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Creaders.net)网友张忠尼 (ottawariver)来稿:
新冠病毒疫情爆发以来,我一直以这两个故事作为思考应对疫情的依据之一,并且把故事和防疫思路讲给朋友和亲人听。 第一个故事是60年代我在念医学院时,在学结核病时老师给我们讲的故事。 结核病分为10个型。1型结核也称为哑铃型结核,主要侵犯的是肺门淋巴结。但是它本身并不是病,是在二岁前人人出现的一种表明曾经对结核菌有接触和抵抗的表现。如果以后接触的菌太多了,或者抵抗力下降了, 那么这个原病灶可以被激活,发展成其他各种类型的结核病。 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欧洲的一个王国。一个宝贝公主诞生了。在结核病大流行期,那时既没有卡介苗也没有药,国王既高兴又担心。如何保护公主?国王决定:杜绝公主和任何外界接触。 公主在城堡中健康成长。公主出落成一个健康美丽的大姑娘。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令了。悲剧发生了。公主嫁到婆家没多久,突发全身粟粒型结核死亡。 问题出在哪里?老师问我们。 这个公主没在二岁前建立起最初的原始抵抗。这个原始抵抗形成后会一直在起作用,尽管很弱。 这个故事会给我们今天什么启示?卡塔尔万人体育场看足球的人都是建立起自然群体免疫的人。大陆人不一样,目前还缺少这个环节,有个过程,不能急。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加拿大。
最近几年在加拿大陆续发现多起原住民寄宿学校死亡学生的墓地。 报道引发原住民的强烈抗议,世界许多地方和人权组织也帮腔,政府又是道歉又是赔钱,降国旗向死者致哀,可不是一天,国旗降了好几个月,这件事成为国家一块历史性伤疤。关键是死因。 我理解事情的原委大概是这样: 加拿大这块地方的原住民有印第安人(现称第一民族)和因纽特人(原称爱斯基莫人),后来又有了混血的梅替人。欧州人刚来到这里时,实话实说,原住民还处在原始状态,没有金属,没有轮子,没有像样的社会组织型式,都是小群体,居住非常分散,没有文字,可语言有近百种,各说各话,很难互相交流。 对于原住民的状况,向来以解救人类苦难为己任的教会看不下眼了,想要帮助原住民融入现代社会。 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当然是办学抓教育,于是教会和政府合作办寄宿学校。为什么一定是寄宿学校?因为居住太分散,只能集中起来才能办学。 学校是办起来了,所有费用由教会和政府负担。主要教授英语或法语,还有其他各种知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是不少学生陆续死亡。死后埋在学校附近,这就是形成的学生墓地。 死因基本可排除故意迫害,可基本确定是结核病流行。 我总觉得教会和加拿大政府太冤枉,是好心办坏事。可是法律不讲情面;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公理可言?都是寄宿办学惹的祸。按照现代观念,即使没有迫害,可是确实有人权问题:孩子不爱学,你凭什么非要让它学?父母不想让孩子离开身边, 你凭什么非要把他弄到学校? 我就愿意过这种原始生活,你管得着吗?这就是人权,很神圣,但是不太好懂。 本文涉及到的核心问题是:为什么那么多孩子在家没事,到学校却染结核病?一直生活在荒原中的原住民从没接触过结核菌,那里没有结核菌。突然进入密集的人群中,他们那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肺是结核菌最好的沃土。 除寄宿学校外,类似情况后来也发生在原住民聚居区。二战后作为加拿大国家发展的一个重要项目,政府派出大量工作人员到原住民居住地帮助盖房子和建立社区。突然接触大量外边进来的人,结果造成原居民聚居区50年代结核病大流行。 通过结核病在加拿大原住民中流行的历史,也引伸出一个群体免疫的概念。当一个新的传染病在人群中出现时,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迅速建立起一个有效的群体防疫和免疫体系,是对现代人类社会的一个挑战。这个挑战比登陆火星更实际,更有现实意义。 人类和新冠病毒的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三年,可能没有人会说: 这场仗打得真漂亮。 各自为战,世卫组织的指挥协调也很不给力。疫情初期,英国提出全民免疫的理论,当时反对的人多,同意的少。 回头看,只能说两个字:高见。因为疫情基本是按这个理论的思路走的。 我希望专家们能够认真研究这一理论,最好能建立起防疫模型,有理有据有章法地指导和参于这场战争,把今后的路走好。 这两个故事都和免疫有关,可作为战士们在防疫战壕中休息时的闲聊,也希望它们能在专家制定防疫规划时有点参考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