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到1980年,在中国中西部的13个省、自治区进行了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史称三线建设。”我们公社的一些知青有幸被抽调到湘西搞了一段时间的三线建设。 一天,菜包子收到了加急电报。加急到了我们那里也就变成了不急,都两三天后的事了。电报说的是菜包子妈妈重病盼儿速归,急得菜包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流眼泪不停地扶正他的近视眼镜,嚷嚷着要回家。时值下午,去县城还有好几十里,如果今天到不了县城那明天又得耽误一天,菜包子死活要走,我们几人决定送他去县城。 步行到公路边后我们在坡上守候,故伎重演地强行扒上路过的卡车,那些卡车多属于中央部属的大建设单位,多数司机对扒车司空见惯,睁只眼闭只眼,你有本事你就上来,摔死不管。 几经折腾到得县城已是傍晚。菜包子被哥几个的助人精神感动非得要请我们住店,大家劳累得不行也就不反对沾菜包子的光。住旅店那是平时不敢想的高消费。 那个旅店在县城里好像是除县委招待所外首屈一指的大店至少相当于如今的星级(县星级)。条件虽然简陋生意一定不错,因为走廊里都开有一溜床。走廊里的铺位自然是最便宜的,菜包子掏钱买单,四人一铺挤了些,但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享受了。 夜晚在马灯下过惯了,走廊里的电灯让我们兴奋,加上菜包子有心事大家就坐在床边聊天安慰菜包子。 邻床来了位30出头的男子,估计是单位的采购员之类,老出门的,听他口气是对走廊床不满。 不知何时这位已坐在被窝里的男子和走廊里路过的一位女子搭上了讪。那位女子起初只和男子简短地回了两句,但随后又返回来,又搭讪;返回来又离去,离去又返回。那男子能言善道,对男女之事也说得露骨,明显地在勾引那女子,这点我们能看出来。俩人的话越来越多,越来越投机,情绪越来越热烈,后来女的干脆就在他床边坐下不走。俩人用土话叽叽呱呱地交流感情,言语中打情骂俏的越来越多,关系发展得好快。 那女子年龄可能和男子相仿,长像一般但充满了活力,风骚得很。我们早没了兴致谈话,注意力都被从没见过的这种赤裸裸地男女交际吸引了过去。我们都不想睡就在旁边看热闹等着女的离去。 大概是夜里11点左右了,我们开始支持不住之时,突然见到那女子大大方方地当着我们4位的面脱起衣服和裤子来,这场面让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那是个什么年代!?所谓封资修的黄色事件居然活生生地在我们面前发生了。事后分析,那男女一来是被欲火攻心等不及了,二来可能看出我们几位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处男。他们的判断很准确,这女子从容不迫地钻进那男人被窝将我们镇得目瞪口呆,我们不约而同地宽衣解带上床谁都不敢说一个字。 我们4人分成两头睡,我的头和那男子的床也就是他俩的脚相邻。他们俩在被子里抱成一团云雨,压低着声音说话,哼哼哈哈地搞得我连呼吸都控制着,心怦怦直跳,耳朵不自主地捕捉着那边的动静。 他们的性活动间或地发生着,激烈时整得床板格叽格叽地响。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感受到那猛烈的床上运动我饱受刺激,根本睡不着觉,还不敢翻身。说实话,当时我非常地兴奋和好奇,很想知道那边床上发生的事情,就是没胆去看。他们俩正在做很危险的事,但我们的表现好像是我们在犯法。奇怪的是那夜就是没人经过走廊,房间里的旅客就是不出来上厕所,服务员就是不巡夜,一切就好像事先安排好的,和他们俩的行动配合得很完美。 他们俩就这么在铺上折腾着,痛快地享受着快乐全然不把我们这几人放在眼里。在极度亢奋的痛苦煎熬中我不知何时睡去了,早晨醒来发现那对被丘比特捆绑的男女早没了踪影。一切好像发生在梦里,只有那凌乱的被子是最后的见证。我说我昨夜被这对男女折腾得没睡好,大家都说彼此彼此。我说原来你们都和我一样吓得不敢动弹? 我们对昨晚的事情回味着,赞叹这对男女的大胆,竟然敢当着人面在电灯底下的走廊里过性生活。那谁谁谁说女的风骚,那谁谁不同意,说女的风骚没用,还是那男的有眼力。现在看来那男人的确不同寻常,一次就搞掂一位陌生女子。有人说他俩一定原来就认识,菜包子年长几岁懂的事多,他一口否定说不可能。有人咬定那女子是该店服务员,既然是服务员为何不去服务员的专用房间用得着冒这大险吗?有人说这可能就是书中所说的妓女,大家讨论一番也觉得不可能。那时候没有权钱交易。最后一致认为是俩男女一见钟情,而且那男的太厉害、眼太毒、胆太大。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性生活,虽然是隔着被子,但那间接的体验是多少本“少女之心”或什么“红与黑”、“俊友”等所谓黄书、毒草都换不来的。 很多年后我在菜市场遇见当营业员的菜包子,提起这事有些玩世不恭对现状不满的菜包子说:麻的,当时我们应该一起上去揭开他们的被子看一看。菜包子说得有道理,当时我们如果揭了他她俩的被子又怎样?犯不了法的。说不定他们还会求我们高抬贵手。不过,幸好我们没那么做,也没那胆。 那个湘西小城的难眠之夜给我上了一课什么叫色胆包天。 3/27/2009 有兴趣的读者请点击本博客里【鬼扯腿】栏目里的相关之文“狗急跳墙”(湘西时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