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外,少平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孩子身上,肖韵和她母亲一样,不大会做饭,少平就想尽各种办法给果果做好吃的。包子面条早已是家常便饭,有点空闲,他就想办法做点特别的,土豆炖牛肉,红烧排骨,少平最擅长做的卤菜,猪蹄子,猪耳朵,牛腱子和饭店里的卖的口感都不相上下,在矿务局的领导层里面都出了名。 除了工作,少平没有什么别的乐趣,唯一能让他高兴的是看着果果吃饭。果果大口大口的吃肉,少平就坐在边上看着,他心情愉悦的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目光的慈祥,就像小时候父亲看着他吃好吃的一样。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吃一顿肉能高兴大半年,而现在孩子可以顿顿管饱,自己多少的辛劳都值了。即便吃饭这点钱对少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想吃多少就能买多少,但他还是把果果最喜欢吃的猪耳朵给都他留下。这是父母那里传下来的习惯,少平依然清晰的记得小时候过年的那几天菜里有点肉,母亲从来都不吃,都是仅着哥哥和他先吃,然后父亲才会动一两筷子。 果果吃饱了,少平就给他讲故事,背古诗,陪他玩。果果还没开始上学,少平已经把知名的成语故事给他讲了一遍,肖韵带着他在公园里玩的时候,就能听到他咿咿呀呀的给小朋友讲惊弓之鸟。少平带着动作给果果讲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逗得他格格直笑。少平还会给果果一个乒乓球拍子,让他站在房间的一头,自己把球扔过去让他拍。有时候没扔准,果果拍不住,就会挥舞着拍子发脾气,逗得肖韵哈哈大笑,对果果说:“你要练习拍住球的本领,到时候打比赛的时候对手可不是像爸爸这样努力让你接住,而是努力让你接不住。” 少平这么爱孩子,肖韵打心里高兴。不过在孩子身上花的心思多了,自然就冷落了媳妇。肖韵看到一部有意思的电视剧,杂志上一篇有意思的文章,听到一首好歌,想和少平说说,少平却不感兴趣。他除了新闻联播,几乎不看电视,除了做饭,陪果果,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业务和管理。 甚至少平对媳妇身体的兴趣也逐渐减弱了,如果肖韵不主动,少平十天半月都不和她亲热一次。三十多岁的他们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应该远远比这频繁。开始肖韵以为少平外面有了人,但经过仔细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那就一定是少平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劳累过度,肖韵找医生开了一些药,也从一些杂志上学来不少保养的食物,但依然无济于事。 肖韵觉得也许是这个形象少平看腻了,请了两天假,去省城最好的发廊做了一个发型,买了一身时新的衣服,回家进门的那一刻她紧张的期待着少平那眼睛一亮的表情。然而少平只是扭头看了一下,往锅里又下了一小把面条。 矿上组织年度职工运动会,少平作为领导和职工代表进行了乒乓球友谊赛,肖韵看的兴奋,过后也拉着少平陪她去打——他们俩就是通过乒乓球走到一起的。但少平却没有兴致,肖韵不高兴的说:“陪工人打你有时间,陪我就没有时间。” “陪你打是玩,陪工人打是工作。”少平给她解释,“现在工人对领导不满的比较多,这样做也是为了拉近关系。” “我也不满,也需要拉近关系。”肖韵借题发挥,套用他词说了一句。 “你有啥不满哩?” “我不满足。” 少平感受到了肖韵热切的目光,把她抱到床上。完事后,肖韵搂着少平的身子,流着眼泪说:“你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好,我觉得你不爱我了。” “那怎么会,现在事情多,太忙了嘛。”少平平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去把牛肉炖上,等果果放学到家的时候再放上土豆。肖韵没有等到她期待的动人情话,甚至一个吻都没有,默默的流下失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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