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随想—Aging老龄(1)
在护理院工作,我可以更近的距离感触死亡和死亡过程(I am in close proximity to the reality of death and dying).每天见到老龄与疾病带来的眼泪,孤独,厌烦与屈辱(tears and loneliness,boredom and humiliation),我感到伤痛,同时,也提醒我“ Don’t get old,Wei”。
人到中年,死亡的问题都会在脑中闪过, 而公众很难,或根本不愿意公开谈论它,将之摆在桌面上,绝大部分人是热爱生活的。各位会说,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抓紧时机享受,有机会就捞。有人会冲我说,乌鸦嘴,呸,呸...请闭嘴,你干吗老一根筋"打横炮,帮倒忙",让大家如此扫兴。
我的上司(RN,注册护士),来自南美,热情奔放,经常扭着桑芭舞步,给我们那沉闷楼道带来不尽欢笑,他是一个热爱生活,活泼开朗的男子(a jovial and life-loving guy)。有一次,他喂完药,来到我面前,很感慨地对我说“I don’t want to live that long.” “我不愿意活那么长”是我们护理院职工常重复的话题;平静坦白地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活到那么老,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天晚上,我当值班,我去照顾二位女老太太,二位都流着泪。Hazel呜咽着说;“I am upset,I wet my pants(我尿裤子,太不开心)”,她怀疑,有谁偷走她的内裤,她没换洗裤,她不想麻烦她的独生儿子,觉得太尴尬,太羞耻。Shirley也躺在床上sobbing,“Too bad,everything is too bad! 我真恨我这糟糕的状态,我能做什么?”,其实,Shirley 原来是一个fun-loving spirit(有激情爱说笑)的老太太,最近变得常在屋里暗自流泪,待我为她做完清洁,她说她很想外买汉堡包,我答应一定会带给她。Hazel已经90,Shirley则更年长,已92岁。我的确买了汉包给Shirley,但她只咬了一小口,就不动了。我回想起,我在北京念书时,听说外婆常说金华火腿怎么好吃,我兴致勃勃买了火腿,带回南昌,可是,外婆说,那火腿很难吃,啖如死尸。现在,我明白了,人老了,味觉衰退,所有可口美味都成为记忆,食物做得再好也白搭。有天我给Shirley洗澡时,我问候“Shirley,您好,How are you, ”她回答“痛呀,痛死我了,Pain, no good, pain”; 有天早上Shirley对我说“今天,我醒来,我说,上帝啊,请您把我接走吧,Today I wake up and I say Please God, Take me today”,我回答“上帝还没准备好,开心吧。You are a good girl,Try to be happy,God is not ready”。
每天晚上,我做安全巡视时,每次打开一扇门,我注视到,一张张Lonely face peering out(寂寞期待的脸) 掠过我的眼前。我在实习时,护理院每间屋2-4位老人挤住(愉快的睡衣着装的派对?They are happy in pajama-party style housing?),虽然,有人抱怨吵闹(room-mates make too much noise, rampant),挤在一起是否能消除老人的孤独与寂寞?目前,为避免老人之间口角摩擦,甚至暴力事件,主管部门要求护理院的老人每人住单间,但我又常听到诉苦,长夜难眠啊,黑暗中不见一人。我真是爱莫能助。
我常迷惑不解(wonder)人们为何不择手段的去追求长寿,而且,这种价值观念左右整个社会层面,各种健康无机食品,以求养生,长寿秘诀的广告冲击我们的视觉,花在老年病研究的经费支出逐年增长,让科学家苦思冥想, 肝肠欲裂,甚至达到自虐的状态,而似是而非的结果又被投机商人无限的放大渲染,操纵利用,明星与精明的科学家出来当托,让无知半懂的男男女女甘愿掏钱包,而利益集团获取极大的利润。人很聪明能干,用仿生(Bionic)品,如假牙,助听器,眼境,甚至人工关节的置换……来抗拒老龄化,凡此种种,都是极其有限的。但人们还不死心,希望越活越长,就我个人的护理经历,我越来越明白(我的同事也有同感),这种要求与想法是不可取的。
当今中国,退休长者,为了对抗衰老,健身意识强,广场舞因此风靡,并跨洋过海在多市华人区盛行。但是,一些广场舞爱好者却只顾着自身快活,大声地播放着舞曲,附近居民苦不堪言。我不反感音乐健身,生命在于运动。我以为, 退休长者,应好好静下心来,在您还有余热和思维能力时,让您的心灵多跳动起来,不要让肉体的兴奋过于亢奋,您的生命方向往何处去?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诗篇 90)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传道书 3)”。我们应当平静地接受神所设立的自然规律,相信"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不是悲观和认命,是对人有限的认信,我们不要再试图依靠自己,而要全然仰望和顺服创造万物的神。信有神的路是一条信心的路,信心不在乎看得见的现实,只在乎那肉眼看不见的神。
我们今生就是要为我们将要进入的永生做好准备,我们要信耶酥为我们在十字架上作的救赎,就有永生;耶酥基督的圣灵就会住在我们心里,圣灵会教导训练我们的耐心,去战胜孤独与死亡的恐惧,让你在没有人的依靠的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去学习全然依靠仰望耶酥基督。信靠耶酥基督永远是人生活的一盏明灯,赐予人一双独特的眼睛,即使行在幽暗的道路,仍能看到来自天上的亮光,那是神在逆境和苦难中对人的美意。我们的外形虽然一天天衰退,内心却一天天更新,智慧和品德上也不断得到造就与升华。
生命不是一场物质奢华的游戏,而是享受与耶酥基督永远坐席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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