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 我们在瞌睡虫的骚扰下到达闻名遐迩的西北明珠—Ruby Beach。从一处陡坡缓缓而下, 眼前立即闪出一张清爽而明朗的世外桃源图。我刹那间忽然发现这幅景象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看, 那片烟波浩渺深沉无限的茫茫大洋, 笼罩在随着季风而刮起的漫天水雾;不远处的几尊突兀俊俏拔地而起但却伶俐可爱的巨石,似乎永远闪烁着捉摸不透神秘无边的笑容, 她的灵魂究竟来自法国的蒙娜丽莎, 抑或俄罗斯的霍尔金娜, 还是美国的纳斯提亚柳金?一切都似乎是扑朔迷离难以企及。我和妻童心未泯, 毫无犹豫的攀上了距离最近但也最为俊俏的那尊巨礁, 迎着徐徐的海风畅想起了颇能代表往日情怀的Nova Scotia梦幻曲, 谁让Bay of Fundy的那片古老的红色岩石如此地与此神似, 天斧神工, 令人不禁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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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同行的一位朋友也被眼前的景象所强烈感动。 也许是因第一次体验大海的浩瀚, 他竟然迅速脱去鞋
袜,赤脚冲入冰凉的海水, 来了一个无遮无拦的亲密接触。然而, 正当我将从硕石堆积的海滩上觅得的一块奇葩对着日光好好观察时,一波顽皮的海浪冷不及防的快速袭了过来, 把我所在之处彻底淹没,并送给我一个深情的大吻, 然后又极快的退去像是担心被我反吻, 却弄得我浑身尽湿好不狼狈…
驾车继续沿着101公路向南, 逐渐看到了Beach 4, 3, 2,1顺着滩涂沿线摆开, 每个其实相距只有几mile。我们在2停下车来,进入了一片质地松软颇有纵深的沙滩, 同时也发现整片整片的松柏遗木横陈海边, 任由其在风吹雨打中朽去, 个中原因不得而知。 但由此地向北远眺, 却可以清晰地看到Ruby Beach的岸边石崖和水中石林。海风吹, 海浪涌,海贝举目皆是, 身后松涛阵阵,让人感到似乎又回到了旧日烟台的月亮湾老人湖。故乡的云, 故乡的天, 儿时的欢声和笑语, 那一刻如同脚下一波又一波的海水顿时涌入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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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逗留, 只能马不停蹄奔赴前方。 Lake Quinault,是一个非常适合夏日度假的去处。 晚霞映照, 波光粼粼的湖面下, 似乎蕴育了无限的生机和神秘。 几条皮质帆船静静搁浅在岸边, 像是不愿放弃日落之前的时光, 继续挺起腰杆类吸收着夕阳的余晖, 以便蓄积足够能量来日再在主人的掌控下扬帆出航。我和妻顺着小路向丛林地带深处走去, 顿时感到一阵阵的湿气, 不只在路面,空气,树梢,也在每个进入森林的人的肌肤里; 这里不愧是Rain Forest,一年中Hoh Ranger Station的降水量据说竟然360 cm (142 in) 左右。这里最高的地方—Olympic Mountains是一群山,原名为“Sun-a-do\" , 为一部落Duwamish Indians所称呼;此后的Spanish navigator-- Juan Perez, 于1774年将它们改称\"Sierra Nevada de Santa Rosalia\"; 然而,随后拜访的English captain John Meares, 在1788年见过此处之后,立即联想起Greece的\"Mount Olympus\" , 并坚定的认为此山很适合于God定居,便赋予新名奥林匹克山。1894年,Seattle当地报纸-- Weekly Gazette 建议政府把那时对此山的名字予以公开化, 以便统一称呼。尽管在western Washington的绝大多数地方均可轻易的看到此山,但该区的内部则直到1890s才被人们彻底探索, 各部位算是全面掌握; 而Mount Olympus最高峰 本身则直到 1907年才被人类第一次征服 ( 此人那时刚在Seattle定居不久)。相比之下,该峰周围的几座比较模糊并难以企及的高峰, 也陆续在 1970s被人们得以攀越和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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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的休息和调整, 每人的精神和体力得到了相当的恢复。 晨光无限好, 只是在深山。简单的早饭过后,我们沿着林间的小径, 开始进入一段trail, 位置上应属于South Shore的一段。 在山腰里, 再次见到了耸入云霄的硕大松树。 我和妻子对那些已被削为数段的断木比较惊奇, 于是就数了起来。好家伙!许多松木居然在150年以上, 而我发现年轮最多的一颗竟是400多年的老妖!打开尘封的记忆,400多年前, 北美这片土地上可能只有原始的土著人在活动; 英国的清教徒断然尚未染指, 仍然处于工业革命的大潮中;东方的清王朝还未曾诞生, 朱自成率领的农民军正酝酿着一段即将载入史册, 注定是血雨腥风的起义;北方的努尔哈赤也观察着明王朝最后的气数, 等待时机挥戈南下……
也许是一夜的清风荡涤, 今早的路面显得格外清洁, 几乎一尘不染。然而, 毕竟是Rain Forest Resort Village, 附近的空气依然湿润, 尽管太阳已经照常升起, 阳关灿烂的日子再次来临。我们在一个名为Hoquiam的小镇, 转向西方沿着Demon Point State Park一路找到了Ocean Shore的一个路口(虽然这个方向的路程较远, 不要轻易放弃), 几个人顺着海边的一片早地走到了海边。 又一次, 妻和我感到这里的环境似乎非常熟悉。对, 那时几年前去过的Kejimkujik National Park Seaside Adjunct(加东一圣地)的大西洋部分。虽然骄阳似火烈日炎炎, 但海滩上随着季风而飘起的漫天水雾, 却令人感觉像是在清晨。不远处的几个骑马者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汽车在我们的身后坚定而狂野的奔跑着, 似乎不愿放过这种可以摆脱人类控制的机会。 突然, 我们发现在这一片几乎全是沙漠的盐碱地上, 竟然倔强地生长着一圈绿色的小草。 是什么原因使得它们如此的耐旱耐盐, 并如同绿洲中的生命一样昂然挺立?这种情怀和精神, 不正是我们在人生中遇到逆境和面临险阻时所最需要,也最重要的一部分麽?
诗人于谦说:书卷多情似故人, 晨昏忧乐总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尺, 心中已无一点尘。当我们在此山的博大精深中漫游的时候, 我闻到了来自几百年前的盈盈书香,即便是来自北美的诗人们, 那份浩瀚的智慧在我周身纷飞弥漫, 而我心灵的土地,正在自得地享受者这份飘飞百年的文化细雨, 她是如此的寸寸湿润, 丝丝入心!
来自大自然的思想,对于处于纷繁世事中的我们, 应该说有太多的启示。我们日日奔走于世, 天天汲汲于利, 很少有时间有心情来关注一下自己的内心, 也很少有人可以安静地盘点一下自己的精神之园。 试问, 当我们在口口声声地责骂世界太过冷漠不近人情时, 我们可否为世界的温暖添上过一把仁爱的柴火?当我们日日感叹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的时候, 又是否在人与人相处的时候记起“真诚, 宽恕”呢?用一片仁爱之心看世界, 如同以自然的忠恕之情对别人, 我们的心, 一定可以沐浴于一片圣洁的爱的光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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