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威廉.哈澈尔(William Hatcher)。
The original article “巴哈欧拉所宣称的启示,其追随者们相信…它的方法是科学的…宗教的真理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 ——守基·阿芬第
巴哈伊信仰的一个基本教义是:科学和宗教必须相互支持而不相矛盾。由于科学和宗教领域里长期以来存在的冲突和混乱的局面,我们可能会觉得这条教义应该具有很不错的感召力,应当能吸引不少科学家和神学家对此做深入的探讨研究。但这并没有成为现实。真正的现实是,那些已经觉得科学宗教应当和谐又得以机会对巴哈伊信仰加以研究的人,自然会很惊喜地发现这条教义正好就是巴哈伊信仰的基本教义之一。
这个局面,我觉得,与另一个长期存在的冲突很类似,那就是存在于各个正统宗教体系之间的冲突。与此相关的巴哈伊信仰的教义是:宗教合一。但是至今还没有显著的迹象表明,正统宗教的权威们对巴哈伊信仰的这条教义表示赞同。由于各个正统宗教都坚定地宣称它的信仰比别的信仰更优越,所以都不愿意接受这种有“拉平”效应的教义:也就是各大宗教的基础是一致不异的。不可否认,在各大宗教目前的存在形式中,不难找到很多互相矛盾的礼仪礼节,习俗惯例,教条教义等等。但是巴哈伊信仰相信,这些礼仪习俗教条大都与宗教的基本教义,终极目的和意义无关。所有的宗教,无一例外的,都倡导如下这些品质:谦卑,博爱,富有同情心,忍耐和宽容。狂热分子不可能在他们有记录的经文里找到狂热主义的证据。因此,目前存在于宗教界的这种傲慢态度,可以认为部分是故意的,另一部分却是无意识地对受崇敬的奠基人的观点的曲解。更何况,所有宗教的奠基人在他们的时代,最初都是受人蔑视,招人敌视和被人反对的,然后才被接纳和受到崇敬的。我们可以由此略见一斑宗教的发展历史。
我之所以选择正统宗教间的冲突来比喻科学宗教之间的矛盾,是因为我怀疑他们之间的相似性比科学家或神学家们愿意承认的程度更接近。正统的宗教界人士们不会喜欢这个比喻,因为从他们初期抵制科学以来,他们已经被迫不得不承认了科学的价值。想到有一天他们可能会类似地被迫接受另一个从来不被他们认同的宗教的价值,实在是太痛苦了。科学家们自然也不会喜欢这个比喻,把科学与形式的教条的保守的宗教相比较,实在让人觉得有故意中伤的嫌疑。因为在这场所谓的宗教科学的冲突中,如果说谁是“赢家”的话,那显然是科学。然而,我们可以不算太出格地说:科学家们现在的角色和功能越来越像早期社会中的神学家了,他们是社会的引路人,是他们对广大无知的民众解释宇宙人生的奥秘。
任何在科学领域里工作过的人都知道,严肃的科学成果常常会用一些华丽虚伪的辞藻来装饰,如果这还够不上称为用来哗众取宠的(或取悦某人的系主任,或国家科学基金会的)形式礼节的话,那也是非常地接近了。
当然一个科学家可能会辩解说: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科学,这些不过是一个真正追求科学真理的人面对超级现实的世界必须作出的让步而已。你看,在政治的社会的商场里拼搏,科学家作为个人,由于生活所迫,往往不得不在探索科学的基本原则上妥协,微妙的甚至不很微妙的妥协。科学家也还可以争辩道:但是这并不是科学本身的妥协,任何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科学的原理是纯洁的,只要应用得合理,其结果会是显赫的。
难道这些听起来不觉得很耳熟吗?与那些为宗教机构的失败而做出的道歉式的解释不是如出一辙?“我们的机构是神圣的,”我们听到,“但是你不能用其中‘人的因素’来评判它,或者用某些软弱的没有得救的腐败的个案来裁决它。”
我的要点是:无论是科学还是宗教,都是人类的、社会的活动,既然如此,他们就都不可能宣称他们比他们能够给社会所带来的最终影响更纯洁更高尚。这并不等于说,这些活动不可能从不可见的源头得到启示和灵感,从而增加其效应。而只是说,这些从不可见的源泉所得到的创造力是否真的存在,只能从这些活动或机构最终所产生的效应中来证实。
巴哈伊信仰有关如何着手解决科学与宗教这对矛盾的方式方法至此就显得更加清晰了:那就是当科学的真正本性和目的得到理解以后,当宗教的真正本性和目的得以澄清以后,矛盾就不存在了。它们之间的基本统一性就不证自明了。这种统一性其实从来就存在的,只不过是隐藏于两种不同观点在表述方法上所呈现的偏差之中。正如巴哈伊信仰从来没有试图要调和存在于不同宗教之间混乱自相矛盾的教条主义一样,他们也不试图调解那些为科学或为宗教辩解的狭隘的离教条只有一步之遥的声明。
科学与宗教的这对矛盾,在我们现代历史中的表现特征是:新兴的科学与过时的宗教之间的矛盾,任何真诚地想要理解这对矛盾动态的人都必须牢记这一点。现代的科学无论从那个历史角度上看都是崭新的。即使说现代科学起始于文艺复兴时期,都不准确。现代科学最显著的特征只是从十九世纪才开始呈现的。当然,它的根基可以追溯到更早的过去,甚至到人类初期对智慧的求索。不过对任何事情也都可以这么说。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十六世纪的科学相对于它之前的时代而言显得如何革命,科学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给社会所带来的深刻变化才真正称得上是革命性的。
不过就算是把现代科学的起点定在文艺复兴时期,也同样不能掩盖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与科学相矛盾的古老的宗教都已经过了它们的黄金时期,都已经衰退了,缺乏创新精神了。当时的宗教虽然仍然在社会和政治上占有很重要的特权地位,但是它早已变成了维护它独特信仰地位的斗士,这个信仰就是:它不相信任何社会进化和发展的可能性。难怪不得“宗教”总是处于防守的地位,有思想的人根本就不屑于与之较量。这些有思想的人压根就找不到一个具有活力具有创造力和革新精神的宗教作样板。在他们的生活经历中,宗教除了是阻碍社会进步的保守势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例子甚至比喻可以来标明宗教还有其他的功效。
然而,新兴的科学也因为宗教的衰败而受制。由于人在社会和道德的许多方面发育不良,社会往往利用科学的成果来为其带偏见的不科学的和不理性的目的服务。科学也常常成为谋取某些社会需求(往往不一定是公道的)的工具,而不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因此我们看到有人把科学成果用来毁灭国家,使地球变得无法居住,或用于有效的大规模屠杀,或搞一堆显得丰富多彩但常常是无用的小发明,甚至支持一些形式的不成熟的社会政治或哲学的生活观。比如一些现代的马克思主义者试图用科学来建立一个“科学无神论”的宗教,形式主义教条主义充斥其中,甚至演绎出“科学唯物论”的所谓哲学思想,尽管幼稚,还是挡不住有人为其大张旗鼓加以推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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