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有个同学叫雨萱,来自台湾,温柔秀丽,和大陆女孩有很多的不同。大陆的人比较大气,豪爽;台湾的则比较细腻,精致,而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当年蒋介石将大陆的财富带到台湾,富养了这些小姐太太们,所以他们看大陆人很有些小姐看丫鬟,少爷看小二的态势,虽然她们的小姐,少爷德行带着十足的小家子气。接触多了,只要不谈论政治,还算相安无事。 无论是大陆同学还是台湾同学,身份都是麻烦的问题。我的许多大陆同学,都是随读博的丈夫来的。有一个女同学,读了一年JAVA,考了两次,才拿到证书。她先生嘲笑她弱智,取了本JAVA书,看了俩星期,考证一次通过,分数比太太还高十分。那时的博士,真的货真价实,和现在满大街的用簸箕撮的博士,不可同日而语。所以那时只要是大陆去读博士的,学校教授就帮他们申请绿卡。这种高智商的人要放回中国去,美国才不会那么傻呢。 雨萱没有读博的先生,为了身份,就嫁给了一个有身份的印度人。仅此,就够让人大跌眼镜的。因为在美国,异族通婚很普遍。但很少有和印度人通婚的,即使他们很有钱。他们的卫生习惯和身上的味道,即使重口味的人也受不了。那么水灵白净的一女子,怎么忍受那味道荼毒呢。后来 生了一个孩子,休学半年。半年后,雨萱抱孩子来学校玩,第一眼,吓了我一跳,以为她抱着一个小猴呢:圆圆的突出的眼睛,大大的眼泡,鼻孔嵌在脸上直视着人们,两扇单薄透明的兜风耳,及典型的雷公嘴,黑棕色的皮肤,和小猴子绝无二致。孩子的长相不像是汲取了俩人的缺点,因为俩人长的都不丑,可能是杂交劣势不幸发生在他们身上。 因为逗孩子,雨萱的话就多起来。诉说老公不疼她,生了孩子,连块糖都舍不得给她吃,婆家也一点彩礼都没给。我很吃惊,不信她所说。在“万恶的旧社会”吧,穷的吃不起糖,还情有可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连糖块也吝啬,真不可思议。旁边方小艾打岔说,那是为你好,怕你得糖尿病。 看她说的可怜,我就邀请她到家去玩,说自己可以做几样拿手菜给她吃。 我的红烧茄子在同学中是有名的。先把茄子用油炸成焦黄,然后用葱蒜将肉末煸香,放入炸好的茄子,再切一个西红柿,倒入酱油和少许白糖,盖盖焖几分钟,拍半头蒜,起锅时撒进去。味道那叫一个正。还有生煎包,排骨藕,拔丝苹果等,都做的有模有样的。另外像香酥鸭,醉猪蹄,糟鸭掌,酿米酒,包粽子,烧卖,肉饼等,都让人拍手叫绝。 韩君下班后,回到家里,见到雨萱,愣了一下,或说眼睛一亮。吃完饭,喝茶聊天,雨萱就又诉起了苦。韩君说,蹬了那阿三,和我们一起过吧,做我的小老婆。 雨萱含泪笑道,那怎么行,那样对不起我NINI姐。我说,别瞎开玩笑,有点不尊重人。心道,这雨萱到禁的起玩笑,也回转的来。又对雨萱道,你要不嫌这简陋,没事就常来,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以后每次韩君见到雨萱,都以“小老婆”相称,雨萱也不急不恼,挺心安自然的。 转眼毕业,赶上美国经济萧条,发了上百份简历,面试几十次,都石沉大海。 我认识一个公司的人事主管,就对他说,把我招到你们公司吧,多低工资我都干,我要保持身份呀。这个人说,我们公司的人事早就冻结了,我都不知道还能干几天呢。我不相信:怎么会呢,你们公司一直在面试人呢。这人笑道,那是虚的,是做给人看的,表示我们还有活力,还在喘气。昨天我面试的三个人,个个出类拔萃,能力很强,可惜呀,我们公司根本就不招人。我说,这不是在耍人玩儿呢吗?这人道,没办法,很多公司都在这么做,一边裁人,一边假惺惺地招人。 过了一个星期,这人果然失业。 一天,和雨萱聊天,她问我和韩君的性生活协调么。我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我觉得床上的活动,属于个人隐私,大庭广众地交谈,和赤身裸体示人有什么区别,人类还是应含蓄一些为好。所以当雨萱问此话时,我就有些不自在。 雨萱说,NINI姐,你哪都挺好的,但就是女人味少了点,我从没看你和男人发嗲。 我说,是呀,生活如此艰辛,哪有精神劲发嗲呀,发嗲要有本钱的。 雨萱说,可男人就喜欢发嗲的女人呀。你各方面再好,别人会觉得你像男人婆,会吃亏的。 我说,哪个女人不想小鸟依人,可现实生活使你没有机会去依,使出全身解数还生活如此,要依靠别人,下场会很惨的。 一个先我毕业,在外州工作的同学,给我介绍了个工作。在美国许多公司,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招聘都是关系介绍的,靠简历中招的不到25%。所以我赶紧就奔了外州,公司给了三千元的搬家费。 韩君没有跟去,因为他的餐馆,歌厅和办公室无法离开人。 半年后,韩君打电话给我,说离婚吧,我和雨萱有了孩子。 我立刻飞回阿市,看问题发展到什么程度,有无挽回的可能。韩君说,当他知道雨萱有了身孕后,劝她做掉,因为他还爱着自己的太太。雨萱不哭不闹,喝下一大瓶杀蟑螂药,口吐白沫。韩君惊慌失措地将她弄到医院,医生一边给雨萱洗胃,一边就叫了警察。要不是雨萱已醒,说是自杀,韩君就被铐走了。事后韩君又对雨萱说,你非要这个孩子,你自己养,我不会和你结婚的。雨萱一把刀就割了腕。韩君说,我背着她往医院跑,眼前发黑,心里憋着一口血。我知道这是自作自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没想到雨萱就这么被自己领进了家门,并把自己踢了出去。事情已无可转圜。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我带着女儿,净身出户,家产全留给了他们。 临走时对他说,你好自为之,只要你过的好,我也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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