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却以为养民动心了,晚上在被窝里继续开导他:“这次要不是熟人,还不知道得怎么样呢,以后可改了吧。” “我改什么改?”吃饭时被金波抢白的不高兴,顾养民也来了脾气,“虽然不收红包我钱少,但我堂堂正正。” “这都啥时候了,你当还是那越穷越光荣的年代呢?”金秀苦口婆心的劝他,“现在有钱才光荣呢,没钱丢人。” 这些道理养民也知道,只是上学时学的那些豪言壮语印象太深,一直禁锢着他。他也觉得对不起金秀,结婚这么几年了,一直没弄到属于自己的房子。几次单位盖家属楼,都没有他的份,早些年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年轻,但现在资历有了,技术也好了,还总是轮不到他。金秀还坚持着弄不到房子就不要孩子,而双方的父母都催过很多次了,爷爷甚至还在他面前掉过眼泪,他那一茬还活着的几个人都四世同堂了,就他还没见着下一辈人。 金秀给他说过不止一次,去给医院管分房的人送点东西,可他总是给金秀说:“单位分家属楼那是有组织程序的嘛,咱咋能去搞那些不正之风?” 金秀苦笑不得,说他像少平的二爸孙玉亭,真是一点没错,“这事要是按照组织程序,早该给你分了——就你们科室的老高,只是个中专学历,听说下一批里面都有他的指标。” “老高那是确实有困难,他们一家三口,宿舍比我们的还小。”养民给金秀解释。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自己过的什么日子,还说别人困难呢。”金秀生气了,“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哪个单位管分房子的人不是发了大财?现而今谁家的光景不都是靠自己努力,还有谁等着组织从天上往下扔馅饼?”看见养民沉默了,她继续说,“听说你们单位后明年起的几栋家属楼的指标正在往下分,咱明天就去管这个事的李处长那儿坐坐。” “明天再说吧。” “你到底是去不去?”金秀的语气凶了起来,在黑暗中顾养民也能感受那种威慑,只好答应了。 然而第二天晚上,顾养民提着东西走到李处长的楼下,他又犹豫了,给金秀说:“这是犯错误呀,要不还是回去商量商量吧?” “这黑天半夜的谁能看见你犯错误?”金秀生气的说,“你不去我去,你就在楼下等着。”说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顾养民顺势就坐在楼前的花池边上,金秀气的真想踢他两脚,但只是叹了一口气,上楼去了。 李处长对于有人来送礼显然习以为常,先是客套几句:“我这是个得罪人的活,怎么分都有人不高兴,可这医院分家属楼是要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 “我听说养民科室里面的老高都有指标了?”金秀问道。 “老高家的生活确实有困难嘛。”李处长给她解释。 “可我们家养民学历高啊,”金秀说,“况且我们现在生活也很困难,结婚几年了,俩人挤在那么小的一间宿舍里面,连个孩子也不敢要。” “小宿舍好啊,地方小了,小两口挤在一起亲热。”李处长看了一眼金秀,笑了笑说,“不像我这儿,房子倒是挺大,结果和孩子他妈一吵架就不让我碰,这不,这回索性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给我急得——” “李处长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品,找个女人还不容易。” “小金你可真会说话。”李处长拆开一瓶金秀带过来的酒,倒了两杯,一杯放在金秀面前说,“我看看下一批里面还有的话给你和小顾一套。” “那可太感谢李处长了,我敬您一杯。”金秀说了一句,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小金你海量啊,来来来,再喝一杯。” “李处长,我不能喝了。” “哎,美酒佳人嘛,咋能不喝呢。”李处长一把拉过金秀拿杯子的手,硬给她倒了一杯。“哎,这就对了,房子的事我一定给你们留心。”李处长说着,一只手拍在金秀的大腿上,然后就不再拿开。 金秀颤抖了一下,顺从的接受了——要是顾养民多少有点能耐,自己也不用来给他戴这个绿帽子。金秀穿上衣服出门的时候,李处长再次给她保证:“放心吧,把老高的那一套指标给你们。” 顾养民看见金秀从楼梯口出来,赶紧过去问:“成了?” “嗯。”金秀点点头。 “太好了,这回可以要孩子了。”黑暗中顾养民把金秀抱起来亲了一下,一回到屋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把金秀放到床上。金秀却推开他说:“发什么神经,房子要明年才盖,等盖好,再装修,得要多长时间。” “那也总算有点希望了,”顾养民拿出避孕套,趴在她身上说,“咱先庆祝庆祝。” 金秀一下把顾养民掀翻下去,扒光他的衣服,给他戴上套,自己坐了上去。顾养民还正待享受,却见金秀一只手按着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抡起来,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他耳光。顾养民以为这是的金秀的一个新花样,不由的兴奋起来,很快就结束了。金秀的身体也一下子软了下来,趴在顾养民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金秀年轻漂亮,正值一个女人最有魅力的年龄,李处长吃了一次就爱不释口,房本下来后,他打电话让金秀亲自去拿。金秀打扮的妖妖娆娆赶紧出门,顾养民也十分高兴,立马准备了几样好菜,等房本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金秀一进门就被李处长拦腰抱住,嘴在她的脖子上一阵乱拱。“痒死我了,”金秀格格的笑着,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下,笑着说:“装腔作势,有那么饿吗?” “饿,饿,饿坏了。” “骗谁呢?”金秀一条胳膊攀住李处长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衣服,笑嘻嘻的说,“来找你要房子的人那么多,不知道你吃过多少野食呢。” “就你一个。”李处长急切的说,“要是再有别的,我天打五雷轰。” “真的——那我看看。” 完事后,李处长翻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房本交给金秀。金秀攀着他的脖子说:“以后再有机会了,给我们弄个大点的房子呗。” “小东西,真是贪心,”李处长在金秀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我要调走了。” “调哪儿去?” “调到省厅,管组织工作。” “是吗,那赶紧给我提拔提拔——提拔提拔嘛——不提拔我,我就拔他,看,他又立起来了,他同意了。”金秀翻身爬到李处长身上,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弄得李处长神魂颠倒,气喘吁吁的答应金秀说:“小东西,真让我吃不消——好,他听你的,我听他的——你想进小顾那样的大医院当个大夫还是——算了——还是在你那小医院当个领导吧。 当了主任之后,金秀的工作骤然忙了起来,常常开会或者研究问题到深夜,李处长——现在的李部长——就在离她医院不远的省厅家属院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这样她就不用总是摸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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