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作《辩论刘少奇》(http://www.azcolabs.com/xy_wg_LSQ.html)刚一发表,和往常一样,穆白硕就抢着抛出《赞美刘少奇就是爱党救党派》(http://hx.cnd.org/?p=226279)来“消毒”。 他避而不谈我说的是否是事实真相,只是一味“夸夸其谈”道:“赞美刘少奇和马克思主义的人”如何如何、“反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否定刘少奇的人”又如何如何,由此便指斥我“为刘少奇辩护”的动机是“爱党救党”,因而“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这种论法,倒使我记起鲁迅写的《论辩的魂灵》,其中有“祖传老年中年青年‘逻辑’扶乩灭洋必胜妙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今谨摘录数条,以公同好── “洋奴会说洋话。你主张读洋书,就是洋奴,人格破产了!受人格破产的洋奴崇拜的洋书,其价值从可知矣!” “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爱国者。爱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 穆公只需将此律中的“洋话”和“洋书”,换作“刘少奇”和“马克思”,论辩即可“得胜回朝”,因为小鹰“就是爱党救党派”,无疑了! 现在网络发达,这类魂灵四处游荡,随处可见,中外评论区里尤盛。 穆文说:“你说服不了立场不同的人。立场不同的人也不想说服你。” 小鹰答:我以为,说服与否,这要看此人是“脑袋决定屁股”,还是“屁股决定脑袋” ? 例如,至2022年7月,美国已举行了七次“1/6事件公众听证会”,不知有多少华人收看过,哪怕只是一两次?又有些什么反应? 一位CNN记者在密西西比州,随机采访了一些川普支持者,想看看他们对听证会的反应。 当记者给他们观看听证会上证人宣誓作证的片断,他们立即认为“那是被剪接编辑过的视频”,或一口断定“原司法部长巴尔(Barr)是被付了封口费”,有的甚至说“视频中,作证同意并接受巴尔说法的川普女儿伊万卡(Ivanka Thump),是个克隆(clone)出来的生物‘复制品’”! 这些人都是铁了心只跟川普,不跟事实。 正如记者所说,在他们看来,“如果事实让他们感到混乱或不舒服,那就一定不是真的”,还是回到我自己一贯的“安全地带”为好,以免“中毒”。 又如,1989年6月17日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主播汤姆·布罗考(Tom Brokaw)采访时,时任国务院发言人的袁木说:天安门广场清场时,“没有死一个人,没有轧伤一个人”。 当记者提到有天安门现场录象时,袁木立即“斩钉截铁”地否认道:“那是用现代技术制作的假视频!” 所以,我写东西,是为“脑袋”看的,不是写给“屁股”们的。 从社会学角度来看,“脑袋”的功能是思维与情感,它还有眼睛、耳朵、嘴巴和鼻子,可以用来与外界交流沟通;而“屁股”则只是单向排泄些废物。 此外,“脑袋”运作讲究的是“客观事实”、“理性”与“人性”,“屁股”端坐的只是“主观意愿”、“利性”和“派性”。 穆文说:“谁是谁非,我们只能让历史作出判断。” 小鹰答:对此,我也有一点异议。 关于马克思和刘少奇,例如在《看看马克思还讲了些什么?──从“三个代表”谈起》(http://www.azcolabs.com/xy_MKS.html)一文中,我讲的主要是被人歪曲掩盖多年的史实,是真相,它与经毛先生咀嚼後吐给你们所谓的“正宗的马克思主义”大不相同。 思维正常的人更看重事实,而这些事实的“真与伪”、“是与非”,现在就可以查证判断,无需等待遥远的未来。 余文中所言,如有不确,欢迎指谬,若是属实,务请正视。 倘若不是从事实出发,凡事只信“书上说”、“定义说”,那就属于拍脑袋的“书呆子推论法”了。 例如,在《答穆白硕》(http://www.azcolabs.com/xy_wg_Mu.html一文中,我提到: “但是,按照穆的逻辑,既然铁托和刘都是个共产党,那根据他听说过的‘书本’和脑子里(对共产党)的‘想定’,这样的(走资派)‘铁托’和‘刘少奇’完全不应存在。 不过,可惜,铁托和刘少奇的确是个客观存在,只是你得从新认识和理解。” 如果什么人故意不看事实,只援引穆氏“逻辑与战法”来论辩,结果岂止是“缘木求鱼”?那简直就是“援‘穆’求愚”了! 我与穆公过招,这是第五次了。以前他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在与他交手几个回合之後,我看出其枪法渐乱,已语无伦次。而这回可谓是“毫无枪法可言”矣! 早年刘少奇写了本《修养》,卅年後,到了“文革”,毛泽东便扣以“要害是背叛无产阶级专政”的“叛徒”大帽,因为毛定意要整死他,已顾不得文理的“通与不通”了。但那时的众人,尽管谁也不解其中之“奥妙”,仍一味听信,一拥而上地跟着“伟大领袖”去打倒了刘少奇。 现在文革结束快五十年了,穆用的还是这套“上纲”法、“左棍”术、“飞帽”功等战法,甚至连“谁反对毛主席,我们就打倒谁”、“赞美刘少奇就是爱党救党派”这类“王八”拳都使得出来,竟也还有看客喝采。 不作具体分析,光是大原则地“指点江山”,大手笔地“激扬文字”,高调什么“爬出来”、空骂几句“制度坏”,任何“立场坚定斗志强”的二杆子谁都会,但就是动不了“毛”的一根毫毛。 穆文说:“从毛泽东选集和语录中,你几乎挑不出半点毛病。” 小鹰答:在《四答穆白硕──请勿“顾左右而言他”》(http://www.azcolabs.com/xy_wg_Mu_4.html)一文中,我批评了你的这一说法,指出许多毛主张“都是马、恩在175年前就看透并批判过了的东西”,你居然到现在还“几乎挑不出半点毛病”?是中毛毒太深了吧! 看来,你的确是深陷“毛”坑,已“久而不闻其臭”矣! “赞美刘少奇就是爱党救党派”? 假如现在有人模仿你的口吻,回敬道:“挑不出半点‘毛’病”就是“爱毛卫东派”,你又作何感想? 因此,还是那句话,“自己早已坠入‘毛’坑,还在伸手替人指道儿?唉!你这个‘老贫农’什么时候才能‘爬’出这‘毛’坑呢?”[注] [注]:最近穆先生,以“老贫农”为笔名,连发二文:《评论文革必须爬出毛氏思维的泥潭》(http://hx.cnd.org/?p=223268)、《研究马克思主义必须要爬得出来》(http://hx.cnd.org/?p=225510),可见其于“爬”论“情有独钟”,对“爬”功亦“深有体会”。 请不要“左顾右盼”,先把“老贫农”枪法研习好,再来战。 到时候请直接发表批判文章,越具体越好,越有针对性越好,切勿“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次文中提到刘少奇时,又重弹文革只是“权力之争”、毛刘是“一丘之貉”、毛有“心理问题”等老调。对你的这类说法,我都已经详细回答过了。 为你的方便起见,从我最早的一篇《答穆白硕》(http://www.azcolabs.com/xy_wg_Mu.html中,选些你尚未回应的“欠帐”如下,敬请优先答复。 其一: 五、穆文说:“两条路线、两个司令部斗争”是毛泽东在文革中创造出来的理论,是用来打击政敌刘少奇和林彪的借口,实际上是一个谎言。 小鹰答:这只是穆自己的一个“宣称”罢了,并没有给出任何根据,正如评论区里一些山寨“政治局委员”一样,只做“点评”,没有“论证”。 当年紧跟毛去打倒“走资派”的某些“红卫兵”与“造反派”,现在尤其喜欢这么说,即:文革就是一场无目的的“权力之争”,是毛要死保自己的皇位,害怕死後遭“赫鲁晓夫”鞭尸,其它都是托词。例如,史家高华就认为,毛搞文革,是因为刘少奇“僭主越位”,“分庭抗礼”,触犯了“党的潜规则”,大有“逼宫之意”,结果“祸从口出”,使毛“由惊生恨”,“当毛泽东看到刘少奇积累的威望和影响力在1964年有相当发展时,毛就决定要废黜刘少奇,什么‘形左实右’、‘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矛盾’等等均是饰词。” “饰词”也好,“借口”也好,这种否认政治内涵的单纯“争权”说,不过是一种市井“心理猜测”而已,它经不起分析。 这类说法会面临一些问题要回答,就是:如果说毛泽东发动文革只是因为刘少奇威胁到他的权力,他要掩盖自己的错误,那在1969年11月24日政敌刘已被整死之後,刘派官员已“溃不成军”,毛在全国的威望和权力已达到极点,无人可以再威胁挑战他了,毛为什么还要说:以後要“七、八年再来一次”文革呢?那时的文革又是要搞掉谁呢?他自己还有几年可活,为什么要关心身後每七、八年的事? 而且,在拿掉了刘派之后,为什么文革还不收兵?还在到处“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毛为什么还要大搞“教育革命”,“上山下乡”、“插队落户”、“五七干校”,让全国百姓,特别是“知识分子”,不得消停达七年之久? 所有这些都不是“饰词”两字可以说得通的。只用毛一个人在“疑神疑鬼”、“发神经病”,来解释这么大的历史事件,实在是太牵强附会了! 相反,我想,这正说明毛泽东是个有“宏图大志”的帝王,他发动文革,就是要清除他和他身后继续实施毛式“社会主义”之政道路上的障碍──党内走资派及其社会基础。 事实上,自建国以来,毛定意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而刘则有着自己的“走资派”理念和建国蓝图,麾下也有一帮强悍的人马,包括党内外所有直接或间接地为其“摇旗呐喊”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结果,双方积怨的较量最终是要走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如果有人把毛刘之间的斗争低看为“妇姑勃谿”、“狗咬狗”,或是些市井小人、婆媳争斗,那只是把他们自己降低到这一水准去,形成一种廉价宫斗剧看多了的小市民对历史的庸俗浅薄的看法。 这些人“大义”指斥“毛不好、刘更坏”,以为自己很超然、很前卫,实际上,见识很肤浅、很俗气,结果是把毛“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或者,是有意换一种法子来淡化、遮掩,甚至袒护毛和毛路线的“反动”之处。 他们是在“避重就轻”,把毛顽固推行其“社会主义”道路的行为,从政治上的“反动”,降格归结为毛的“道德品格”或“心理素质”问题。“饰词”说,其实是在为毛,也为自己文革紧跟毛的“不光彩”,而“饰”。 高华等人否认17年来任何政治路线上的斗争,把所有文革的基本历史事实都用一句“饰词”就轻松地打发了,这实在不是搞史学的严谨态度。 值得注意的是,官方说:“没有什么‘路线斗争’,毛泽东和刘少奇都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毛和毛粉听了会说:“我没赢!” 而坊间“论客”说:“没有什么‘路线斗争’,毛不好,刘更坏,他们是‘一丘之貉’。”──毛和毛粉听了会说:“我没输!” 我们只有从根本上翻了这“走资派”的案,证明毛“走社”是企图“跳过”或“用法令取消自然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背逆了马克思发现的“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毛代表“反动路线”,而刘“走资”则合乎中国社会实际状况和需要,顺应世界历史发展潮流,刘代表“进步路线”。──那毛和毛粉才真的会跳脚。 这也才打到了毛的“七寸”!否则,光是骂骂“大魔头”、“秦始皇”,一点都不起作用。不但毛自己历来一概承认,毛粉也可以用一句毛语录,“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就终结所有的指控,并自慰得“理直气壮”。 总之,杨继绳的“反官僚”说,高华的“饰词”说,以及坊间那些“一丘之貉”说,和官方口吻一样,都否认有“路线斗争”,他们“颠倒黑白”、转移目标,实际上是在“异曲同工”地帮毛料理文革後事,集体沦为毛的“清客”和“帮闲”。 其二: 六、穆文说:刘少奇不会成为中国的戈尔巴乔夫。 小鹰答:是的,赫鲁晓夫1956年在苏共二十大上做“秘密报告”,揭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和专制独裁,他那时只是开了个头。35年之後,戈巴乔夫才结束了苏俄共产帝国。 刘少奇当然不是个完人,他肯定也讲过许多错话,做过许多错事,有些甚至很严重,刘派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可能也不够彻底,迫于毛派压力他们也曾有过动摇和妥协,但和赫鲁晓夫一样,他们至少在中国开了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头。 刘少奇、彭德怀等开了“社会主义时期”“反对派”的头,後来的胡耀邦、赵紫阳,以及朱厚泽和李慎之,还有王若水、方励之、刘宾雁、王若望等,都是“走资派”。共产党内不是没有明白人,只是1989年后,他们被废黜、关押或赶出国门,一扫而光。 至于以後有谁能像戈巴乔夫和叶利钦那样,在中国终结“毛式社会主义道路”吗?我不晓得,反正很难。很得人心的胡、赵也是试过了的,都没成。中国的封建主义根深蒂固,难以撼动,但总得有人开个头。 所以,这条路很长,要一步一步走。现在站在一旁做毛的清客,冷嘲热讽地指斥“刘派是官僚,应该打倒”,这帮人其实也正是阻力之一。可是,他们现在这样说,却还自以为很有些义人状哩! 在《纪念丹尼尔·艾尔斯伯格》一文中,我曾写道: 除了体制上的新闻出版自由、司法独立、国会听证等完善的机制之外,这一系列事件还表明,如果没有政府内部的反对派或异见人士,包括艾尔斯伯格、麦克纳马拉、马克·费尔特和反战的参议员等,只靠政府外的群众反战运动,恐怕也是难以搬倒尼克松这个“庞然大物”,也不会这么快就改变政府的方针,结束了越战。这一点,对於我们今日反思中国的“六四”民主群众运动,以至反思“文化大革命”,也都是有启示的。 说得更白一点,假如六四广场学生那时听懂了赵紫阳的话,明智地积极配合党内反对派行动,现在的中国会不会有点不一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第一答中,我说:最怕的就是这种“排斥一切、自以为是”的左老冒。 写于2023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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