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香茶

美国2008到2009初的那段时间爆发了金融危机，与百年一遇的大萧条擦肩而过。而这两年经济恢复的也不是很迅速，然而，在我的可见范围内，美国人依然自信地，淡定地生活着。

美国人的淡定体现在美国人遇事不惊，从容不迫的生活态度上。在美国多年我去过的地方不少，从未遇到乱哄哄吵吵闹闹的现象。在中国两个人在公众场合大声争吵几句，就会引来一大帮围观者，而在美国这样的人是没有市场的，只会召来白眼，所以也就没有人敢闹了。有一次在美国的一家中国餐馆，我碰到一起吵架事件：另一家的餐馆老板跑到这家餐馆吵架，骂这家的老板占用了他餐馆的名字，抢了他的生意。两人很高声地互骂，说着脏话，在座的人却照样吃自己的饭，没有一个人去围观或劝架。两个吵架的人最后也不了了之。这要在中国说不定全餐馆的人就要跑来围观或劝架了，说不定最后就演变成武力斗殴了。

我在中国生活了很久，在美国也呆了不少年。我感觉两国人民生活质量的差别不完全取决于富裕与否，或环境的好坏。一个更重要而常常被忽视的因素是人的心态问题。比如说我最近这两次回国，一两次需排队买票，明明排队的人不多，却总有人试图加塞儿，好象他有多忙，一刻都不能等似的。2007年我去国内的一个大城市，到那里的商业街转了转，没想到返回时却遇到了麻烦，打不到车了。不是没有车，也不是人多到哪里，可你明明先在那等的，车来了后，总是有后来的人眼明脚快的把你的车截走。后来我只好沿街走下去，希望在离商场门口远一点的地方情况会好一点，可无论我走多远，总有人从后面赶上来，超过我，截我的车。

这种情况难道与穷富有关吗，如果每个人在商场门口自动排队，根据当时的车流量，相信每个人都会在合理的时间内打到车的，或许那时人人感到打车的压力，包括那些截别人车的人。而这种压力完全是人的心态造成的，并非物质条件决定的，总想比别人先，总想超过别人，不信任别人，这些都可能是造成这种心态的始作俑者。

在美国无论在哪里，我很少有这方面的压力。在匹兹堡常常要坐公共汽车，而公交系统并不十分先进和发达，有时等车的时间很长，等车的人就积累很多，个别时候还真是头一次上不了车，要等下一辆，可我几乎没见过有谁会争先恐后挤着上车的。等车时，因空间的限制，也就没人排队，而车子停的位置也不十分准确，所以停在哪，哪的人就先上，并没有先来后到一说，但从未见谁抱怨过。上了车，坐的人都自觉坐在里座，给后来的人留方便。站着的人，都自觉往里走，往里挤一挤，好让更多的人能上车。不管情况有多糟，每个人的脸上始终写着淡定。

因为美国人的淡定，办事效率反倒高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上个星期四半夜十二点正，一个叫《天空边缘》的游戏发行了。儿子要我等到那时带他去买碟。我根本不相信那么晚了商店还会开门，但还是带他去了。到那里后，我呆掉了。差十分十二点，店门还关着，买游戏的队伍在寒风中排了至少有一里长。我说，我们可能买不到了，这么多的人，那么小的店，还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就呆在车里准备观察一下再说。没想到，十二点门一开，人们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队伍的长度迅速地缩小着。我们怕冷躲在车里没有及时排队，所以差不多是最后买到的，但那时我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才十二点半。店里只有两个年青的店员，中间电脑还出了问题，暂停出售了一会儿。

在中国我出个门就紧张。坐动车明明都有座号，可上车时，夹在周围奔跑的人群中，就是感到象在逃难，就紧张起来了，脚步就不自觉加快了。国人这种不淡定，有时还确实降低效率啊。有一次在北京倒地铁，那里面明明已经人贴人，人们还是使劲往上挤，车门关不上，车就开不了，危险又误事。打的也一样，司机经常一会儿超车，一会儿刹车，一边忙着，一边还骂着，甚至吼着，定让你紧张地感觉象拍惊险电影，直后悔上了贼船。那时你还得装笑脸应付着他，怕得罪了他就把你撂在路边了。

在美国我无论去哪里旅游，甚至在人很多的地方，我很少有紧迫感，因此也就有心情欣赏美景，到个好的去处留个影，也一般无人打搅，有人走过来，也常常是想主动帮我留个影。而在中国旅游，说也怪，在哪里照个像吧，哪里就好象成了景点，本来没有什么人，可等你往那一站，就一堆人涌上来要照相了，你就只好被迫匆匆拍完了事了。

这不等于说我不爱中国人，中国人自有中国人的可爱之处。但美国人的淡定确实是美国人的优点。

11／18／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