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游记 威尼斯之夜
回酒店主要是稍事歇息,同时也想再在房间里欣赏窗外的风景。“风景这边独好”。入住带景的房间,不好好看看,岂不辜负了儿子一片孝心。
凭窗眺望,夕阳中,对岸的教堂、钟楼、此起彼伏的穹顶尖顶,历历在目;大运河里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尽收眼底,未几,天色渐暗,只剩下一轮落日,漫天彩霞,与波浪滚滚的大运河以及对岸五彩缤纷造型各异的楼房一起,构成一幅绚丽多彩波澜壮阔的画图。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酒店的通勤快艇来了一艘又一艘,将住客送过大运河。
起风了,夜潮拍岸,系艇绳索的铁环被风浪击打得叮当乱响。
“不急,再等等 ” 儿子说。
一天“过海”(过江过河过海粤语统称过海)数次,往来于两岸之间,感觉上怎么成了了蒋子翼- 尽管自己过的是海不是江,尽管过海不是去当说客而是当食客。
直到夜色朦胧,对岸灯光璀璨,三人才登舟过海。
威尼斯之夜,浪漫、迷人。
浪漫非关卿卿我我,是情调,更是氛围。
圣马可广场灯火通明,耀如白昼,白天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哪儿去了,诺大一个广场,只剩下百十游客,三五成群,流连忘返。大教堂和钟楼前少了排队的长龙,显得有点寂寞,灯光打在雕塑上,更增添几分冷清。餐厅酒吧倒是生意兴隆,里面都座无虚席,两家大餐厅外面还各自有个小乐队在演奏,好像唱对台戏似的。华人说钟鸣鼎食,西方讲究配乐就餐。不过,乐队在门外演奏,与其说是娱乐座上宾,不如说是是招徕顾客。
“都是专业的,” 南二世评论说。
三人不觉又来到大教堂旁边。
莫非又要进巷了?
入口还是中午那个入口,跟着儿子走就是了。
在灯火昏暗的横街窄巷中穿行,不时见到一开阔处,路灯下一张张桌子旁边坐满了人,都是来喝酒和品尝美食的 。 三人来到一个路口,南二世看看手机,指着路边一家餐馆说,“没错,就这家。”
南来客借着昏暗的路灯打量了餐馆一眼。
一家不起眼的餐馆,分作两部分:室内和室外。两者之间隔着一条小巷。餐馆里里外外也就十来张餐桌。室内空无一人,室外已经有五六桌客人了。桌子上都点着蜡烛-营造出烛光晚餐的浪漫氛围。
这里没有觥筹交错高声喧哗。即使是坐在最靠里一桌的年轻人,说话也像窃窃私语。寂静中时而传来人语,接着是脚步声-乍一听仿佛空谷足音,接着小巷冒出三五游客,也不知是来看夜景的还是来寻美食的还是回酒店的。随后又恢复了宁静。
酒水饮料各取所需。订菜由儿子负责,海鲜为主,不外虾蟹青口等。问有什么鱼,服务生说barramundi。怎么又是barramundi?Barramundi就barramundi吧。记得初尝这种鱼是在柏林施普雷河边一家餐馆。烤全鱼,整盘端上来,色味香俱全,引得邻桌引颈探望。数月前在巴黎一家餐厅尝海鲜,吃的也是这种鱼。后来发现这种鱼Cotsco 也有售,中文介绍说是鳕鱼。天下鳕鱼何其多。Cod、Chilean sea bass,眼前的barramundi,北美华人都叫鳕鱼,其实压根不是一回事。Barramundi跟智利鳕鱼不同,论条卖,肉偏粗,不像智利鳕鱼,入口即化,价格也比智利鳕鱼便宜多了。
鱼是上的最后一道菜,老板亲自动手剔骨。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十点半了。
回码头路上经过广场,餐厅依然灯火辉煌,仙乐飘飘,几个乐师仍在卖力地演奏。
小提琴乐声还在耳畔萦回,夜空中传来手风琴的乐声。
海边大道上,一位女士在路灯下独自拉手风琴。
琴声夹杂着涛声,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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