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領袖曾經語重心長地教導我們:“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階級鬥爭是綱,其餘都是目。綱舉目張。”老人家階級鬥爭的弦繃得緊,說的話都那麼與眾不同。還沒進校門,就聽哥哥姐姐們整天在念:“無產階級鐵拳頭,徹底砸爛舊鎖鏈!”想象着自己一雙瘦小的手長大後能拽成鐵拳頭,走路時腰板都直了好多。時過境遷,沒多少人把階級鬥爭常掛在嘴邊了。中國在建設和諧社會,這邊廂,布什,奧巴馬不都嚷嚷着“要團結,不要分裂”嗎?事實上,階級仍然存在,階級鬥爭也沒有消失,下面咱就胡亂談談身邊的階級鬥爭吧。
昨天,奧巴馬公布了2010財政年度的聯邦預算,從布什八年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人們被高達一萬七千五百億美元的巨額赤字驚掉了大牙,也有人馬上就指出,這是奧巴馬羅賓漢,整個一劫富濟貧。大家知道,布什任內三次大減稅,號稱人人受惠,其實絕大部分好處落到了最富有的階層手裡。最典型的就是資本收益(capital gains)的最高稅率從20%調降到15% ,公司紅利(corporate dividends)的最高稅率從35%調降到15% 。那些朝九晚五一年掙個十幾二十萬的,最高稅率可能接近甚至超過30%。這應該是華爾街那麼熱衷於冒險的一大原因吧。這是布什的劫貧濟富。按照奧巴馬的方案,投資人的所得稅率不變,但幫助投資人管理投資的那些經理的所得,他們的稅率可能會高達甚至超過39%。不管是民主黨的劫富濟貧,還是共和黨的劫貧濟富,這利益和財富之爭,應該是美國最廣泛最有爭議的階級鬥爭吧。
看過一個很有趣的研究報告。說是對於美國富人,一千萬是個分水嶺。資產一千萬以下的富翁,大多感覺自己還不太富,還可以再富一點,他們把自己的腰包捂得緊緊的,生平被政府搜刮了去;那些身家超過一千萬的,他們更看重自己對社會對國家的責任,他們大多不怕多繳稅,最典型的當數股神巴菲特。此翁不僅鼓吹個人和集團多納稅,而且一直身體力行,他旗下的那個什麼集團就是個模範納稅大戶。當然反面的例子也有。大家最熟悉的應該是沃爾瑪的沃爾特家族。此公頗有先見之明,當初就把資產劃成五份,自己和老婆一份,孩子們各一份。這樣他去世後不用繳遺產稅。現在他的女兒正四處遊說,呼籲國會廢除遺產稅。他們害怕死後的巨額遺產稅會迫使他們的後代出售股權,從而讓家族失去對沃爾瑪的控制。
講階級鬥爭,不能不說美國的hate group和hate crime。據報道,美國現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hate group九百多個,比2000年增加了50%,最大的州加州就有八十多個這樣的組織。大量拉丁非法移民的湧入是催生hate group的主要動力。而現在,奧巴馬入主白宮和糟糕的經濟成了引發仇恨的主要原因。有個hate group平時每天吸引八十來個新成員,奧巴馬當選的第二天,卻有2000多個新成員註冊。由於訪問大增,導致網站癱瘓。第一次,黑人家庭主宰了白宮這個西方世界權力的中心,很多白人至上主義者真的是夜不能寐呀。在網上見過某些白人至上主義者的玉照,大多長得怪怪的,很醜陋很兇惡的樣子。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滿腔仇恨改變了他們的容顏。就那德性還至上呢,嘿嘿。
廣大華人最念念不忘的“階級鬥爭”恐怕是那個什麼平權法案(affirmative action)吧。亞裔就讀全美名校的比例遠遠高於美國亞裔人口吧,而非裔和拉丁裔恰好相反。依我看,咱大可不必在平權法案上面太過計較。最重要的是孩子全面發展,不一定非得上哈佛麻省理工不可。
我以為,在美國這樣種族和文化很複雜的國家,對種族、文化差異和衝突還是保持一定的敏感性比較好。有了這種敏感性,有時會避免犯錯誤,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和尷尬。對於大人物,往往一不小心還會丟了烏紗帽,象前維州聯邦參議員George Allen。有了這種敏感性,當自己遭遇不公正的待遇時,就會有一定的免疫力。這種免疫力,也是我希望我的孩子們能夠擁有的。五六歲的孩子已經很清楚地知道身邊接觸的這些大人小孩在膚色眼睛頭髮上的區別,心裡可能已經有了這樣那樣的疑問。如何去跟他解釋這些疑問,引導他去適應應對以後的生活,有時候還真讓我夜不能寐呢。
美國是一個多樣化的國家,更是個分化對立的國家,各個利益集團為自己的利益爭鬥得厲害。有時我想也許把它劃分成多個國家更為合適。至少分兩個,從維州中間為界,以南歸共和黨,以北歸民主黨。這樣在南方,墨西哥人可有得苦頭吃了。北方說不定還能跟加拿大合併,仍然是個超級大國。這樣就各得其所,皆大歡喜了。
類似的“階級鬥爭”還很多,細想起來真讓人覺得這世界好陰暗,日子怎麼過呀。當然,在現實中一個人應該目光朝前,多看看那陽光明媚的地方,人間自有真情在,生活還是很美好嘛。但儘量地了解一下周圍的殘酷現實,心中有“階級鬥爭”的那根弦,又未嘗不是件好事。一句話,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