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大戰毛澤東 作者佚名 梁漱溟大戰毛澤東發生在1953年政協會
那次會上討論總路線問題,所謂的總路線
就是“黨在過渡時的總路線和總任務,是要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基本上實現國家工業化和對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 國家制定的總路線是大力發展重工業、出發點是迅速擺脫對發達工業國家的依賴,用毛澤東的話說就是勒緊褲帶蓋房子買工具,
避免再度成為經濟殖民地。 梁老扮演了一個唱反調的角色,抓到了政府易忽略的問題。梁漱溟“解放後城市工人的生活提高很快,但農民還很苦,一個在九天,一個在九地,所以國家不應該遺漏農民“。此話單獨放入建國初期百廢待興、抗美援朝的具體語境,毛澤東認為他犯了“導向錯誤”,
必然招致大多數人的反對, 當然也包括毛澤東,
第二天毛澤東未點名地批評此種論調是“施小仁政而不施大仁政”,難道共產黨搞了幾十年農民運動,還不了解農民? 老毛指桑罵槐,可能想給梁漱溟留點面子,或者嚇唬以下,
沒想到梁漱溟最喜歡的就是單槍匹馬挑戰一個黨,“我就在氣頭上寫了一封信”,要求“主席給我機會當面複述一遍我原來的發言而後指教”。這實際上是下了要求辯論的戰書。梁漱溟將信面交毛澤東後,老毛當晚就約了他談話,而梁老師有好為人師的品德,特別是為帝王師更是非要長篇大論地上課不克。
梁老頭給毛澤東上了3小時的教育課。二人談得不歡而散,梁漱溟用自己的話說要“再覓機會複述自己的觀點,讓公眾評議。” “你用主席的地位壓制我了,我要用民主的方式伸冤“ 。
過了兩天,梁漱溟在大會上做長篇發言,複述了他前兩次發言的全部內容,又強調自己“是熱烈擁護總路線的”。大會變成了梁老先生一個人的表演舞台,當時沒有人回應他。毛澤東當時也沒有迎戰。 次日,一位中央領導對梁漱溟展開反擊,舉出他一貫“反動 ”的歷史事例 (水平不高)。而梁漱溟內心裡當然是火冒三丈
“你們光說我反對共產黨的那些事兒,我也反對過國民黨,你們咋不說呢?“這難道是公平待人、以理服人的態度嗎?” “也就是說你光說我的缺點,
忽略了我的優點”, 所以理直氣壯地要求發言辯解。 主持人讓他回家準備,可梁老先生說不用準備直接上陣。 第三天 他一開始發言,就宣布要從歷史上講起,“在講清當前的意見初衷之外,還涉及歷史上的是非……這需要給我較充裕的時間。”
講了五六個小時之後有些代表聽累了就要轟他下去.
老梁為了能講下去,就把火直接燒到毛澤東頭上,。“主席您有這個雅量,我就更加敬重您;若您真沒有這個雅量,我將失掉對您的尊敬。”
這樣就把讓不讓他繼續發言看做對共產黨和毛澤東的“考驗”,利用領袖的權威來獲取發言權 梁漱溟自己這樣回憶的:“我把話頭轉到主席台上,特別是毛主席身上,以爭取發言權,這是我
闖下大禍,把錯誤擴大的開端。我在語言上之目空一切,不顧一切後果,是事後連我自己都大吃一驚的。”
(這話表面上很文雅,其實已經包含了嚴重的個人品格攻擊。毛澤東和共產黨的有沒有“雅量”,要由梁老師來判定,要由是否給他一次長時間發言的特權來判定,倘若答應了這個特殊要求,共產黨的“骨氣”何在?共產
黨的“人格”何在?梁漱溟當時一定是急得糊塗了,而不是故意對毛澤東進行“話語要挾”,更不是事先策劃好的“反共妙計”。假如對蔣介石,梁漱溟敢這樣說
麼?用老百姓的話講,都是共產黨給“慣的”)。
而毛澤東也是,乾脆讓他講,或者不讓他講,任憑他說共產黨沒有雅量好了,反正是非自有公論。
可是毛澤東也像個大專辯論賽的學生似的,忘記了自己的領袖身份,在主席台上就跟梁漱溟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辯起來了,簡直是“成何體統”。 也許有人說毛澤東也是性情中人,不偽裝,這才是平等待人。但他畢竟是會場上的最高領導人,黨和國家形象的代表,與一位著名學者任性爭吵,影響肯定是壞的,而且給人的直接印象
是“不民主”的。這種爭辯延續下去,當然是對梁漱溟有利,對毛澤東不利,好比普通教員跟校長在大會上爭論,受損害的當然是校長的形象。 於是會場大嘩,亂成
一團,倘以局外立場看來,也夠好笑的了。梁漱溟眼中沒有什麼偉人,也不給老毛面子,左手握着“雅量”,右手舉着“敬重”,死活就是堅持要講。 老毛大概也吵累了,就妥協說,你不要講長了,“講到四點鐘好不好?”梁漱溟一看表都三點多了,“讓我講到四點哪能成!” 隨後
會場又多次大嘩,老毛幾次維持秩序,讓他“再講十分鐘”,過一會又讓他“再講十分鐘”,可每次梁漱溟都提出時間不夠,但又不說要講多長時間。最後大會鬧得一塌糊塗,老毛恢復了理智,但也被梁漱溟弄得一籌莫展。 最後有人提出投票,表決是否讓梁漱溟繼續講。毛澤東和中央委員都支持梁漱溟講,而大多數與會者不贊成。 梁漱溟無視民主投票之結果,還要繼續講。主持會議的高崗只好請他另找時間再講。
其實梁漱溟這次與毛澤東的衝突,形式看上去很激烈,但並沒有什麼實質內容。
他即擁護共產黨,也擁護當時正在討論的總路線,更不反對毛澤東。例如:“要總路線實施有效,必須發動群眾,依靠群眾起來協力行之… …
只是農民在土改後大率各自為謀,雖有成立互助組者,亦不多,似應促成其組織以便動員。” 合作化是不是要看到梁老頭的功勞? “但是要提請領導上注意,城市工人工資生活為鄉下農民所欲羨,充當一個臨時小工每天可得工資一元乃至一元二角,因而農民紛紛湧向城市,市政當局又把他們推送出去“。他在講這些話時,引用了彭一湖先生講的一句話“工人農民生活九天九地之差” 所以梁漱溟自己也不認為自己說的問題同總路線有多大衝突, 並認為他同毛澤東的爭論只是他們之間的一場“誤會”而已。 用北大的孔祥東的話說:梁漱溟既不反共反毛,也不反對總路線,他就是喜歡標新立異,仗着自己是共產黨的老朋友,學問大,名頭響,就大耍個人風頭。越是以
為自己受了冤屈,就越覺得自己英雄。好比一個熱戀中的青年,越是以為對方誤解了自己,就越是覺得自己的愛情堅貞無比,感天動地。
但是這場爭論聲勢浩大,當時就有上百人參與,給國內外的幫閒文人一個很好的炒作材料, 似乎梁漱溟同毛澤東有不共戴天之仇。 關於梁大戰毛澤東以後的命運也要交待一下: 1953年9月,在全國政協會議上與毛澤東發生分歧後,梁漱溟給主持全國政協工作的陳叔通副主席和李維漢秘書長寫信,要求請長假,“容我閉門思過”。這個消息傳到毛澤東那裡,毛澤東不贊成梁漱溟閉門思過,因此,他沒有直接答覆。李維漢派人告訴梁漱溟:“今後可以這樣辦;需要出席的會議和活動,通知照發,但參不參加自便。” 從那之後,梁漱溟便居家讀書,認真反省,什麼地方都沒有去。大概過去一二個月的光景,金日成來訪,中央人民政府設國宴招待,也請民主黨派人士參加。梁漱溟接到請柬,但他沒有出席。過後有人批評他,說這樣的活動不出席不對。但梁漱溟認為自己鑄成這場大錯,必須認真對待自己的錯誤。
自1953年9月後,梁漱溟仍然是全國政協委員,他的工資照發,對他也沒有進行任何處分。
梁漱溟能主動“閉門思過”的原因是受何香凝的影響。梁漱溟幾十年後在回顧這段歷史公案時說:“何香凝先生的發言在當時和事後,有三點引起我的注意。第一,在那種場合,她是唯一在發言中明確肯定了我過去是反蔣抗日的。也就是說,我並不是一生中對國家、民族沒有做過一件好事的人。第二,她的語氣緩和,發言中左一個梁先生,右一個梁先生。這在當時,發言者除毛主席等少數人還時而對我這樣稱呼外,大多數人對我直呼其名。第三,她提醒我要閉門改過,補救前途。這是使我醒悟自己不該與毛澤東頂撞的最早的規勸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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