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下乡时阿婶的那份恩情 Ming Cheng
昨天叫叫关于乡亲的一帖,在我心中引起了一丝波澜。 自从离开插队10年的村子后,一直想回去看看。 海归以后,有了时间和条件。 在乡下的时候,身体一直很好,只生过一场病,躺在床上,一阵清醒,一阵昏迷。隐约中一个绿色碎花的身影在我床边晃动。迷糊中有几个声音在纷乱地讨论。送公社医院吧,阿明快不行了。后来知道,房东阿婶拼命给我灌下了一碗黄汤,把我给救了回来。那绿色碎花的身影就是阿婶的女儿小芳了。 坐一辆大奔回到了村子。 现在公路也修到了村口,想起当年插队时喜欢拉的一首曲子,山区公路通车了, 不胜感慨。 村子早已经是物似人非。 对我最好的七叔,阿婶都走了。但大家还很是热情,喝酒,聊天,一些人还记得当年的知青的趣事。村里现在是富裕起来了。农民们现在也见多识广,头脑机灵的还谈起了生意。但却让我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让人欣慰的是,村里也有几个孩子上了大学。虽然都是扩招进去的,还是所谓的二级学院。 这就是为什么虽然多数海归都反对,但我还是在各种场合力挺扩招。我知道,不扩招,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我在七叔和阿婶的坟前洒下了两瓶矛台,七叔是复员军人,有过战功, 在地方上很有话语权,在回潮那年极力推荐我上大学. 谁干活好就谁上, 他说. 我一路过关斩将,公社,县,地区都过了,甚至省里也决定让我用可以教育好的子弟的名额。 但后来国内形势急转直下, 还是被学校退了回来。 我仿佛听见阿婶当时不服气地在田里与人争辩,我们阿明以后还是要考状元的. 我带着一车的山货走了,但心里却有些失落,没有了当年的那些感觉。回头望望,突然怀念起当年离开村子上大学的时候,小树林里一闪而没的那绿色碎花的身影,和书包里那包偷偷塞进来的红薯干。 人生,许多时候真的是相见不如怀念。 心里有点安慰的是,海归回去教乡亲们的孩子读书多年,当年阿婶的那份恩情,也算是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