹謗罪,起訴了魏京生。 在哥倫比亞大學提供給魏的公寓裡,地上散滿了書籍(大多是用他看不懂的語言出版的,放在房間裡僅作為裝飾),煙灰缸中的煙蒂、煙灰越堆越高。魏京生在那裡一遍遍向來訪的記者解釋,為什麽那些不同意他的觀點的人,都是他的敵人。魏京生說,“對我最大的批評是為什麽我不聽從別人的意見。當我是對的時,我為什麽要聽他們的?所有卓有成就的人都有這種特性。” 魏京生說:“我當克林頓是我的敵人,克林頓也把我當他的敵人。當然,他不便直接說,但他指使別人叫我閉嘴。在中國,他們簡簡單單地將你關進監獄;在美國,他們總有其他辦法控制你”。當美國報刊拒絕發表他的文章、政治人物不願與他見面時,魏京生相信,他們都是聽命於克林頓――一個支持同中國進行自由貿易的人。或者就是共產黨間諜。 美國國務院官員對此評論說:克林頓政府並沒有把魏京生當敵人。至於魏京生說,美國政府希望他還是死了好,國務院官員說:“他當然有權隨他說,但設計交通事故不是美國政府的行事辦法”。 光着腳,穿着T-恤的魏京生,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形同馬桶的打火機,出示給記者說:“中國製造”。接着他便打開話匣子,重複那些至少已被他說過好幾百遍的話:“人們問我是否恨鄧小平?我說,‘不,恨他幹嗎呀?我恨的是那些被中國政府折磨卻還替中國政府作幫忙的人”。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所指的是王丹、王軍濤、劉青、胡平等人,因為他們都支持白宮的決定:實現美中貿易關係正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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