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年前,大學畢業後,同學各奔東西,天隔一方。有北飄念研,趕出國潮。有成家立業,生娃娃當地堡。還有盤算孔雀東南飛,調往沿海發展。 最近,大叔我,參加一個八杆子打不着,朋友的⋯朋友的…飯局,話 題不外乎,誰升官發財,很難約請他,每次飯局間,他說,對不起, 得提早退席,某總理,或省長還等着他談出國考察項目。還有某大科 學家,諾獎指日可待,海歸了,進入各級政府智囊團,正與國內同學 聯合創業。另有走桃花運的,生命鮮花再度綻放。更神奇的,說是某 校友,民營高科技老總,發明一種神器,3D打印,比手榴彈輕,把 那彈彈扔上天,居然炸下了一架飛機,老朽我,感覺就如在聽抗日神 劇。 酒後接着聊,說,有一位科學大牛,興致勃勃去國內赴世界科學峰會, 被守門保安攔下, “餵,餵,莫急,請問,您的文章Sci(科學論文引用指數)多少分?” “13.0分,少嗎,咋的?”心裡嘀咕,有眼不識泰山! “別逗了,同袍呵,我,25.0分,只能站崗當保安,26.0分才可入會 場遞煙端茶,協助打power point, 你,13分…,要麼去搞清潔,機場 接送,要麼回美國吧…” 比神劇更傳奇還有,說是, 某同學,大學畢業𣎴到二年,就敏銳嗅到 了銭的味道,二眼常常金光閃閃,後來在南方重圳經營地產暴富。據 說,八十年代中,他離職時,醫院院長苦苦挽留他,說他天生就是外 科醫生,對病人又極有耐心,將來必是業務中流砥柱。 他離開家鄉 的前夜,村里左鄰右舍,七大姨八大姑前來送行。宴中,抽煙渴酒, 沒人說話,忽然,有人發出了第一聲哭聲,馬上傳染開了,所有人哭 成一團,他父親幾乎哭到心臟病發作,說,丟掉外科金飯碗,真傻, 犯賤。很好玩,據說,連他家的狗也哭了,趴在門前,耷着雙眼噙淚,望着他,嘴裡發出嗚嗚⋯的細聲悲鳴。 那位同學先去海南,混了幾年,再殺向深圳,幾年下來已發財了,再 幾年,又發了大大的財,原來他念書的學院幾位領導也停薪留職為他 拎包打工。他把父母兄弟以及表親全接住重圳。母親笑說,幸好我當 年沒把你免強留下,當年的淚水都是投資,值得呀! 生命里有許多事情從事後回看,都像黑色幽默? 那同學還有很多傳 奇⋯,但願他的傳記能儘快付梓,以饗讀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