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沒像去年歷史上的“今天”那樣等到夜裡十二點，她下午兩點撥林泉的手機，準備聲東擊西不說生日提分家，先占一個制高點。

    話鈴響過之後，流出一嬌美女音，聲稱自己是手機機主的移動秘書，請留言。葉楠一個大驚訝！她不止一次懷疑林泉，卻怎麼也不相信林泉會把手機交給一個女人保管。

    她以為撥錯了號碼，立即掛斷。再撥過去，是林泉的聲音。葉楠的心眼都要跳出來，臉紅的同時語無倫次，在對方大聲問是楠楠嗎的絲絲絲噪音中，喃喃的手顫抖着掛掉電話。她不知道該喃喃什麼好。

    坐、站、打擺子、晃蕩。。。算時間是北京的晚上，一個女秘書在晚上下班時間還接手機，關係一定比秘書更進一步。自己有權質問質問這個老林頭。

    一撥電話，又是那個女音。再怒火中燒的葉楠，對一個有着甜蜜音色的陌生女人能說啥？

    她悶聲掛掉電話。再撥，再掛掉。。。

    如此重複多次之後，她想，要是林泉在邊上總會記起今天的日子總會意識到是她葉楠的電話，趕過來接啊。無奈每次都是那個女音，每次要求留言。

    Enough,enough is enough!葉楠在心裡嘰咕了一句英語，終於以強硬的口吻叫機主接電話。對方回答，她叫不到機主，並固執地叫葉楠留姓名留言。葉楠enough enough之氣即刻冒出了火。她大聲道：機主知道我名字，只叫他立即給我電話，有急事，立即，馬上！

    等了十幾分鐘不見回音。再撥過去，還是那個女音。氣得葉楠衝口質問為什麼不把她的留言轉到？對方說已經轉了但估計手機機主不在服務區或者已經關機。

    什麼意思？葉楠很不理解。既然你是秘書是人怎麼轉不到留言？對方說她是北京移動公司的移動秘書，接的不是手機，而是機主不在服務區或者關機時自動轉過來的話鈴。

    葉楠一面意識到自己的誤會一面怒火更加萬丈：既然你只是手機公司接線員，說什麼你是秘書？還叫什麼移動秘書，這名字聽着就邪呼。再說，如果你是秘書，是人，你就要幫人找人。

    好一通得理不饒人。還不Enough，葉楠擺出潑婦架勢，索要對方公司的地址，對方的姓名。得到的是不緊不慢的回答：我們公司不對外公布地址，我們的姓名也不公開。

    ---那是什麼公司？黑公司？你們是什麼人？做什麼生意？拉皮條的黑生意？賤貨！。。。。。。

    葉楠拋掉她有生以來所有的顧忌。熊熊烈火直把那個自稱移動秘書的女人燒成個白骨精。言語上足以編一本《人類髒話惡意大全》。姿態上完全一發情未着而失控的母獅子。。。古今中外專家學者討論又討論的人類“性本善”還是“性本惡”的大議題，葉楠一個電話就破了解。只可惜諾貝爾評審會的老委員們這會子集體耳聾，否則，他們立即就要一致同意授予葉母獅子一份人獸共享的諾貝爾思想大獎。不知會有多少中國人奔走相告，又不知會有多少中國人唇焦口燥。某些瀕臨滅絕的物種們順便也能得些拯救。我後面要轉述的荒唐事決不會發生。

    可惜啊。母獅子的火一直不能熄滅，因為接下來一個多小時她撥到林公牛住所的座機電話一直沒人接。她都不知自己怎麼把Lily接回家，怎麼胡亂吃了晚飯。她反覆在公牛的手機和坐機之間不停地撥。她終於絕望地堅信這一晚上公牛根本都不在窩。

    母獅子夢遊了一夜。。。聽到一陣敲門時，才慌慌張張從床上跳起來，才記得今天是自己的撒腿隊。

河東河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