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難頻發，生產事故頻發，性質愈發惡劣，傷亡愈發慘重。就揭露的個案數量來看，這兩年有激增的趨勢，不過我相信這不是事實。事實很可能是，由於中央的壓力和媒體的曝光，讓這個黑暗的角落呈現在陽光下。對中央政府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兩難：不管的話問題會越鬧越大，越鬧越多；管的話，在媒體的密集曝光下所產生的民憤很自然地指向政府，別管是地方還是中央政府。二三十年來的中央向地方的分權，其負面的影響正在不斷釋放出來。這種分權體制，貌似頗具靈活性的聯邦體制，實際運行中也確實對經濟發展有相當的貢獻，但在沒有民主和法治的橫向約束的前提下，這種縱向的分權很容易就滑向地方山頭主義，只要有好看的GDP數字，別的什麼都不管不顧。

本次山東的煤礦透水事故，核心其實是一個程序 procedure 的問題，即在這種暴雨的天氣下，應該停止井下作業。西方的制度優勢，不僅是宏觀層面的民主體制。在微觀和行為層面上一個很重要的優點，就是凡事都制定並服從程序，即一個行為的具體步驟，因此做事按部就班，出現意外也可以根據實現制定的procedure進行應對。這樣做，看上去很麻煩，成本高，但從一個社會和總體的本益比來看，其實是成本最低的。這兩年一些政府部門開始制定所謂的“應急預案”，其實就是一種針對某些意外的procedure。不過，最根本的還是要在民間樹立程序意識，把我們的工作和行為納入事先審慎考慮而成的程序之中，避免隨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