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润之可能回想起他的韶山冲生活好玩,突然指示“学生也要学农、也要批判资产阶级”,这便是害人不浅的五•七指示。 落实到俺们小镇,便是在荒山上搭三间土瓦房,调来几位资产阶级思想还没改造干净的老师,再收集一班没人要的小兔崽子们,一间半农半读的初中农校便登场了,俺三生有幸成了开校的鼻祖学生。 农校还真弄得像生产队一样,从山沟低洼地种植水稻到山顶种植果树,各种农作物应有尽有,养猪养鸭,还有八头耕牛。 地多所需肥料多,靠二个班的兔崽子们所拉不够用,农校便把肥料摊派到每位兔崽子头上。俺上学就从没背过书包,取而代之是一副竹筐沿路拾牛屎,完不成定额的要挨批评。想在拾牛屎竞争中取胜,便必须提早上学出家门,有些人眼看完不成了,干脆溜到村里农民的毛茅去偷,总之根本没个学生样。 一般是上午干农话,由农校的老农分配出勤。若被分配去放牛,想一人监管八头牛又不累,是需要点小技巧的。俺的方法是在距离几米的位置选棵树或打下木桩,这样半径几米面积的草就够牛吃上一会,自己则可躺棵树下胡思乱想,比如想像大学是个什么样、担忧将来自己能否娶上媳妇等等,但发誓决没想过共产主义接班人这档事。 若分配去当鸭官也不会轻松,特别是童鸭最难管,当几十只鸭搞分头突围时,手里的竹竿再长也无济于事,若不小心把鸭打晕打残了麻烦可就大了,那年头啥事都可上纲上线的。 二年农校,勾股定理也没学会,却把农耕十八般武艺学了,给日后上山下乡打下基础,也许这正是润之的真正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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