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一我到仙台去疯狂了整整一周,回到大阪之后又忙于写申请书,连周末的时间也全都用上了,终于赶在截稿日期的当天寄了出去。也因此,我在上个月就不得不逃了两次萨克斯课了。 我于是有点心慌慌,担心拉下了太多的课程,于是就在接下来的那一周时间里每天晚上都认认真真的练习一首新曲子了。因为我每天都是很晚才下班回家的,回到家都已经十一点了,实在是非常不方便在家里练习吹奏萨克斯的。我如果那么做的话,很可能没两天就会被左邻右舍投诉,然后第三天就被房东扫地出门了。因此,我就干脆把自己那把又老又破的alto萨克斯管带到了实验室,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在实验室里练习着。幸运的是,我们实验室目前一共只有三个人——老板,我,还有一位秘书。老板和秘书每天六点钟之前基本上就没影了。因此晚上整个实验室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没有人来打扰,正好可以安安心心的练习。 这么练习了整整一周,再去上课的时候,猿渡老师就有点惊奇了:“谭san,你两次课没来,我都担心你拉下太多了,没想到你这首曲子倒吹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啊。”我说:“我也怕拉下太多了,因此这段时间每天都在积极的练习。”猿渡老师说:“嗯,看来你的练习还是很有效果的,希望以后继续保持这种练习。” 这还是我第一次受到猿渡老师的表扬呢,心里也不觉得就有点美滋滋的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练习得更加卖力了。可是再去上课的时候,和别的同学一块合奏一首新曲子,我就总是没法和他们合拍,总要比他们快上一拍。猿渡老师大皱眉头说:“谭san,你这是怎么回事呢?米索索米磊多米多磊多啦索,这里的多有三拍,你怎么总是少一拍。”我说:“俺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我知道这是三拍,可是我的舌头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不受大脑的控制啊……”猿渡先生说:“你的乐感不好,回去还要多加练习才行。”我于是觉得很窘,其实我觉得就是因为那几天一直很努力的练习,以至于形成了错误的习惯而难以改正了。真是太杯具了。 其实,学习萨克斯,远不是我最初所想像的那么简单的。因为萨克斯讲究的是吹奏的技巧,对口腔肌肉,舌头等的灵活运用是非常重要的。而对于像我这样子的“大舌头”的广东人来说,想要灵活的运用这些部位,似乎天生就要比北方人困难一些。我们广东人,在说普通话的时候,是很难准确的区分出c,s,z和ch,sh,zh来的。在我看来,“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这类型的绕口令,简直就是对我们的一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摧残。所以北方人士经常嘲笑我们是“大舌头”,说话都发音不清。唉,杯具啊!据说当年辛亥革命之后,临时国民政府刚成立的时候,曾经在临时议会里讨论制定普通话的议案。当时大多数的临时议会议员都是来自广东的(毕竟在近代历史上广东才是中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摇篮),所以议员们都准备投票将粤语采用为国家的统一普通话。不过孙中山先生出于北方尚未稳定,像要顾全大局,于是做了大量工作,说服粤籍的议员们同意以东北话为基础作为统一后的标准话。这也就是我们大家现在都在说的普通话了。如果不是当年的这个插曲,时至今天,就该轮到我们南方人嘲笑北方人的口音了。唉,那样的话,今天在阪大里也就不会有关于我的口音的种种故事在“恒久远,永流传”了。这些故事中,有一个比较无稽,也流传比较广的是“绕”和“尿”的故事。话说有一天,我和好友周老师一块开车去一位朋友heguhu家参加他的博士毕业庆祝party。Heguhu家那条路很小,我们一不小心开过了,没法掉头,我就对周老师说:“你把车绕一圈吧……”周老师已经在日本呆了将近二十年了,中文听力大有问题,把我说的“绕一圈”听成了“尿一圈”了,还在聚会的时候大声嚷嚷了出来。于是我就这么彻底的背上了这个黑锅了。事实上,虽然俺们广东人很难准确发出卷舌音,但是“r”和“n”音节还是很容易分别的。不过任凭我如何证明我“绕”和“尿”的发音没问题,他们还是不相信,于是这个故事就被当作我的一件逸事了,杯具!幸好,目前在我们学校里,有两条最基本的校规是一定要童鞋们遵守的。这两条校规是:1.一切都以校长为标准;2.如果校长错了,请参考第一条。这个为人师表的校长嘛,那自然就是我了,致于我们这是一个啥米学校,说实话,连我这个校长也不清楚。总之这两年来来从我们学校毕业的童鞋都已经分布在世界各地了,很有点“桃李满天下”的感觉。嘿嘿! 啰啰唆唆离题万里,无非就是说明学习萨克斯的难度而已。不过其实如果一点难度都没有,失去了挑战性,也就彻底失去了学习的乐趣了。 我最近觉得自己对于爵士乐吹奏法的swing似乎已经有点心得了,对于舌头的灵活运用也比较得心应嘴了。欧耶欧耶,天可怜见,这也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