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科研单位后,和在农村时一样玩命,却招人不待见。后来上大学,做IT,结婚生子,出国。。。。。。历尽中西文化,直到第一次回国探亲,和插队时的知青聚会,才得知 “事妈”成了土豪,方圆几十里的首富。家有五层楼房,“妻妾”成群。当初追他的姑娘有十几个,他就将这十几个姑娘叫到一起,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看谁能把其它人打败,留下的就是他老婆。 当他知道我从美国回来,立刻派他的司机到我家接我,我问司机怎么知道的,司机说,老板想知道的,没有打听不着的。见面我问他,是不是想向我炫富,让我后悔当初没嫁他?他笑道,几十年没见,变刻薄了。我继续调笑道,你该不会是黑社会老大吧,黑白道通吃,才发的家吧。他说,你再不正经,我就把你绑起卖黑窑里去。我说,我才不怕呢,别说黑白道,天地会也不敢把我怎样,皮糙肉厚,煮不烂,熬不透,早就经拉又经拽,经扯又经踹了。我俩聊了这些年的经历,相互钦佩了半天。当他知道我打算退休后,回国到山区义务教学的想法后,两年后就在村边盖了座小学,说随时等我回去执鞭。每次打国际长途时,都问我何时回国定居,我想要的他都准备好了。问的次数多了,我不胜其烦,终于当着他的面说了句:“事妈”。(不是我说话不算数,现在还没退休嘛)。 那次回队(现在已叫乡和村),在老书记的屋里遇见几个妇女,其中一个拉住我的手一直在问寒问暖,以前的团支书见我满脸的疑惑,就告诉我这是二娃的媳妇,小我们一届的知青淑香。我拼命在她瘪下去的嘴(掉了好几颗牙)和焦黄的脸上寻找当年模样,没办法,说是她就是她吧。当年的白里透红的脸蛋,曲凸有致的身材,似乎是一个世纪前的神话,站在我面前的,就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村老太太。出来后,老团支书告诉我说,你们走后第二年,淑香就和二娃结了婚,婚后三年,她婆婆就去世了。没了补贴,完全靠劳动,就和一般人家一样了。改革开放后,二娃和人做买卖,被人坑了,在监狱待了几年。这淑香也不是个上进的主,帮她找了几个工作,都干不长,不是嫌累了,就是嫌钱少了。钱多活少离家近,谁不梦想呀。你看她现在,推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样,把自己捣饬利落总不难吧。 人的一生可能平常,也可能辉煌。年轻时我们没有辜负我们的青春,心地坦荡的携手走过。如今回首往事,都是温馨的回忆。当我们两鬓斑白时,为我们年轻时做过的对与错都能会心地一笑。没有了激情,还有永久的温情。 我想,救我的叔叔可能已经作古了;呵斥我的警察和军代表也可能西去了;远革和淑敏现在怎样了?分队长你还好吗?我尊敬的老师们,你们还在吗?几十年,时间如涛涛东流水,裹挟着天地万物,一去不复返,长留心间的是那感悟,温馨。就如普希金所说,那过去的了,成为美好的回忆。没有谁欺骗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