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军营里的哥儿们寄来一盘CD,说一定听听,能找到共鸣。我对现今乐坛上的新新人类缺乏欣赏能力,从来不买新歌的CD,对此将信将疑。 次日早晨开车上班,把CD带上,看看叫做《凝聚》。插入播放,似曾熟悉的旋律在立刻在车里飘荡。中国头号男中音廖昌永果真不同凡响,一首《誓言》,被他唱得慷慨激昂,声情并茂。歌词是这样的: 蓝天记得你,曾举起右手, 那是把生命交给理想的时候; 蓝天记得你,曾举起右手, 党旗下的誓言庄严说出口。
大地记得我,曾举起右手, 那是把忠诚交给真理的时候。 大地记得我,曾举起右手, 党旗下的誓言庄严说出口。
千百年的大业谁把辉煌铸就? 千万里的征程谁把风雨承受? 一生正气,两袖清风, 是你是我,共产党员一生追求; 把握自己,把握未来, 是你是我,共产党员一生奋斗。
一缕久违的激情从心底升起: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有一段不短的军旅生涯,曾经真诚地信仰过共产主义。那时候,欧阳海是我们的楷模,战友们崇尚的最高境界是:“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为共产主义事业而献身,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也能够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一个人有信仰是一种福份,即便那是一种虚幻。因此我很羡慕信上帝的朋友,也知道穆斯林们当董存瑞的那种神圣使命感。回想起当年当兵的日子,繁重的训练劳动真是苦啊,几乎每天都被逼到在体力极限的边缘,但那时心灵却十分充实:只要想到当兵前插队的日子和仍然在乡下受着体力和精神双重煎熬的弟兄们,我就能把这份苦吃下去。更重要的,我们这是在为理想而奋斗。 到了办公室坐下,忽然觉得有点滑稽。歌里那样的共产党员,现今到哪里去找呢?我们当年的大兵哥儿们,大多在国内当官经商搞腐败。象我这样凤毛麟角的洋插队,也只能在这里为资本主义锦上添花,上班看点中文挖资本主义墙角。我上高中12年级女儿是十足的“左派”,彻底拥护为穷人谋利益。她还有理论根据:20岁以下如不信社会主义的人一定没良心,30岁以上还信社会主义的人可能没头脑。共产主义理想美好无比,但实现不了。就象陈景润要证明的“哥德巴赫猜想”,逻辑上很漂亮,但没有实用。 其实具备歌里这种品格的人也有,但不在今天的共产党里——在教会。比较而言,教会应该算是当今世上的净土。教会里也有腐败和丑闻,但和今天的共产党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一个人有了信仰,就能以苦为乐,自觉地约束自己。当年那么多西方传教士自愿到荒蛮之地度过一生,不就是靠理想和信仰支撑吗?而且信徒的行为由圣经管着,只要按圣经的本本办事,就出不了大格。教会讲十一奉献,就是把你十分之一的收入献给上帝在地上的代表——教会。而且这都是自愿的,回报是将来上天堂。这样的人还会去搞腐败吗? 现今共产党病入膏荒,要救共产党也许有一个办法,就是名正言顺地把党办成教会——马克思教。其实文革时党就曾经象过教会。共产党里早先也有刘胡兰,江竹筠和雷锋为理想而献身。年前回国去参观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真为那些牺牲前夕还在为共产主义中国规划的烈士们唏嘘。其实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乌托邦还是很吸引人的。人除了物质需求,精神生活也是重要的。不排除少数人能为精神理想而降低和放弃物质享受。把现在几千万的共产主义的假信徒清洗出去,好好经营,剩下一部分虔诚信仰共产党人的会众,共产党的百年老店还可能开下去。问题是教会有了权力也会腐败,所以共产党还应该放掉一些权力。没有太多权力的教会应该能长命些。可是这样一来,还算是共产党吗? 200602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