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维特根施坦诞辰130周年

2019年4月26日是当代著名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施坦诞辰130周年。我看见中国有一些学者写文章纪念维特根施坦。维特根施坦以研究语言哲学而出名。我在研究我自己的政治社会理论的时候也涉猎一些语言学知识。所以，我本人读过维特根施坦的若干著作，包括《逻辑哲学》。

我的感觉是，维特根施坦的哲学仍然属于普通哲学。我所谓普通哲学，就是普通人容易懂的哲学。这种哲学没有很高的抽象度。维特根施坦所以在人类哲学史上占有一席地位，是他的哲学思想具有独特性。他的语言哲学开了人类学术史的先河。他的那个给过去的哲学家诊断思维病根的研究则只是一种次要的意外之作。

我和他的思维的差异是，我强调了媒介在语言运行过程中发挥的不可忽略的作用。例如，在维特根施坦那里，所谓的语言游戏只是一种修辞学的另类表达方式。他赋予他的语言游戏一种哲学内涵。例如，中国有一句成语：归心似箭。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想回家，想很快就跑回家。人们用放箭的速度说明一个人日夜想回家的急切心情。这包含一种明喻。用箭飞来说明跑的速度，在维特根施坦那里，就是一种语言游戏。在我的研究中，箭飞的描述是个媒介，人们通过描述箭飞来说明自己的心情。媒介帮助人类达到提高语言表达能力的目的。

我在我自己写的两本书里都写过这一类在维特根施坦视为语言游戏的现象。例如，在Language and State: A Theory of the Progress of Civilization, Revised and Updated Edition这本书里，我用一章专门论述“解释。” 解释是一种语言现象。但是，人类在解释事物的时候，经常用一些形象的语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解释过程中，会利用客观世界的各类存在物来当媒介，表述人们对客观世界的看法。比如，人们会用解释简单事物的方式解释复杂的事物。解释简单事物的过程是解释复杂事物的媒介。人们也还会通过解释日常生活的方式解释人类的复杂的精神世界。例如，解释生活方式可能也是解释一种价值观的过程。我认为，我的思维的成果比维特根施坦的思维成果更有理论内涵和学术前景。

维特根施坦仅仅研究语言现象，而我将语言现象视为社会现象。人们的语言行为就是他们的社会行为。人们通过创造各类媒介创造自己的社会，因此，本人感到，维特根施坦的思维范围仍有很大局限。在我这里，由于人类能在运用语言的过程中创造各类媒介来使用一种表现力极强的方式来让自己的内在思想外在化，人类创造了自己的意义世界。同时，人类又通过人们自己的生活和生产劳动来反映他们的意义世界。易言之，解释语言就是解释人类社会的全部内容。但是，在维特根施坦那里，研究语言仅仅是研究人类的表达方式。维特根施坦的理论有待后来人将其扩展并发扬光大。

当然，我非常赞同维特根施坦的一个看法：凡是人们能够说出来的东西，就是人们能够表达的内容，那都是简单的，都是不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那些人们无法说出来的东西。哲学家尤其要能够解释平时人们无法表达的东西。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写书的时候，要将很多重要的和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按下不表，让读者自己去思考。所以，我写的书里，总是将一部分内容隐藏起来，不直接表达出来，让读者去思考。我们需要创造一种语境，让哲学书的作者和读者一起来思考问题。作者的确在主导有关的思维过程，但是，作者也给读者自由思考的空间，也让读者参与其中，并能影响有关的思维过程。真正有思想性的作品都是读者能参与其中与作者一起思考问题的作品。一个思想性的作品不仅仅是作者创造的，也是读者参与其中一起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