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 从鼎湖山到肇庆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五十多年前,二年级小学生南来客随父亲第一次来肇庆。下榻旅馆好像叫肇庆大酒店之类的,坐落在一条主要街道上,周围是白墙黑瓦两层高的旧房子,一边离江堤不远,另一边通七星岩牌坊。 七十年代初,南来客第二次来肇庆。城市变化不大,凭记忆找到那家旅馆入住。时值盛夏,西江水漫过堤岸,浸到离旅馆不远处停住,不甘心地在那儿徘徊、待机而动…. 南来客心目中的肇庆停留在往年的回忆中,而道路两旁一掠而过的却是焕然一新的景象:整洁的街道,绿树成荫,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派新兴城市气派,旧貌荡然无存。 入住的星酒店面对大湖,豪华高雅,客房新净舒适,而且布置讲究、有品味。不过,南来客不解的是,和南来客在国内住过的好几家酒店一样,浴室对着床那面墙都设计成带百叶窗帘的玻璃窗。时兴? 酒店后门通商场。商场里已经充满圣诞节气氛了。各种服装店,橱窗里衣架上,新潮高档服装争奇斗艳,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餐厅饭馆、甜品店,咖啡厅,粤菜、川菜、湘菜、客家菜、东北饺子、陕西面食,韩国烧烤、日本料理、火锅、披萨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食指大动。 在一家陕西馆大快朵颐后,信步来到湖滨。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湖面波光粼粼,对岸灯火璀璨,有如千百颗耀眼明珠,放射光芒。 不变的或许只有七星岩吧。 第二天早上,出酒店眺望,“湖光潋滟晴方好”,只是找不到七星岩牌坊。南来客过去游七星岩,都是从牌坊入,沿着翠堤走半个多小时就到达景点。如今地标不知何处寻,只好问酒店前台七星岩有多远。答复不一。有的说步行十分钟,有的说要四十分钟。 “咪搞,仲系揸車算了 (算了,还是开车吧),” 嘉儿说。 开车十分钟,到了,不过不是七星岩牌坊那个门,是七星岩景区北门 - 以前没来过。 先坐游艇游湖,在水月宫下船。这地方认出来了。据说当年哈叔 (西哈努克亲王)驾临七星岩,水月宫闭门谢客。哈叔好奇,凑近大门从门上的洞眼往里瞅,不料里面也有个好事之徒同时从洞眼往外瞅… 水月宫不远处有个大溶洞。以前夏天游七星岩,酷暑难耐,一到洞口,凉风习习,要多爽有多爽。溶洞外有摩崖石刻,其中最著名的是唐代李邕李北海所书《端州石室记》。溶洞内有一数层楼高的石室,还可乘小舟游暗河观赏千姿百态的钟乳石。不过,古洞多了一个“景点”。等候小舟时,工作人员说不妨先参观一下左边岩洞里的雕塑。进去一看,这不是《地道战》里的地道嘛,两边几步一个凹洞,凹洞里面陈列的就是所谓的雕塑 - 各路神仙、历代帝王将相、以及众多革命家 (就差伟大领袖的身影),粗制滥造,不伦不类,都混入一坛,大煞风景 (同时也是很不严肃 滴)。 三员女将登峰造极去了。二男士环岛一圈,来到锦鲤池旁。嘉儿买来豆腐花 - 哪儿都卖豆腐花,南来客买了一袋鱼食。吃完豆腐花,二人开始喂锦鲤。看到满池锦鲤翻腾抢食,南来客不禁想到八十年代那会儿,锦鲤不知多稀罕,如今到处可见。正在叹息,忽然听得一声大叫,“要死啦,把我手机扔进去了!” 原来一个小家伙临渊羡鱼,把妈妈的手机扔池里喂鱼去了。 我在池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我 (卞之琳体)。 “你说她们在上面能看见我们吗?” 南来客问嘉儿。 “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萱她们仨都下来了。 (看见吃豆腐花了吗?) 回到水月宫等船返回,跟几个在大榕树下等船的老头聊了起来。几个老头是结伴出游。其中一位“钢条”一头黑发、精神矍铄,颇为健谈。 “估下佢几多岁(猜猜他多大年纪)?” 考起南来客的眼力来了。 “六十松D啦 (六十出头)。” “七十几啦。” ”我哋系最邋遢果个城市来嘅(我们是最邋遢那个城市来的),“ 老头说。 这考不倒南来客。 “佢妈妈家乡系最大力果个县 (她妈妈家乡是最大力那个县),” 南来客指着萱说。 众人哈哈大笑,一边上了船。 船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不是九曲桥吗?到底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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