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放下身段。說起容易,做起難,放下,就是要放棄自己這麼多年的奮鬥,純粹為生活而生活,其實話又說回來,誰不是為了生活,沒了麵包,所謂的專業,事業都是一些飄渺的虛幻。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中國人的傳統,說放就放,又談何容易。放下,不僅要說服自己的心理,忘掉吧,忘掉有過的曾經,而且還要讓自己的生理適應那種體力活動。有人一直在堅持不放棄後成為了幸運兒,也有人只是堅持着罷了。在加拿大這個百分之七十的企業和員工屬於服務業的國家,聽說找到工作的和聽說被裁掉的,基本都是屬於計算機這個行業的。不過李航沒有那麼幸運,不屬於這個聽說之列,不管是找到,還是被裁掉。 李航和舒雨早已過了興奮期,炒米油煙才是頭等大事,看着本就不豐厚的老底在逐漸變薄,兩人商量還是先由舒雨外出打工,來維持目前的基本生活開支,李航則在家繼續尋覓。他們的考量是李航畢竟科班出生,又有這麼多年的計算機行業工作經驗,相對於舒雨那種走讀式的文憑還是有不少優勢。等李航有了工作以後,舒雨再去Seneca學一個財會之類的,日子肯定會逐漸地好起來。有盼頭,生活就有希望,就怕不相信自己的希望,對未來失去信心,打了折扣的生活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舒雨的目前在一家酒店打工,通過中介去的,7.75的時薪,比最低時薪高一塊,主要是整理和清潔。就一個要求,快!在客人走後的最短的時間內,更換床上用品,清潔地毯,窗簾,還要清空垃圾,洗刷馬桶和浴缸。有些還是需要一定技巧的,比如更換床上用品,像一條床單抖出去,基本能把一張King size 的床墊罩住,一套下來,活可不輕。這些都好說,最讓舒雨感到不舒服的是常常需要處理一些特別的物品,用過的避孕套,莫名其妙的乾結斑點,帶血的紙巾等,這些都要清理乾淨,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每次舒雨都是很小心,所以有點想換工作。孔雀開屏固然好,但舒雨是站在背後,看到是後門,舒雨真的不想住任何酒店了。 紅霞一般比較忙,通常都是七八點鐘以後才回來,今天難得回來早點,一起做飯。 "李航,有什麼進展?" "進展,泡都沒有。"李航有點泄氣。 "想過干點別的什麼嗎?小舒一個女人在外面打工,挺不容易的。" "唉,其實倒也沒什麼,只要我們家李航能找到專業工作。"舒雨圓了一下話題,她心裡感覺到李航不是很願意出去打工,只是沒說出來罷了。最近去了一個微軟的證書培訓班,要考什麼MCITP。在這些方面,舒雨從來不說什麼,自己當初要嫁給李航,不也就是看在李航是學計算機的,能夠出國嗎。 舒雨是一個美人,有過一個真心相愛的戀人,嚴成輝,初中,高中的同學。嚴成輝一直很優秀,在上海讀研究生期間,去了美國。原本一個郎才女貌,只可惜嚴成輝的媽媽堅決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一個讓舒雨哭笑不得,非常苦澀的原因,長相。嚴家阿姨的理由,舒雨的下巴稍稍有點短,面相輕浮不旺夫。人人喜歡漂亮女人,但漂亮女人有個看不見的代名詞,那就是輕浮。嚴家媽媽不放心的是兒子的未來,所以總要給兒子一個說法,再說舒雨糾纏於兒子的不就是攀着兒子出國嗎。好說歹說,威逼利誘,斷了兩人的聯繫。要說面相這種東西,就和風水一樣玄,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有時還是要跟一下潮流。 其實舒雨心理清楚,她和嚴成輝兩人真的愛得很純粹,也就是拉個手,親親嘴。這也成了舒雨內心深處的一個小小的遺憾,相愛,卻沒做過愛。舒雨一直保留着嚴成輝最初的實驗室電話。後來,在公司的一次活動中,認識了李航,聽說李航正在辦理出國移民手續,美人的優勢,菜鳥級別的李航自然躺在舒雨的石榴裙下,也就了在菲納廣場的感嘆,她不需要嚴成輝,她也能出國,可惜嚴家媽媽不知道。 "還是你們家秦光挺好,不用操心油米柴鹽。"舒雨嘴裡說着,手卻沒停,在鍋里翻炒着。四個大人在廚房確實有些擁擠,男士們去了客廳里看着電視,女人們圍着鍋台,邊忙邊聊。 "想操心,還能操得上啊。一沒身份,不過估計移民快批了吧。二,就他那破專業,冶金,上那去找工作,不過也簡單,省了那個心,申請學校。哎,對呀,不行,讓李航去申請研究生去唄,這不就有加拿大的學歷了嗎。" "有這個打算,但是...,嘖,秦光本來就有國內碩士學歷,李航只是一個本科,又是計算機專業,估計有點難。" "沒試,怎麼知道?"畢竟紅霞在多大作博士後,說話就是就是比他們多一些主見,"今兒回來的早,怎麼樣,吃完,拖拉機?" "好呀!" "哎,小舒,記得你想換一個工作是吧。" "有點想,但是..." "有一同事他老婆說北約克一家華人工廠找包裝女工,七塊五一個小時,活不累,就是坐在那裡包東西,要不幫你問問?" "那謝謝紅霞姐!" "不客氣" "開飯啦!" 走在多倫多(二) 走在多倫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