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良心】——杜叶锡恩引发我的思考 2016/2/11
最近在上班途中于多伦多乘地铁拾到一份过期(2015年12月)的『民报』。香港本地要闻登载,一位久居香港的英国老太,中文名字“杜叶锡恩”享年 102岁,寿终正寝。香港所有政要均参加吊唁,并扶灵。我对照片上的杜叶锡恩有似曾相识感?89年北京特殊事件时,我曾见一位西人老太太,她独自安静地站在天安门广场,非常引人注目,我用英文向她问候,不意听到非常流利的中文回答,让我诧异不已,“我是香港人,到此来只是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对当时的事情并不做任何评论,只是聆听。
杜叶锡恩女士服务香港五十多年,上世纪60、70年代时,贪污 于香港十分普遍,警员甚至参与贪污。杜叶锡恩多次向伦敦提出 香港的贪污问题,甚至要求涉贪的时任香港总警司葛柏接受调 查、审讯。其后杜叶锡恩明查暗访之后,直接到英国游说国会议 员批准成立廉政公署,为香港日后的廉洁奠定基础。令贪污问题 逐渐绝迹香港。杜叶锡恩被很多超过50岁的香港市民视为真正的 “香港良心”。在民意未受尊重的七十年代,她愿意聆听市民的 意见,并呼吁推动民主政制,因而被很多老一辈的香港人视为真 正的“香港民主斗士”。
我对杜叶锡恩的传教士经历非常感兴趣,虽然,她后来,由于教义的分歧,离开教会,并与丈夫离异。杜叶锡恩生于英国纽卡斯尔,1947-1950期间年被普利茅斯弟兄会派往中国江西省宜丰县和南昌市传教。
我外婆,母亲和舅舅曾经在英国传教士当中生活过。而外婆 1947至1949年之间,正好在江西宜丰任英国来华传教士的中文 教师。我相信,杜叶锡恩一定认识我外婆,而西教士当中,外 婆,母亲和舅舅最熟悉的是韩仁(Hanlon)夫妇,以及他们刚 出生的儿子艾伦。1950年韩仁全家被驱除出境前,韩曾对我母 亲说,他们先去香港暂住,然后,去印度XXX继续传教。中国改 革开放后,我曾投信去英国驻北京大使馆试着打听韩仁家的情 况,结果杳无音讯。
杜叶锡恩的传奇故事再次触动我寻找韩仁夫妇的念想,我在互联 网上搜索,有篇出自英国曼切斯特大学的博士论文“传教士工作 与中国现代化”,这是仅有唯一线索,文中提及对韩仁夫妇采访。我试着电邮作者,他回答说,采访时间是2010年,恐怕韩仁 夫妇已不在人世。上周,韩仁先生的末女(Valerie)给我发来 电邮并附上照片,说,世界真奇妙,感谢神!Amazing,Thanks God! 她的父亲还健在,已经91岁,并且他仍能回忆起与我外婆,母亲 和舅舅在宜丰的往事。Hanlon家1950年离开中国后去了印尼,直到 1961年才回英国。电邮让我百感交集,既非常惊喜,但又非常悲 伤,因为韩仁太太于2014年去世,而我外婆,母亲和舅舅在30几 年前也先后离世。但,我相信他们已在乐园与主耶稣同在。
中国抗战结束后,宜丰县是英国普利茅斯弟兄会的在中国的中转 驿站, 来华传教士在那里休整并强化中文数月后,随即去国内各 地传福音,足迹远至西藏,蒙古,云贵高原。他们冒着疾病危险, 克服险峻地形、气候、文化、价值观等等迥异情形,为的只是宣 扬基督救恩之道,并免费给原住民看病, 或是教原住民识字。他 们和原住民生活再一起, 建立起深厚的情谊.令人感佩。
我自幼对传教士的印象是,天地长久,爱心不变,他们亲自体验工人,农民,水手,露宿者的生活,那里有孤单无告和人间不义,便有机会见到他们,让人感到温暖和希望,心中油然生了敬意。传教士的所作所为会惹来同情,也常引来咒骂,但他们不计较,为那些弱势群体争取权益奔波,为大家寻找地上的公义。回首岁月,他们应该是真正的国际主义者,就像白球恩同志那样,甚至是心灵洁净的“毛派共产党人”?
另外,传教士都具有天生豪放侠义的特质,有无惧牺牲,无私奉献的精神。他们在圣灵的呼召下,效法基督,身体力行的去爱和改变世界,生活俭朴,並将最崇高的美好和欢乐赋予你的生命中。哪里有爱,哪里就有基督传教士。他们向往人人生活在由基督徒组成的社群,人人平等和不分等级差别,重视传统家庭和社会群体应有道德操守。 我外婆同样也有传教士的特质,她少年时就迷恋武侠书籍。我记得一些外婆爱管“闲事”故事。抗战时期外婆在浙赣交界区传道,有二位年轻国军女文艺兵掉队滞留那里,并受地痞骚扰。外婆将她们隐藏,然后,将她们化装成乞丐,并护送她们至上饶市。抗战胜利后,我母亲有一次病危急需盘尼西林(青霉素),那时,此药是非常昂贵,二位被帮助过的女兵之一,吴女士,她毫不犹豫地就承担全部药费。民国时,外婆在乡村小学任校长,因保护年轻的女教师不受乡长的诱骗,而得罪了他,以至于3个月的薪水被扣压。毛泽东时代,我们家住在南昌东湖区戴家巷,住户均为低收入工薪族,小区电费贵得离奇,大家叫苦不迭,外婆代表小区向供电局查询,经历曲折的申诉,使问题得以解决。60年代,社区医疗落后,外婆赤手为邻居难产妇紧急接生,并为邻居提供针灸和药物注射服务。文革时,我们家下放井冈山,外婆将受冤案迫害致死者的母亲接到县城,为她们写伸诉状,并领她们去找县委书记当面陈情。为此,有人认为她癫狂。外婆老年时曾被自行车撞倒,车主为一中年干部模样男子,他当时表现非常惊恐,不知所措,而此时,外婆却招手让他与她一起坐在马路上,外婆抓住他的手为他祷告,希望他能接受主耶稣基督的救恩,然后,安慰那男子,说,“我没事,你可以走了,主耶稣爱你” 据我所认识的老一辈基督徒回忆,西教士对国民政府的无能和腐败非常清楚,他们同情中共革命。当年燕京大学之父司徒雷登同情中共,他出面请北洋政府释放参加五四运动而被捕的学生。其实,燕京大学就是中共地下党的窝。我舅舅在世时曾说:“西教士目睹乡村抓壮丁鸡飞狗跳乱象而茫然苦笑,说,国民党必垮无疑”。我母亲在世时也曾回忆,教会学校藏有不少思想激进同情中共的学生,他们将自己扮成虔诚基督徒,非常会祷告,表现的很属灵。中国解放之初,我外婆那辈的基督徒看到一个事实,就是共产党的廉洁,贪腐没了,娼妓和吸毒消灭了,各大城市欣欣向荣, 一片祥和,这是符合人的基本的道德观念的,他们由衷地赞成和拥护共产党的所作所为。其实,基督徒是促进社会和谐的力量。与其说基督教是外来的文化侵略,不如说是国际间的文化交流。多伦多是国际多元文化共存的大都市,我的同事有来自非洲刚果,埃塞俄比亚,乌干达等国的,他们回国探亲回来说,太有趣了!他们国家大城市里20%的居民都是中国人,并在那儿结婚生子,混血孩童非常漂亮可爱,中国人很受当地人欢迎,到处都是中国字,中国人的企业。假如用狭隘的民族主义看问题,人们会说,这是中国对非洲国家的文化侵略,或种族“稀释”? 国与国的交往就如人与人的关系,一旦有伤害,冤仇,猜忌便难以消弭,甚至会被反复翻炒,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我不否认,帝国主义列强曾经与中国有不平等的条约,以致伤害中国人的民族自尊;但,也要说明一个事实,在不平等条约之前,已有传教士进入中国,他们虔诚相信,唯有信靠耶稣,人的灵魂才能得救,他们真诚地祈求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有更多的人接受耶稣基督,灵魂有依归。他们为中国近代教育投入很多,并设立现代医院,除此以外,他们别无其它政治企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