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7年前的往事。
Z先生,92岁,讲国语夹杂很重的上海话口音,还能讲洋径邦英语,他暂住我这西人养老院,排队等候住进一华人养老院。Z原在上海经营珠宝,1949年逃避香港,1970年移民来加拿大多伦多,在唐人街经营一间小珠宝首饰品店。他气宇轩昂,很儒雅,特别注重中医养生,早上练气功,天气好时在花园里打坐。由于不习惯西餐,老伴和家属常常送点家常菜来,给他带来很大的安慰和享受。Z平时见人就笑,待人彬彬有礼,他时常送点仿真的首饰品给院里的长者住户和职工。
对中国近代民族资本家的发迹史,Z都能讲得头头是道。他的祖籍在浙江宁波镇海,他12岁时,由堂兄带到上海一国际酒店跟班学徒。有一天半夜,他与一伙伴在酒店外马路上捡到一包裹,打开一看,全是钞票,二人非常惊喜地去享受一顿美食,然后把钱分了。那位伙伴拿了钱后回乡买田置地盖房,娶老婆,当起地主,去安享温馨田园风光的生活。而Z则继续留驻上海打拼,他用这第一桶金做起买卖,要去实现他的金色梦想。Z说,中国近代民族资本家最痛苦和倒霉,生意刚刚兴起时,日本人来了,到生意如日中天时,又给xx党没收了,真是梦碎上海。
Z有一大儿子留在中国上海。他对我说,阶级斗争就是制造矛盾和挑起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一些人则借此浑水摸鱼得利益。他的儿子曾经说过几句愤愤不平的小话,结果被抓进监狱,丧失所有的自由与权力,老婆要离婚,只有签字同意,毫无选择,谁愿意跟反革命分子过日子。Z一直惦记着那个儿子,常常寄点食物和钱补贴儿子。他说,后来上海富了,儿子的生活也好了,结果儿子也不跟老爸通信来往了,因为儿子不愿意他落叶归根回上海养老。Z叹气说, xx党怎么教育培养出这样无情无义反骨仔来?我想,清官难断家务事吧。
某晚,护工查房时发现Z坐在沙发上无反应,将其转送医院,2天后,他因脑出血死在医院。那时,Z的家属正在美国加洲度假,我在整理搬运Z的遗物时,突然发现衣柜里面藏有几本非常黄色暴露的日本画报。我当时很震惊,有一种难以想象感觉,情绪非常复杂,因为Z老先生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崇高的。92岁的垂垂老叟还有雅兴爱欣赏那玩意。老人是不是应该以清淡为主,不要去碰那些激发眼目情欲东西,导致过度的活血而诱发脑血管爆裂?上海人说,老木板房子特别怕火星,一碰就着。我当即将那些画报偷偷地扔掉了,我极不愿意张的家属知道他的秘密,否则,他的家属会感到极度的尴尬?因为,我们毕竟都是具有中国文化传统观念的人。既然人已去,无论如何,要让这位长寿的太公留给子孙后代一个完美的印象。后来,我将所见之事说给我的工作搭挡听,她说,Z曾经溜进一女病人房里与她套近乎,并伸咸猪手触摸那女病人的胸部,那位女病人45岁,患MS病,表现为四肢运动困难,语言不清,发声怪异,易被人误为呆傻(其实她思维清晰)。由于怕事情告发,Z硬要塞300加币给那病人,但主管部门最终还是知道那事件。我想,Z的家属应该知道父亲所作所为?
当人们物质生活丰富时候,眼目的情欲与享受也随之而来,而没有信仰人生又极其迷漫茫.我没有权利去论断人,惟有上帝才有审判权。23年前,我在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东工作,曾经带着好奇和色欲之心看过一些黄色录像,并曾在内心有胡思乱想的迷惑。然而,人的一生都是一个不断学习,悔改和完善自己的过程。我以为,靠我自身的己力是不可能做成的,而只有依靠耶酥基督的圣灵,并在圣灵的光照下,才能看见自己内心的肮脏污秽。悔改和完善自己的过程就是走十字架的道路,就是要不断地否定自我与悔改,越是去除自我与自义,基督的新生命就越是在我的心里长成,否定自我是痛苦的,是内心的挣扎的过程,是将内心的败坏不断地除去,生命不断地更新的过程;否则,我就很难平安地走完我人生那还余下的路程,就会陷入各种危险网罗与试探,以至于对自己以及家庭荣誉带来很大的伤害,更会给基督教会蒙羞。
2014-11-04,写于加拿大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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