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啊?不! 即使我到了英国,我也从不盯着女人看。哪怕偷偷地瞟两眼。我绝不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的入乡随俗。操!我随那个俗,况且还一中年妇女!为此而丢掉维系多年的美德?不值! 我这个“美德”深得我媳妇巧珍的夸奖。也是我得以保持德性的根本源泉,根本原因,根本动力。瞧,咱的老同学当年的小鱼尾儿如今的于大教授不就是随他媳妇小石副教授一起溜弯时对别个女生多“瞧”了两眼!?于是,离了!针对这一突发事件,西京人巧珍发出警告:活该!大傻冒,这可是咱新中国半边天们的大忌。不知道啊,啊?德性!学(发音为Xiao,带拐弯的第三声)着点! 可是,这个走进环球的中年小妇,不用瞧,就觉着她的两只大眼睛碧蓝碧蓝,脸白得像豆腐脑子,嫩嫩的润润的。让我一下子明戏,为啥子中国的黄脸婆子们成天闹着搞增白。白原来是如此地如此地......引人入胜,引人入胜。我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不用为麻黑黄脸发忧。 她走路轻飘飘的,说话的声音像蚊子哼。我的头连着侧了三下,才搞清楚,她是新来的仓库管理员。 这位管理员两片不薄也不太厚的唇上仿佛抿了两片红云。啊,说了不瞧怎么还是瞧了呢?这不怪我,我其实并没有瞧她人,主要因为我英语不好,为了抓住对方的话意,我不得不盯着她们的嘴。却发现这两片红云并没有随着嘴唇的一张一合飞起来,反而要藏起来似的。 不知怎的,这两片随时会藏起来的云彩立即让我的心变成一面镜子。镜子里晃动着老些熟悉的人影。我的二叔四婶还有那谁谁。他们大多早已经过世。 二叔四婶!我枯槁之心由不得一颤。 4 她是个波兰人。 我不该这么说。这显然有些种族歧视的味道。我应该说该小妇是英国人。如果她不说她父亲是波兰人,我根本就会以为她是英国人。事实上,即使她的父亲是波兰人,她一口地道的略为性感的带雾城口音的英语,证明她早已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她说她的父亲二战时从波兰来到英国。她没说怎么来。她也没说她母亲是不是波兰人。 我所知道的仅限于此。当然,我还知道她的名字,一个蹦脆脆,总让我联想到喜鹊magpie的名字:Maggie。 这名字让我对英文重名之现象又一次感慨又一次摇头。此Maggie完全不同于彼Maggie。彼Maggie是举世闻名的萨切尔“铁夫人”。她和英国女王一起让中国的某些老朽们摸着胡须对英国之所以为英国恍然大悟一摇三叹——阴国。此Maggie?直不楞地,我给她安上个“木夫人”的头衔。我曾经笔名“长木”。读者诸君,我这么给她取名绝没有任何意淫之类的歪念头。纯属巧合。 为了避嫌,让我根据她自身的特点,重取个名字——“豆腐夫人”。 “豆腐夫人”新服务的公司(也就是我干了上十年的环球)的业务是卖铁丝的。一匝一匝又一匝,我这个一度描绘过千万匹柔软大花布的纺织学博士,手心上早已翻滚过无数圈铁丝。到目前为止这些铁丝虽没有把我绞死,总算。。。。怎么说呢? 我时时自觉不自觉地觉着自己污浊、猥琐、卑鄙......“豆腐夫人”会咋样呢?一根细长的硬铁丝一寸寸从她的吼咙管伸进去把她的心一点点掏空?几根钢筋条围成一圈大笼子把她罩住?一串粗铁丝把她五花大绑?软铁丝织成的铁丝网,她坐在上面蹦?不,蹦是需要站着的......想象的翅膀在我办公室的小转椅上随着屁股左飞右翔。 “豆腐夫人”在业务上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百分之百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并且悄无声息。尽管环球的铁丝全都堆在由她把守的仓库里,一小年过去,她身上没有出现任何跟铁丝有关的迹象。 假如我是个会说点儿波兰语的妇女,大概我俩会推心置腹一番。可我,刚刚由合同工转为永久并顺便提拔为环球雾城分部小主任,身心连着秃顶全被铁丝缠定。慢慢地,我几乎完全忽略了手下还有这么一员中将妇,更忘记了“豆腐夫人”一说。 一点事情也没有。既没事也没情。 不料某天出了点小状况。往后便呼拉拉一浪接一波,端端搅了我好多个日日夜夜。 (5-6)http://blog.creaders.net/heyifeifei/user_blog_diary.php?did=910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