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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一种习惯。语气, 语调和用词, 异地不同。
广州话, 像鸟语。北京话, 像调侃. 东北人眼里, 上海人一口娘娘腔, 小身板细就算了, 说话还柔声细气, 扭扭捏捏的; 江浙人握着沈阳人的手, 脸却别向一边, 这人怎么一张嘴满口大喳子味, 牙还没刷, 菠菜叶还糊在门牙上。 我们都觉得自己正宗, 开封话北宋时还是国语呐。 宋太祖赵匡胤站在城楼上高喊,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的时候,说的绝对不是普通话。只有别人, 别地方的人, 才觉得我们装腔作势, 牙豁着, 嘴冽着, 大舌头进进出出, 满地乱跑。还一身中山装, 五扣板板的, 一看就是端着。
其实, 娘娘腔也好, 大喳子也好, 都是老祖宗留下的。长白山上的雪化了都比西湖的冰硬, 穿棉袄的说话不带几粒高粱米, 那就不是东北人。俗话说, 寒风刺骨, 透心的不只是温度。加了点二锅头做混合剂, 东北人打出一个喷嚏, 都是一个冰流子。 严寒使人结实。 所以, 东北人说话都是一粒一粒的, 放在桌面上, 个个饱满敦实, 站得住。
吴越的水是软的, 适合淘纱。 树梢是柔的, 土是松的, 撒点种子, 就能长出一春灵气来。 气候温暖, 人文鼎盛, 人口就密集, 人和人都挨肩站着。 所以, 江南话说出来, 都是一串一串的,细细一看, 还小手拉着小手。 我猜想, 说吴语最好的当数西施了。 那份娇柔百媚, 那份顾盼流连,裙带一飘, 发巾一扯, 那山, 那水, 那树, 那云就都连在一起了。上海话也像小笼饱, 皮薄面嫩, 晶莹剔透. 看着是那样悠闲文雅, 富有内容。
广州话是老火靓汤. 五千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熬的。不光外国人听不懂, 本国人也少有懂得。但, 广州人可不管那一套, 自己过自己的。
我喜欢走在龟岗的小巷里。踏着石板路, 绕过小板凳上的家长里短, 听着木栅门里的黛玉葬花, 低头想着今晚老婆会做菜心还是腊肠。说广州话, 必须水陆两栖。敞着园领老头衫, 手摇芭蕉扇, 鼓动出来的都是芥兰的清脆和西洋菜的药香。 但, 内容是海味的, 话是生猛的. 一句句跳进珠江里, 都会游泳, 都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石斑。
现在, 我最想去的是西双版纳。 到时候, 我身披一袭虎毛, 手戴一副熊掌, 头顶一双鹿角, 端着一只老猎人枪口还冒烟的猎枪, 拿你, 瞄准看看。
注:此文纯属调侃,没有冒犯任何地方人的意思。上述城市太出名了,不说他们,说谁? 过节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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