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在奇台的两次剿匪记》 作者:王秉鉴口述 郑先华、武国文整理
进入新疆奇台县城内的烈士陵园,首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座高耸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这是为纪念1950年大沙坡和1958年六棵树剿匪战役牺牲的战士而建。7月18日,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前夕,50余年前参军成为骑兵二团0294部队的战士、参加过1950年大沙坡和1958年六棵树剿匪战役至今健在的60余名老同志从甘肃、乌鲁木齐、南疆、昌吉、奇台各乡镇、团场等地来到曾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新疆奇台县城,年过花甲忆战友,欢聚一堂,自发举办了《喜迎奥运盛会进疆剿匪50周年战友大联欢》活动,在烈士陵园向英雄敬献花圈,与被土匪残忍杀害、长眠50周年的战友“相见”,老同志们老泪纵横。当年吃马料、喝马尿以及被害现场浮现眼前……
72岁的王秉鉴老人向我们讲述了1950年大沙坡和1958年六棵树剿匪的历史:1958年初,乌斯满残余匪帮头目加米希汗、达力列汗、巨奎等人匪性不改,在阿尔泰山、北塔山、奇台等地造谣、煽动并大搞破坏,抢劫老百姓的财物,丧心病狂地杀害地方党政干部。一时间人心惶惶,社会秩序动荡。为了稳定地方局势,巩固刚成立的人民政权:清剿残匪。骑兵二团立即整装待发,新疆军区战略值班连——“钢铁二连”先行出击。接到命令后,王秉鉴和战友们身挎枪弹战刀,乘骑战马,准时赶到乌伦古河畔的二台待令。就在这时接到命令:“土匪投降了!”于是骑兵二团就地驻扎整训,随后返回奇台,去半截沟公社帮助老乡收割麦子,并参加了修建水磨河电站的工程。不久,全团又奔赴吐鲁番参加修筑兰新铁路大会战,正在大干苦干、迎接“国庆九周年”时,土匪又开始暴乱了!原来,上次土匪是以假投降的伎俩骗取了政府的信任,为他们的再反取得了喘息的机会,待到条件成熟,他们又做起了继续残害人民的坏事。听到命令后,全团指战员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这次要彻底消灭顽匪,为国庆九周年献厚礼!于是全团指战员告别了兰新铁路修筑工地,乘车连夜奔赴到奇台时,牧工们早已牵来放在南山宋家梁的战马,大家各自寻找到自己的军马后,就人马一起装上军车,继续向芨芨湖、北沙窝挺进。夜幕下,几十辆汽车灯光闪烁,壮观极了!战士们热情高涨,情绪激昂,为了祖国的和平和边疆人民的安宁,大家都有“不斩楼兰誓不还”的决心。谁知路不随愿,天亮时车队才行走了十几公里,原来汽车在沙漠里,车轮陷入沙堆,徒劳地打着滑。真可谓:“银风凄凄明月光,马嘶驼呜悲断肠,沙漠原为无人地,只留将士在此忙!”见此情景,战士们纷纷跳下车,不顾严寒,脱下皮大衣,毫不犹豫地塞到车轮下,众人手推肩扛,硬是把车一辆辆推出荒漠。沿着将军戈壁、经北塔山下的哈萨坟朝阿尔泰继续前进!到了乌恰沟,因路难行,全团人员改骑马追剿土匪,涉冰河、战寒冷。在石根台,“钢铁二连”首先与叛匪遭遇,由当时的新疆军区参谋长任晨、政委李铨(后任自治区党委副书记)、骑兵二团团长董香森、政委王新春等人组成剿匪指挥部,具体布署追剿方案。二连连长刘兴发一声令下,在指导员杨应山、高茂成和副连长刘正提的带领下,战友们如下山的猛虎冲向匪徒,将匪徒们逼上阿拉同沟的山坡上,这时他们凭借着熟悉地形,躲在丛林深草中,边抵抗边向山后逃窜。指挥部立即命令“白马三连”紧随二连,齐刷刷压来,机炮连的“八二”炮弹也在匪徒圈中爆炸开花,匪徒立刻成了乌合之众,大乱阵脚纷纷溃逃。这次战役击毙土匪20多人,缴获了部分马匹和枪械,俘虏土匪近200人。经审讯,大多数人是不明真相的贫苦牧民,在匪首的威逼、恐吓、胁迫下才当了土匪。在这次战斗中,骑兵二团也付出代价:担任正面攻击任务的二排九班长张忠信同志在换弹匣时,被匪徒击中头部,当场牺牲,他的战马也倒在血泊中,还有军马、兽医、卫生员等不同程度也都负了重伤,战士们将伤亡战友转移到安全地带后,擦干眼泪、血迹后,又投入到追剿残匪的战斗中去了。
1958年初的一天,部队进入到戈壁或山区的纵深处。这时已断水缺粮,奇台、吉木萨尔、木垒三县政府组织运送给养的骆驼队也遭到叛匪的抢劫,使身处戈壁沙漠中的战士有时不得不吃仅有的一点马料、喝几口马尿,有些战士还喝自己的尿。“为了边疆人民能过上和平安宁的好日子,吃苦是理所当然的,再苦再累也要剿清残匪,强烈的责任感支撑着我们!当时我们就是这样想的。”王秉鉴说。就在这时侦察发现,在哈萨坟区域,发现有一股土匪,指挥部立即令副连长蒋遐林(1948年黄埔军校毕业)、排长梁福顺(刚在军区总院动完手术,线还未拆便请战参加剿匪战斗)两人率领两个班的战士乘汽车去执行围追这股土匪的任务。当车行进到六棵树的地方时,忽遭敌匪的伏击。他们临危不惧,立即投入战斗,就地还击。梁排长率先跳下汽车,为了便于战友们隐蔽,他端起枪边射击边向被土匪所占山头冲去,在击毙几名土匪后,他不幸中弹倒地。副连长蒋遐林一边指挥战斗,一边用机枪向土匪扫射,由于长时间用力扣板机,他的右手食指竟皮肉骨头分裂露出来了,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由于敌众我寡,又处在被土匪包围之中,当他们打完最后一发子弹时,19名战友英勇壮烈地牺牲了!躺在战场上的战友们,是残不忍睹的一幅景况:梁排长衣服被土匪撕开,刚动过手术的腹部被土匪残忍地割开,肠子被土匪掏出撒在尸体四周,毫无人性的土匪还割下了他的生殖器塞入口中,身上到处是刺刀捅的刀眼;副连长的双腿被打断,身中16枪弹,喉咙也被割断;当战友王成来给他们清洗遗体时发现,凡牺牲同志的尸体全都残缺不全,脑袋、胳膊、腿、耳、鼻和生殖器等都被暴匪残无人道地割掉了。一起入伍的老乡王勾旦在负重伤后,土匪们竟残暴地割下了他的双耳、鼻子,并在其全身扎了数十道口子,这个年轻战友被活活折磨至死!在清洗更衣时他的拳头还在紧紧攥着,双目圆睁,英雄死不瞑目啊!
这次战役的唯一幸存者是一位曾参加抗美援朝的志愿军老战士,他详细讲述了当时战斗的残酷和土匪的灭绝人性。当时他是新疆军区汽车团司机,是他开的军车被陷而不能前进时,土匪乘机占据有利地形向我开枪射击的。他的右手腕、下巴、后背等处中弹而昏死过去。土匪在脱他身上的毛衣后逃离现场。当他苏醒时,战斗已经停止,他挣扎着朝部队方向爬去,抓地上仅有的雪解渴。正巧遇上阿尔泰专员路过,将他送往北塔山兵团八一牧场而获救。这便是享誉奇台地区的六棵树战役。
到上世纪60年代,残匪被基本歼灭,剩余不多的土菲也感到末日来临,主动投降。至此危害一方人民、骚扰北疆的匪徒终于被彻底铲除!
随着岁月的流逝,昔日的小伙子而今全都步入花甲之年,曾经出生入死的60余名幸存战友重逢,悲喜交加。为缅怀昔日已逝战友,7月18日他们相约来到奇台县人民政府为烈士们重新修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庄严肃穆的烈士陵园,悼念拜奠六棵树战役中为国捐躯的骑兵二团连长、排长及王勾旦、李荣善、张成喜等16名英烈,在纪念时,他们身后有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手捧鲜花,那么天真严肃默默地跟随其后,倾听着老人们的诉说,并将鲜花奉献给英灵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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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妞谈人道主义让我想起了两个人物, 一个是抗日英雄黄显声, 一个是新疆哈萨克族悍匪乌斯满。 黄将军是唯一对抗了蒋介石不抵抗国策与张学良口头不抵抗命令的将军, 可是,他手里没有正规部队,只有警察, 没能阻止日本鬼子占领东北,但是让警察部队免于伤亡。 黄将军的命运我就不说了, 免得揭人家的伤疤。 我想说的是乌斯满, 乌斯满把盛世才国民政府蒙古政府和苏联军队来回玩弄,最后被共产党的军队抓住了, 然后枪毙了。不过老乌斯满不是我想说的主角,甚至连配角都不是, 乌斯满的儿子是配角,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乌斯满的搭档巨奎。
可是, 我至今没有找到巨奎的归宿, 所以也就不敢下结论, 仅仅存几篇网文。
人道主义不是没有代价的, 仁慈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本故事的主角巨奎是第一届新疆人大代表, 下边这篇文章也不肯交代反复叛乱的巨奎最后的归宿。 也不愿意提及乌斯满的儿子在局长的位置上病死。 当然乌斯满的而死死的时候年岁不大,应该抑郁寡欢吧。 作为死里逃生的剿匪战士, 那些目睹自己的战友被开膛割耳的男子汉,要以怎样的心情看待这个人大代表 和这样的局长?
新疆匪首乌斯满与他的儿子
奇台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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