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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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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从零英语到澳洲医牌(九) 十:心惊肉跳的住院医
   
十:心惊肉跳的住院医

我俩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地区级医院。本来,那家省城医院的院长已经给了我一个实习医生(Intern)的位子,叫我年后就正式上班。但,恰巧两三天后,这家地区医院的人事经理也打来电话询问我俩的情况。他和我聊了几句,就直接说,你的英语好像不太好,我和你交流有点儿困难,你有推荐人吗?我说,没有。只有那家省城医院的院长知道一些我的情况,我给他们做过三个月的义工。他说,好吧。我问问。

隔了两天,那个经理又打来电话。他说,好像那个院长对你的印象不错,说你应该可以应付,那你就来吧。也让你妻子一起来吧。我给你们两个第三年住院医的位子。

我俩喜出望外。终于有工作了,可以当医生了。而且,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下子还得到了两个位子,且不用从Intern做起,那工资是即刻就涨了一大截,看来,欠债几个月就可以还清了。那一天是圣诞节的平安夜,我俩激动得不行,在一房一厅的家里实在呆不住,就带着儿子在大商场里逛了一天,让儿子各色各样冰激凌随便点。我们仨,买东西,吃饭,看电影。再买东西,再吃饭,再看电影。过了午夜才回家。

地区医院所在地是一个不大的小城,人口五六万,离省城几百公里。我们到达时,正是刚开年,很多人还在假期中,城内就愈发显得空荡。我们开车在城中心转了二十几分钟就转完了,没找到一家开门的中餐馆就回家了。

第一个清晨,是被青蛙叫醒的,还有知了。我俩洗漱完毕,就西装革履,领带黑裙地上班了。见过院长后,我被分配到急诊,而妻子去了小儿科。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露馅了。病人听不懂我讲什么,病人讲的话,我有时也听不懂。我感觉压力很大。中午的时候,急诊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坦承地说,有些地方我听不懂。他笑了。他说,已经有病人投诉了,说这是什么医生,竟连话儿都听不懂。我很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说,别担心。其实,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看你写的病例,我知道你干过,你的临床思维在那儿呐。这样吧,我让阿曼达跟着你。

傍晚回家后,我和老婆一说。老婆就扑哧一声笑了。她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想呢,就你那口语,出急诊,不是人家又找个小护士跟着你吧? 像你刚去广州时那样。看来,你还真有这命。我梗了一下脖子,斜了她一眼。她接着笑,嗯!感觉不错,还挺美!

阿曼达是一个胖胖的,五官长得挺好看的小护士,好像刚工作两年。她就从那个下午起,天天跟着我看病人。病人在时,她必要时做翻译,我做操作时,她打下手,没病人时,就说说话,纠正我的发音。可她毕竟本职是护士,也有一些职责,有时就跑去干别的了。这样,她大概陪了我两个星期,她就跟主任说,他毕业了,可以独立工作了。有必要时,再找她。

我心里还是发虚。尽管比头几天好多了,但还是心里没底。面对面地看病人,我不是太怕了,毕竟有以前的底子,路子也熟了,该问的问题,连比带划,不大用写在纸上,也能沟通。但,打电话,就不行了。每次打电话之前,我都要先把想说的,想问的,先在心里过两遍,再没把握,就悄悄地写在一张纸上,然后翻来覆去地把主语,谓语,名词,动词摆布几遍,想清楚了,再拿起电话。接电话,就更不行了。几次都是人家叽里呱啦一大通,我却反复说,不好意思,您可以再说一遍吗?有时,我就让对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来,搞得双方都累,我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谁知道哪句话没听明白就关系到人命。所以,头两个月,我一听电话响,就本能地想躲,不由自主地滑动椅子。

但,有些事儿还是躲不过。记得有一次,我看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我一条一条地问,他眯着眼,一句一句地答。我让他起来躺下查完了体检,就问他,您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抿着嘴笑,他说,你很不错,很细心。只是下次,你能说英语吗?我当时大窘。

就这样,磕磕绊绊过了四个多月,我觉得好多了,有信心应付了。主任就派我下到一个五十公里之外有不到三千人的小镇上,独立值班,一个人在镇医院里顶了两三个星期。白天还好,急诊病人不多,有事儿,也可以立即打电话回医院求救。但一到晚上,尤其夜里,我就有点儿紧张。我想给人留下一个能独立工作的好印象,也不大好意思后半夜里,动不动就把上级医生吵醒,但又害怕万一自行冒险,诊治不当,出什么大事儿,可就白瞎了过去这几年的奋斗了。老婆跟我说,你也别想太多了。太紧张,反倒不好,小心点儿就是了。你的业务能力,我相信没问题,只是你自信心还不足。咱俩从现在开始,全天把手机都开着,万一谁有事儿,可以立即相互商量,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也算上天保佑,运气不错,三个星期里,我俩在业务上只通了三四次话,就平稳过去了。回来后,主任很高兴。他说,很不错。没老是打电话回来求救,病人也没有抱怨,挺好。他问我,你还有问题吗?有什么要求吗?我说,我想轮科。其它专业,我懂得太少了。

后来,我就去了骨科,外科,麻醉科,儿科,内科,还有最累人的妇产科。

我去妇产科时,正好碰到一个医生休产假,一个休年假,科里只剩下了两个主任,一个主治和我。人手不够,主任就让我和主治轮班,每两天一个Oncall, 随叫随到。那段时间,我经常半夜两三点钟被呼叫机叫醒,睡眼朦胧地穿过马路到医院去。有时,是病房里有事儿。有时,是产房里叫去帮助接生。也时常被叫去急诊会诊,还有时又要去手术室帮忙做剖腹产。那几个月,我学得很多,一下子补上了一块空白。我在大学时,最讨厌妇产科。跟着查房时,属于那种门框医生,到了病房,就靠在门框上不愿意进去。这次妇产科那么忙,曾经十几次连续干三十几个小时不睡觉,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把鞋底都给跑断了,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报应吧。人,瘦了好几斤,但,我的精神是很愉快的,身体累但心里喜悦,看着自己每天在成长。

成长的,不仅有医术,还有文化。

有一次,我出门诊。一个四十三岁的女人笑嘻嘻地就进来了。关上门,我问她,今天有什么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她说,我想验一验尿,看我是不是怀孕了。我说好啊。验完尿,我和她说,恭喜你啊!你有了。她顿时眼泪就出来了。我说,看你高兴的,不容易是吧?。她就更大哭起来。我心想,她肯定是试了很长时间,在这个岁数终于怀孕了,乐极而泣,就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儿。一会儿,她平静下来,擦着眼泪问我,我该怎么跟我丈夫说。我说,什么意思?你就跟他直说,你终于怀孕了。她摇摇头,眼泪又出来了,咬着嘴唇,最后她说,我老公就在门外等着,可他前几个月一直没在家。

我一听,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儿改变了我日后的一系列问诊,尤其产前检查问诊。每次病人来验是否怀孕,我都会在一开始就问她,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在妇产科时,还有一件事让我印象很深。

有一天深夜,急诊打来电话,让我立即过去一下。我到了以后,发现病人是一对二十岁左右的小夫妻。妻子怀孕了,二十八周,急诊医生说,他听不到胎音。我就问,发生什么了?医生说,他们昨天撞了车。车坏了,人没事儿。我拿过胎心仪来,听了一会儿,我也听不到。我再仔细听,还是听不到,同时我听到小丈夫跟旁边的护士说,这是一对双胞胎,一儿一女,我就急了,立即给主任打电话。主任一听,就说,我现在进来。主任一来,用胎心仪也听不到,就调来超声波再测,可还是没有。主任一翻病例,发现小夫妻在撞车后立即来过,一个孟加拉医生检查过身体,说没事儿,就放他们走了,也没听胎心。主任当时大发雷霆,把病例往台面上一摔,脸铁青地就走了。

年终,住院医师评估时,那个医生的妇产科评语只有两个字,No Safe! 。也因此,他被医院解聘了。

那一年,是我从医以来最累的一年,从早到晚,不分昼夜地干,每天都是手在动,腿在跑,脑子更在跑。回到家,一倒在床上就能睡着,累得快虚脱了,但也我成长最快的一年,为日后进步奠定了基础。

这家医院对我俩很好。住了一两个星期前后有草地的平房后,就让我们免费住进了一个十套连排的镇屋。镇屋是三层楼房,一楼双车库,二楼客厅,厨房和洗衣间,三楼是三间卧室,两个洗手间。二楼三楼都有晾台,正对着海边。那是真正的海边,从家门口走到水边只有二三十步而已。落日余晖中,手握酒瓶,看着小船滑过,鱼线忽抛忽紧,扯弯了杆头,甚是惬意。

我的邻居很喜欢钓鱼,天天就坐在礁石上,一只草帽,一只杆,一只啤酒,一只烟。他经常送来一些海鱼给我们,让我们有空也去钓。

急诊科轮完后,我觉得可以了,就周末也学着钓鱼。第一次钓鱼,我是带着儿子去的。我们俩都把线抛出去了,一近一远。一会儿,儿子叫了起来,说,有小鱼咬我。我扭头一看,可不是吗?杆头都弯得很厉害了,儿子双手攥着。我赶紧跑过去帮忙。我接过鱼杆,试图猛收鱼线,可拉扯了两下就再也拉不动了。我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鱼儿在水里的力量是那么大。对持了十几分钟,我有点儿急了,一看水挺浅,就挽起裤腿,下水去捞。水没了我腰,我七扭八转,终于把它拉了出来,原来是一条三四斤重的扁头鱼。我高兴地把鱼儿往桶里一放,摸摸儿子的头,说你小子运气不错,第一杆就钓到一条大鱼,比我强。

回到我的位置上,鱼线还是软绵绵的,毫无动静。我一摸兜,想给老婆打个电话报喜,猛地发现,我的手机被海水淹了,再也不能用了。日后,这成了她没事儿扁我的一个话柄。有时候去菜市场买鱼,她会撇我一眼,叹口气说,这鱼可真贵啊!。然后,一笑,她躲。

但,我也有报复她的地方。

海边多蟹,有的蟹巨大。蟹很笨且贪,一抓到鱼食就不愿意放手,所以很容易钓,有时也能感觉得到它在水里下用钳子一拉一拉的。有一次,老婆和我,还有儿子坐在礁石上钓鱼。老婆手气好,一会儿就说,有鱼儿咬钩了。过了一会儿,她叫我过去,说她怎么也拉不动了,这鱼儿也太狡猾,肯定躲在那块礁石后面了。我接过手来一拉一放,几个来回,我知道这是一只狡猾的螃蟹。我就一点点,一点点地时松时紧地收线,老婆在旁边说,这可得说好了,这是你拉上来的,却是我钓上来的。我说,行。正说着,螃蟹露出了水面,我大吃一惊,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螃蟹,那个钳子都有碗口那么粗。老婆大叫一声,妈呀!撒腿就跑,一直跑到岸上,声音都颤了。我喊他,你别跑啊。拿个大桶过来。桶,一会儿端过来了,她掀开盖,撂下,就站得远远的。真的好大的螃蟹啊!我也没敢摘鱼钩,就一刀剪断鱼线放进了桶里。隔了好大一阵子,老婆心痒了,想去看看那个螃蟹。她打开盖子一看,又立即把盖子扔到一边,她喊我,你快过来看看。我过去一看,就笑了。原来,老婆取桶时匆忙,忘记把一把餐刀拿出来了。那只大蟹正用右钳举着餐刀,在桶里一圈一圈示威游行呐。

十一:医院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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