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上海 4
上网
去年计划一家三口出游,机票都订好了,儿子却因为要到欧洲巡演未能成行。这次虽然得以“百忙中拨冗”陪父母,业务还是没法完全放下,要时时上网跟经纪人保持联系。
在国内上网很方便。Free wife 是没有的,free Wi-Fi 则到处都是。可有一条,点击谷歌或脸书,只能看见小圈圈没完没了地打转转。
墙修得密不透风。
南来客百度了一下自己。难得西草地惊鸿一瞥,不过链接因“刊物受限制”打不开。
儿子工作离不开gmail。
只好下载了一个VPN。
“It works.”
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其实南来客用手机充当hotspot 上网谷歌,也能通行无阻,慢了点而已。
也许主要是不让里边的人翻墙,对过客网开一面?
儿子搜索的是碳化纤维小提琴弓,看哪儿有卖的。
自己上网查,输入信息还是英文的,居然给他查到金陵东路有好几家琴行。
金陵东路
重返上海后的第三天上午。
三人决定上静安寺地铁站乘地铁上外滩。
记得前一天在外滩似乎见到过金陵东路的路牌。
进地铁站时高峰期已经过了。乘客不算多。
“南京东路是往这边走吗?“ 儿子进了地铁车厢。
“Yes” 或 “No” 还没听到,车门一下子关闭了。两老给拉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儿子无奈的面容远去。
还好,旋即收到儿子短信:下一站见。
接着又来一个短信:南京东路见。
南京东路重聚,儿子少不得被妈妈数落一番。
原以为南京东路到金陵东路也就三两个街区,没想到虽然大方向没错,可是行行复行行,依旧不见。
前面一辆出租车下客,南来客趁虚而入。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金陵东路乐器行一带多是旧楼,依然保持着老城区的风貌,与新城区形成鲜明的对照。特别是骑楼,使人想起广州旧时的马路。
三人在一家门面较大的乐器行前下车。
儿子并不是第一次在上海看弓。前一天参观完上音,南二世就跟一个看门的保安打听附近有没有琴行。
“有啊,门口下面。都是开高价骗人的,” 也不知店家怎么得罪了保安大叔。
儿子先去校门旁边大楼底层一家乐器店。老板拿出几枝好弓给他试。看得上眼的就一枝,开价一万元人民币。
附近还有一家,价钱2百块人民币。开口问能否试一下。
“弓子你试了不要谁还买?” 店家一口回绝。
不试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金陵东这里的乐器行弓子应该可以试吧?
进去参观,都是普通学生用弓,不试也罢。
多走几家。
三人顺着街道前行,没走多远,一家提琴店引起三人的注意。
临街住宅改建的。门面不大,里面最显眼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陈列柜。
陈列柜及墙两边玻璃柜内挂着小提琴和弓子。
玻璃柜旁立着一个谱架,谱架上放着一本打开的克鲁采尔24首练习曲,相当醒目。
要真拉到克鲁采儿,也算懂行了。南来客暗忖。
南来客当年学琴,拉过的最后一本练习曲就是克鲁采儿。
黄师傅
“有什么要看看?” 一位中年男子出来招呼。
男子姓黄,四十上下,精明干练,颇为健谈。
“不是吹牛,乐团的人都来我这里,” 听萱说明来意,黄师傅满面笑容,
“刘诗昆也来过的。”
刘诗昆不是弹钢琴的吗?
“名人,名人,”黄师傅指着一张相片说。
“阿拉是回来参加上音校庆的,” 萱摆起老资格来,“麻烦侬拿几枝好弓给他试试。”
黄师傅拿出两枝碳化纤维小提琴弓。
南二世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试了试音。
“音乐学院的?”
“侬看算不算名人?” 南来客打趣说。
黄师傅仔细打量了南二世一番,笑了,将信将疑。
南二世拉了一段巴博小提琴协奏曲。
“拉得是好!”黄师傅喝彩。
“侬看看这个是谁?” 萱把手机递上去。
“哎呦,勿得了,”黄师傅竖起大拇指。
“妈咪-” 儿子有意见了。
黄师傅转身进屋取出一个盒子,
“这里有二十枝新弓,你拉得好,这些弓你尽管试,不买也不要紧的,”黄师傅边说边上松香。 上好一枝南二世试一枝,直到二十枝都试过了。没有看上眼的。其间得知,价位是两百欧元。 买卖不成仁义在。生意没做成,黄师傅一点不在意,只是怯生生地问南二世,
“你的琴我能不能看一眼?”
“可以呀,” 南二世爽快地说。
黄师傅小心翼翼地接过琴,仔细端详。
这是南二世新得的一把好琴。
赞叹后,黄师傅又问了价。
“我可不可以拉一下你的琴?” 南二世为人厚道。
“当然可以,” 黄师傅连声说,从柜中取出一把小提琴。
南二世拉了一段巴赫,说,“琴不错。”
黄师傅还沉浸在乐声中-没想到琴的音色这么好。
“什么琴到了他手里都会发出好声音,” 老爹不无得色地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离上海
跟黄师傅告别,已经过了中午。天开始下蒙蒙细雨。
下午飞广州。
本来打算乘高铁回广州,也好让儿子坐趟动车开开眼界。
妹妹建议查一下飞机票,说没准儿更便宜。上网一查,机票和动车票价都是7百多块人民币,动车行车时间7个小时左右,飞机飞行时间只需两个多小时。当下决定改乘飞机。
第一次来虹桥机场。
跟浦东机场相比,虹桥候机楼没那么大,没那么豪华,也没那么闹腾。总的印象是洁净。
雨越下越大。飞机在雨中腾空而起。
来那天下雨,走时又下雨。雨迎雨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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