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南海历史三段论很传神。 越南菲律宾苦熬苦守南海鸟粪岛30年, 小国的悲哀不在一时是否强大。 蒋介石对今天南海的贡献观点也很独到。
中国领土问题的实质以及国际关系历史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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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香港日渐没落
回归以来,特别是新世纪以来,香港越来越不复当年在新闻报道中几乎与台湾并驾齐驱的风头,渐渐地有沉寂之势。应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倒并不是对香港有多么大的恶意。整体来讲,应该说香港并不负国家。没有香港这样一个特殊的弹丸之地存在,当年中国的两弹一星或者三线建设都不可能规模那么大、推进得那么快,而代价反而要更高。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大的成就是不可能靠闭关锁国取得的。香港在特殊的年代里,不为人知地扮演着异常关键的角色,也就是后来人形象概括地“前店后厂”。进入改革开放年代,“港澳同胞”更是成了人间人爱的财神爷。深圳之所以能成为深圳,珠三角之所以能成为珠三角,香港是一个肯定回避不了的因素。
但是国家肯定更不负香港。东江水,南海气,大亚湾电,任何一样稍微考虑点广东海南的地方利益,香港还能是今天的香港吗?为香港输送物资的“三趟列车”,几十年中一直享受着“众人回避”的领袖专车级待遇,为中国原本就紧张的铁路运力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所有供应食品按照奥运质量标准生产,运港生猪的运输条件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甚至超过了大陆的普通乘客。如果没有中央的巨额补贴,香港有多少人能消费得起这样的猪肉?
站在市场经济的今天回顾这一切,我们不难发现:香港之于中国,更多地是一种市场化的互惠互利,并非“卧冰求鱼”这般感天动地的赤子之心;而中国之于香港,却是出于政治考量的刻意照顾和讨好。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关系。升米恩,斗米仇。不正常讨好的结果就是“理所当然”的恩将仇报。
香港的所谓恩将仇报,核心是强烈的、难以消除的分离意识。如果深圳河的宽度能比得上琼州海峡(不需要更多了),这种分离意识早就演变成分裂意识了。
英国长期的占领当然是分离意识的一个基础。“当年一个小渔村,如今一个大都市”,这种说法里面不难品出好多味道,最深层的味道就是——“跟着中国走,就没有香港的今天”。
这是一句再实在不过的大实话。抗战、解放两次资本大转移之前,香港比上海广州能优越多少?香港真正腾飞崛起的年代,正是政治运动不断席卷中国大地的年代,不是英国的庇护,中央治下的香港能躲得过这些“折腾”?这些是谁都看得到的。
而真正关键的是,没有英国的占领,谁也不会把香港作为重点来发展。维多利亚湾港区条件再好,在广州港的辐射半径内,是龙它也得盘着,是虎它也得卧着,因为不会有多少剩给它的经济腹地。没有英国的占领,香港的起步条件决定了它成为不了天津、上海、广州这样的方面大员,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成为不了大连、青岛、厦门这样的一方诸侯。它最多依托港口优势,经济上能够弯道超车超过江门惠州之流、和佛山东莞之类一较高下,城市重要程度大致和秦皇岛(秦皇岛还有夏宫北戴河呢)、威海、汕头、湛江差相仿佛,这一切还是建立在它能自立一个地级市门户的前提下。如果没有这个编制规格,那它现在不过就是东莞市香河港区,和丹东的东港、烟台的芝罘、宁波的北仑倒可以好好亲近一下。
正是因为英国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英国乃至世界必须通过香港连接中国,中国必须通过香港连接世界。这样的格局养一个县级市面积,能不养肥吗?
一个经济水平远超中国大多数地区的地方,自我意识必然要觉醒;如果同时爱国主义教育几乎没有,再沐浴点民主自由的欧风美雨,演变出分离意识,难道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所以倒不是说香港人多么恶劣,这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恩将仇报。
而中国的全面复兴,必然意味着香港特殊地位的逐渐消亡。中国和世界之间现在完全没有必要非经香港过这么一手,就是大陆和台湾之间都已不需香港的象征性中转了。广州有黄埔港、南沙港,深圳有宝安港,甚至沿珠江上溯到云浮之类边缘地区都蠢蠢欲动,这不都是从香港嘴里抢食吗?海南的离岛免税政策已经是个很清晰的信号了,上海也不会安心让香港当大中华区的金融中心,港澳通行再方便,还是比不上这些压根就不用考虑“方便”的地方来得便利。甚至连“第三产业”,珠海和东莞都要一个攻高端一个攻低端,完全是不打算给有“政策优势”的香港兄弟留一杯羹的架势啊!
港姐就好像是香港的象征,当年的港姐大选会让多少内地青年(比如戴军)由衷感受到“香港优越性”啊!现在呢?那些残枝败柳,不走光不爆猛料的话,已经不能在成千上万的选美比赛中让内地大众看上一眼了。省港杯、香港电影云云,哪个不是渐去渐远?这两年深圳人赴香港的抢购风(不只是奶粉,包括各种生活必需品),固然主要是因为内地经济过热,但要是放在80年代,就算CPI飚到200%,你敢想象内地会有这种压倒香港的购买力吗?
除了让贪官洗洗钱、国际骗子骗骗钱,香港这个金融中心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精英群体主要是香蕉人的香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一条“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的道路,那就是让香港在“民主自由”上体现对大陆的相对优势。
民主自由是永恒真理、普世价值,自然不错(这玩意要搞清楚, 流行的权贵民主, 狼群分赃还真不普世)。香港如果愿意当大陆体制改革的先行者、探路兵,听起来似乎也很美妙。但是要说“民主自由等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等于人民当家作主”,这么天真的人,相信在睁眼向洋看几十年后应该也不多了。到底是怎么样的“民主”、怎么样的“自由”,这才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中英签署《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前后,香港出现了一股思潮:抗议中英在决定香港归属问题时不给香港人民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在叫了英国那么多年“祖家”以后,香港人终于在政治问题上开窍了,只是这个开窍的时间点,未免略显凑巧了些。“表达自己的意见”,那能是什么意见呢?拒绝回归?你估计哪个有自杀倾向的提出来的?要求社会主义?……好吧,要是1966年也许有可能。既然一国两制大局不变,那么香港能要求什么?
不缴税、不纳粮、吃特供,同时享受理论上的零负担和高待遇,你觉得在这个背景下,香港人还能要求什么?无非是更多的特供、更多的实惠、更大的特权——要彻底的零负担,待遇从八旗子弟上升到至少黄带子级别,就是这样。
因为中国的发展,“三趟快车”变成了市场供应、政府补贴,价格肯定和计划时代比会有所波动,于是港人就罢买猪肉了,全然不顾中央已经平均每头猪净贴了100-200元的事实。深圳和东莞供水紧张,香港却每年把价值30亿港元的东江水倒进大海,广东把东江水提价,香港媒体还要叫嚣“新加坡水价只有东江水的一成”;基本法23条通不过,也就是说香港民众明确拒绝对中央承担最基本的“不颠覆”义务;至于排斥“北佬”的新闻,相信不用我赘述了。
概括起来,就是内地人要保证香港基本物资供应,保质保量不提价,还不能和香港人太谈钱、伤感情;不能干涉香港事务,还要不断给香港那个比大陆还坑爹的股市投钱、给香港这个已经高度饱和的市场砸钱,用国家的财力给香港保稳定保增长永不动摇,丝毫不能让这颗东方之珠蒙尘;内地人来香港就必须要撒钱,撒完钱有本事的留下卖苦力,没本事的北佬就要赶紧滚蛋。
话说的刻薄了些,可你看香港议会遮遮掩掩、街头明目张胆鼓吹的东西,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说什么“香港的诉求是民主而不是经济”,还是没有看透民主只是一层皮的本质,皮底下的诉求才是根本。普选之后,选票来自于选民,普通选民当然只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北京人大肯定不会要求中央全国高考一张卷一个分数线,上海人大肯定不会要求中央改革僵硬的户籍制度,更何况特权大得多的香港?这个说法的潜台词只不过是:中央在经济上特供香港是天经地义的,都不应该劳烦香港人自己开口,眼皮活泛地伺候着,然后我们再谈中央不要碍事乃至超越一个地区权限的一些“要中央命”的问题。
可是香港人有没有想过,如果大陆平稳实现了你们所鼓吹的民主,广东人、海南人、湖南人、湖北人、河南人……这些冤大头的人大难道不会要求香港点什么?人家的老百姓可也只关心切身利益,现在这么多资源如此紧张,有你没我,谁还会勒紧肚皮让着你海吃?那么水、电、气、粮的真正市场化供应指日可待,然后呢?香港七百万人还有然后吗?说白了,我心有意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香港人到底内心深处是怎么看待大陆人的,到底有多关心大陆人民福祉,从中不难揣测一二。
他们整天叫嚣敏感词、敏感词和敏感词,指点TG时哪像是一个省级单位,简直就像是共产国际的转世灵童。他们甚至不惜为西藏的某些势力张目。说白了就是认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仅有五美分拿,而且因为大陆投鼠忌器,还会有五毛拿,相当愉快。
这样的一个香港,在自身潜在竞争力下降的同时还打算以一隅抗全局,自觉不自觉地把和大陆的竞争往零和方向引导,这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中国不愿意一夜毁掉香港的繁荣,但也决不愿意香港继续用这种方式春风得意马蹄香。给香港鱼吃,但是渔还是要给真正贴心孝顺的孩子,慢慢来,温水煮蛙,最后是发展解决一切问题,香港自然而然地在广东省大家庭中泯然众人。这是最佳的路线。
而反之,如果中国垮掉,情况就不同了。不细说,可以自己设想。只要中国的动荡不变成索马里那种低水平军阀混战,香港总是得到的好处远多于坏处,没准重现青春三十年。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衷心祝愿香港就此没落下去呢?只要它的没落,是建立在中华复兴大背景下的相对没落,那就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好事情。毕竟民族相同,到时候只会是一股小小的人口自由流动,只不过是让广东沿海的格局回到一个正常的位面而已。
二,由千里之外说起
我想先把话题拉到南海千里之外,拉到吉林珲春的张鼓峰。
因为20世纪30年代日苏之间的一次规模不小的军事冲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还是很有知名度的。我并不想讨论这次事件本身,我只想讨论,为什么日本会在这个地方和苏联较真?
因为日本认为整个张鼓峰、沙草峰,甚至张鼓峰以东的整个哈桑湖,都是“满洲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根据是1886年珲春界约、1909年中方地图、1911年俄国军方地图。而苏联认为张鼓峰应该是界山,根据……还真没有……,可能俄毛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拿1858年签署的《中俄瑗珲条约》作依据——虽然这个条约模糊不清、在珲春条约之后已经对张鼓峰地区划界没有多少指导意义、甚至中俄文版本还自相矛盾。反正不说那么多,这就是我苏维埃帝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地。
问题已经很清楚了,就事论事说,日方占理。
且不谈最后日本人还是白干一场。仅就张鼓峰这个地区而言,可见中方的主权依据是非常充分的嘛。可清朝、中华民国、新中国为什么都这么安静呢?甚至网上FQ都几乎没有去质疑过历代政府这方面的“丧权辱国”呢?哪怕有这么著名的一个事件提着醒?这可真是中华民族的集体“忘本”!反倒是日本人去争了一把?
只能说,这就是事实。
什么叫丧权辱国?1932年淞沪事件,日方最后通牒要求中方道歉、捕凶、慰问日本伤者、取缔抗日活动并解散抗日团体(最要命的一条,不要忘了东北这时刚沦陷),南京中央和上海市政府全部同意;日方最后期限5分钟前忽然追加一条“中国军队撤出闸北”的要求,5分钟后终于如愿开打……英国半路出来调解停战,日方要求中方后退,中方同意;补充要求退二十公里,中方再同意;日本立刻再补充要求中方拆除上海2个炮台,于是照样如愿以偿接着揍19路军。
不要忘了,这可是上海市区!国民政府最最核心区域,怂民党就能怂成这样!怂完还照样挨打,欲作孙子而不能!这样的政府,1949年居然没被一巴掌拍死都是中华憾事。
而边界纠纷,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事实分明的事。近代前期谈的一大票边界条约,真正划分的清清楚楚的、纸上能落到地上的没有几个;就算真的清清楚楚,勘界立碑也能立出一大笔糊涂帐;就算勘界立碑不糊涂,碑与碑之间几十年后还能作出不少“锦绣文章”来(比如中越陆上边界);就算这些全都弄得门儿清,对不起这都是不平等条约,你得把模糊地带按照民国八十年以后版本的中华民国全图重新给我还回来……;然后才是海参崴、琉球、库页岛这种层面的问题;再然后中国人民又翻故纸堆翻出了拉达克、哲孟雄、大同江、兰芳……;
现在连冲之鸟礁(我说的是主权归属问题而不是岛还是礁的问题)、纳土纳群岛都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编故事编出花来了;对,还要再加上最近几十年才出现的海洋经济专属区划分问题。这还丧个你妹的权辱个你妹的国呀,你就是把90年代的美帝拉来它也完不成这种任务(更不要说要真是成了中国的单极世界,是不是我们还得去索马里、叙利亚、匈牙利保卫“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
所以中国只能采取“灵活务实的政策”,北方的领土主张和南方的领土主张,明显表现出不一样的“风格”。在往往不能打只能谈的情况下,新中国政权的实际控制线60年来照样一直是在往外扩(不是说军队喔,冷战时代,就算是俄毛也不能把匈牙利和捷克变成加盟共和国吧?)真正往回缩一共只有两次半,还都有各自的具体原因,而且还都不是空手而回。如果有1930年代日本的国家实力、国际环境,如果战争形态、世界格局还是那个时候的样子,你觉得中国一定会饶过哈桑湖?我看贝加尔湖都难说……可如果你没有实力还盲动,对不起,再赔上个抚远三角洲吧!
你要是相信国际法,应该知道“不平等条约”这概念主要是关起门来用的,而那些“不平等条约”还没来得及祸害到的地方,人家实际占领,你只有“自古以来”的部落朝贡或者渔民遗址,你觉得国际法庭怎么判能判成中方占优?你要是不信国际法,那就更无所谓了,坐等祖国压倒老美的那天呗,俄罗斯不是又商量着要卖远东滨海省了吗?不承认19世纪丢外东北的条约有效,又认为因为1990年代的中俄条约导致外东北要不回来了,你说你不是轮子,谁信呢?
羡慕俄罗斯打格鲁吉亚?要是将来天朝沦落到攻克昆明你很自豪啊?
羡慕日本坚持北方四岛不松口?天津要是驻着美军小鹰号,你想要回半个黑瞎子岛完事,你也得有决定权啊。不是抱怨入朝第三次战役不能收手的时候了?
羡慕韩国守独岛?知道麦克阿瑟吗?中央给浙江上海定了省界,但是如果上海恃强凌弱非说东海大桥证明舟山自古以来归上海管辖,你觉得浙江应该为自己还能实际管理舟山群岛感到自豪吗?
领土谈判、主权之争和所有外交纠纷一样,是肯定要“吃亏”的。这世界外交“吃亏”最多的就是美帝了,这么多年花这么多钱死这么多人,才刚刚和伊拉克、塞尔维亚“扯平”,还在天天被叙利亚伊朗朝鲜“欺负”。和世界先进水平比,我们差距还大着呢!毕竟不“吃亏”不能体现负责任的大国地位啊!但如果自己关起门来研究,还是只抓着“神圣领土”四个字不放,那就真没什么可研究的了。心里做到门清儿,说到底是为了知己知彼。让FQ去外交譬如张学良君、嗡嗡嗡小将,结果发现完全是个异次元世界,实际吃亏只能更大;曾纪泽有“雄师百万”给自己撑腰,结果还是割了那么多地才拿回点原本就是中国领土的土地,为啥人家还是众口一词的民族英雄?
TG在边界问题、主权问题上远远达不到满分,但是没有比较没有鉴别啊!你觉得委员长一脉能把软骨病治好?还是觉得呆在美国等着拿炸药奖那帮货材能想到点保住西藏主权的良策?还是那句话,只有XXX才能救中国,在主权问题上,到目前为止这一直是个相对真理。
三.白龙见尾不见首
北部湾上的白龙尾岛,地理位置、历史渊源、相关现状一概不表,百度百科不必再复制一遍。
这部分写起来超级省事,因为网上有现成文章讲内里的来龙去脉,只是很多人就是看不见。粘贴复制然后稍作补充即可。
实际上,网络上有关白龙尾岛问题的争论有点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这里必须要指出的是,在80年代初期,我国提出白龙尾岛的领土要求,与中越两国在北部湾的海洋领土争端密切相关。
白龙尾岛位于北纬20’01’,东经107’42’,在1937年法国派兵夺取之前,实际上是个两不管地区,中越两国渔民共同在该岛海域进行捕捞作业。中国渔民还给该岛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为“浮水洲”。1950年海南解放,少数国民党残余力量逃窜该岛,躲藏在法国人的羽翼之下,1954年,根据印支和平的日内瓦协议,越南敌对双方以北纬17度线为界分别集结,法国殖民力量勾结国民党残余在1954年8月劫持岛民71户、269人到越南南部。1955年解放军解放该岛,并在该岛成立政府机关,隶属广东省海南行政区儋县,成为中国近代以后对正式行使主权的唯一记录和标识,直到1957年3月交给越南。
而在民国时期的地图中,也从来没有将该岛划入中国境内,这也是有原因的。根据1887年6月26日(光绪十三年五月初六日)中法在北京签订的《续议界务专条》所载:“广东界务。观经两国勘界大臣定边界之外,芒街以东及东北一带,所有商论未定之处归中国管辖。至于海中各岛,照两国勘界大臣,所划红线,向南接划,此线正过茶古社东边山头,即以此线为界(茶古社,汉名万注,在芒街以南,竹山西南),该线以东,海中各岛归中国,该线以西,海中九头山(越名格多)及各小岛归越南、若有中国人民犯法,逃往九头等山,按照光绪十二年三月二十二日和约第十七款“由法国地方官访查,严拿交出。”此中红线,是指东经108。03’13”线,白龙尾岛正好位于该线的西边。针对这一条约,法国人在1937年派兵占领了该岛,并且在1945年日本战败之后的次年卷土重来。
但是,条约中所提红线却涉及到海洋领土的划分。越南对北部湾的经济取划分要求是按照1887年清政府和法国条约所划定的分界线,以中国的万注为基点,沿东经108度03分18秒线向南分割北部湾,按照这种分割方法,在北纬20度以北划分对中方有利,北纬20度以南对中国不利。双方分割的比例是2:3。中国明显吃亏。即,如按条约中所述该线划界,北部湾将有三分之二的海域归属越南,这样,中国的渔业和海洋资源将受到严重的威胁。自70年代末以来,由于中越两国的关系恶化,并随着两国渔民捕捞能力的提高,在渔业资源上的矛盾日益突出。
实际上,从1973年中越两国开始北部湾划界谈判开始,两国就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但直到80年代,中国才想起白龙尾岛问题。中国方面在后来提出对白龙尾岛的主权要求,正好可以有效回应1887年条约中的东经108度线问题。由于白龙尾岛的特殊地理位置,也可以有力地保证在北部湾划界问题中的公平性。但是,如我们现在所知,等中国认识到这个问题,却已经是在80年代初了,而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中国还并没有意识到会存在一个白龙尾岛问题。但是,自此中国方面的研究人员开始不断地对白龙尾岛进行研究,并撰文对1887年条约中的红线问题提出质疑,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
1、白龙尾岛原属中国行政管辖,有中国人定居,历史中有中文名称“夜莺岛”,广东广西的渔民把它称为“浮水洲”。况且在1887年条约签署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中国主权的痕迹而没有法国人的踪影;——这里博弈说明:白龙尾岛在法国人占领之前确实是一个两不管地区。但在1955年解放军追击国民党占领该岛以后,中国也曾经设立了行政机构对此地进行了管辖。
2、东经108。03’13”线在条约中只是北仑河口近海沿岸岛屿海域的划分线,理由有二:(1)条约中所提茶古社、九头山只是北仑河口近海海域的岛屿,而白龙尾岛在北部湾远离海岸地带;(2)条约中并没有提红线的终点在何处,况且中法两国当时不可能把北部湾全面划界,所以红线不能做为北部湾划界的界线,只能做为北仑河河口近海海域的划分线。——这里博弈说明,与第一个理由比起来,
第二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所谓“终点不存在”的说法,与“108度经线不能成立”之间缺乏逻辑上的必然关系。所谓分界线只在近海海域的说法同样以没有“终点”为基础。但在民国时期的地图中,北部湾海域的划分是也并未遵循108度经线,而是将北部湾海域等分了。当然,第一个理由还是有说服力的,条约中只提到了几个北仑河河口的岛屿。不过越南方面仍然可以用条约中的“至于海中各岛,照两国勘界大臣,所划红线,向南接划,此线正过茶古社东边山头,即以此线为界(茶古社,汉名万注,在芒街以南,竹山西南),该线以东,海中各岛归中国,该线以西,海中九头山(越名格多)及各小岛归越南。”的说法来反驳,所以在这个方面,双方坚持对原1887年条约中海域划分的各自解释,根本无法互相说服对方。
而越南方面在坚持108度经线的基础上,更提出,由于越南把在1949年抗法斗争中占领的中国竹山地区还给了中国,那么根据同样的精神,越南当初只是请中国帮助管理白龙尾岛,并在1957年由中国交还给越南。并提到,中国当初为了帮助越南人守卫该地区,还附赠了一艘小型舰艇。当然最后,正如我们所知,在2001年,中越双方成功地完成了北部湾划界问题。双方划界谈判最后的结果是基本上按照中方的主张划分了北部湾,即按北部湾的中心划界,在北纬20度以北中方应让一片海域给越南,在北纬30度以南越方让一片海域给中国,双方按各1/2的比例分割北部湾。
但对于渔业捕捞,双方另有一个特殊的规定,那就是在北纬20度以南设立一个共同的渔业区(有效期12年),由双方政府部门确定每年的捕捞量,在发给双方确定的两国渔船捕捞,由两国渔政部门共同执法,以利于海洋鱼类资源的保护。对于应对共同渔区以北(自北纬20度北),双方同意对现有渔业活动做出过渡性安排。从渔业协定生效之日(2000年12月25日)起逐年削减在对方区域内的渔业活动,四年内全部退出对方水域。自此以后,白龙尾岛问题就随着北部湾划界问题的解决而自动解决。
需要补充的是,中方关于东经108。03’13”线只管北仑河口的说法,站在中立角度看其实是不太成立的。不错,张之洞是在1887年4月17日(光绪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进行勘界指示的函电中说:“海界只可指明近岸有岛洋面,与岛外大洋无涉。缘大海广阔,向非越所能有,若明以属越,浑言某处以南或以西,则法将广占洋面,梗多害巨,宜加限制,约明与划分近岸有洲岛处,其大海仍旧,免致影射多占。”可问题是这些话并没有在最后的勘界条约中体现出来,体现出来的只是“海中各岛”字样,这个字样还不够清晰吗?
更要命的是1930年代国民政府还援引过这条线来说明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还用讨论红线终点的问题吗?“1950年海南解放,少数国民党残余力量逃窜该岛,躲藏在法国人的羽翼之下”,注意“法国人的羽翼”字样;法国人放弃白龙尾岛,是因为日内瓦协议,日内瓦协议是关于什么地区领土划分的协议?不管岛上有妈祖庙还是马援庙,法国留下明确清晰的管理记录和其实很清晰的国际条约,说服力和权威性要比“自古以来”实在高太多了。中方真正的底气,是1955-1957年间的对白龙尾岛的明确管理,这也是网友最大的疑问和不满之所在:占了还丢,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也是我说的新中国2个半实际控制线后退记录之一。站在今天的角度看,中国当然应该反客为主,有机会不用是二百五。可当时中国并不知道越南后来能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谁能预料西方世界居然最后抛弃西贡政权了?因为觉得主权基本明确,因为觉得关系甚好,所以就老老实实还了。这和列宁表示要放弃不平等条约(其实这本质上讲是个未遂事件)、越共承认中国对西沙南沙主权、尼赫鲁支持中国和平解放西藏一样,TG也曾经年轻过,虽然这时TG狡黠如狐的对外风格已经开始形成了。
至于1957年还的岛居然能被网友扯上抗美援越打飞机,我替美帝表示躺着也中枪。
新中国2次从实际控制线后退的教训都是深刻的——不能为了一时的外交考量放弃主权,不管是自己有法理优势的领土还是实际控制的领土都不能让,顶多让既没有法理依据也没有实际控制权的“领土”。(譬如TG一直号称藏南9万平方公里,网友反复测量都不到7万,多出来那2万应该就是有朝一日讨价还价用的……这也是为啥三哥一直忧虑提斯浦尔的防务)
我们帮助越南解放了白龙尾岛,“等中国认识到这个问题,却已经是在80年代初了”,“自此中国方面的研究人员开始不断地对白龙尾岛进行研究”。(要不然中国老百姓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茬)“研究”造成的结果是啥呢?1原来的东经108。03’13”线明确为岛屿归属线,越南要岛就得弃海,于是越中海域分隔采用了1:1而不是3:2的方案;2白龙尾岛主权明确变成主权不明,最后的结果就是该岛我们让了,但是越南以该岛为基础只能享有3海里的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要知道这尽管只是个岛,可毕竟是个有人岛;3昏果岛由于离越南海岸较近(约13海里),因此,在划分北部湾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时只享有50%的效力。
条条都有依据。可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这么个比麻衣神算还两头堵的东西,即便在国际法中也属于最扯淡的那一类。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只是最后走走程序,怎么引用能没有点依据?(要是谈不拢,怎么引用也只能是各说各话)
这三条都是为了尽可能扩展中国在一个地方的主权,那就是莺歌海盆地。莺歌海有什么?有盐场,有渔场,当然更关键的还是天然气!油气油气。但是世界的焦点,除了在独联体国家对练的时候短暂关注一下天然气,基本上还是关注石油。为什么不关心一下天然气啊?因为美、中、俄都不缺天然气,这张牌没什么可打的。
油价让石油巨头们被骂死,当然我也骂中石油中石化。可是如果我是发改委主任,我肯定会继续让国内油价保持高位。为什么?
因为中国现在的石油消耗量已经达到每天650万桶,其中将近一半必须依赖进口。美国4%的石油用来发电,70%用在交通上。按照封疆大吏们的短期政绩观,中国汽车保有量会继续不断刷新,中国沿着美国这个方向狂奔而去,石油需求增长速度绝对远远超过中国开拓国外资源和海军发展的速度,然后中国肯定就又多背上一个巨大的包袱,脑袋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很可能就要掉下来。要采取很多措施遏制这个进程,其中价格杠杆就是最不可少的措施之一。确实要跟上许多配套措施,比如发展公共交通、限排量、限车牌、禁摩托之类。但是归根到底,油价是不能降的,不让工薪族和出租车司机们惜油如金是不行的,这是国情,没法通融。
而用天然气替代一部分石油需求(比如西气东输沿线,很多城市出租车已经油改气了)也是配套措施之一。看看世界上的天然气储量大国冠军是土库曼斯坦,亚军是俄罗斯,季军是伊朗,殿军是中国……你觉不觉得这资源简直天生就是为天朝复兴准备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解释了为什么天朝愿意和越南先解决陆上边界和北部湾,没有把这些问题和对中国而言要显得不利得多的南沙问题相捆绑。天然气替代石油是需要时间的,莺歌海气田配套设施完工运营,到周边地区适应油改气是需要时间的。而和越南纠缠的所有这些问题,显然都不是天朝考虑的最核心战略问题,天朝不打算像让台湾拖累福建那样,让越南拖累广西、海南和雷州半岛。
当然,看惯了晚清条约的中国人民肯定表示不给力,2年实际占领才在北部湾划界中占这么点所谓的优惠,不仔细看跟没有似的,与中国大国身份不符啊!陆上划界,老百姓经常是一笔糊涂帐,没有专业地图反复比对,好多地方都看不明白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只有岛屿,地图上一黑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简单明了一目了然。整个北部湾据说两三千个岛屿,就数白龙尾岛醒目,这个没了约等于北部湾没了,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
不错,中国是大国。如果大国VS小国会如何,南沙问题就是个最好的样本。
四.充满叹息的壮举
1947年,九段线的前身十一段线问世,加上之前中国海军巡游西沙、南沙,树界立碑,标志着中国对南海主权的正式确立。之前那些“自古以来”,有了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有了这一次明确地行使主权,有了九段线这么个提法,我们就有足够的资本去争去抢。
这可以说是蒋先生的一大功绩。如果没有这样一次壮举,南海的今天肯定不是这个样子。两三年后来到南海的TG,未必有这个实力跑马圈海。就算有两艘烂船圈一遍,公信力也要差得多。九段线问世时,南海的格局决不是像网上戏谈的那样简单,“几个猴子国家都忙着独立大业,根本没有那个视野和精力去顾及这些珊瑚岛”。真正要命的不是猴子们,还是列强。菲律宾1946年独立,但是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一直延续到1992年(或者说延续至今也未尝不可);马来西亚更是1957年才独立,那里在40年代末依然是大英领地。美英可以默认委员长向海洋进发,可能默认TG向海洋进发吗?等到TG有了五常身份加身,美军惶惶不复西顾的时候,黄花菜已经凉了,我们大概只好去“侵略”了。
所以我不否认也很欣慰这是一次壮举,但是仅仅这样一个定性,还不足以帮我们了解问题的实质。
二战刚刚结束的时代,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德日完蛋,西方殖民体系开始崩溃,中国的周边忽然开始出现大片真空地带。妙就妙在那个时代还是“热战时代”,作为五常之一的泱泱中华,只要不行兼并之事,“帮助”一两个荒蛮小国,国际社会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呼小叫,有能力的直接上手揍你一顿抢回来,没能力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而很快,冷战时代就要降临了,铁幕一旦落下,已有的势力范围大体就定型了。就算你弱他强,只要都是大国,强抢地盘的事情都得反复掂量,不像19世纪末20世纪初那么司空见惯了。
到了现在这个后冷战时代,就更加无趣了,列强圈地的玩法从个人承包变成了股份制,到处都是五五分成,比如中美共管安哥拉、列强渗透中亚五国、巴基斯坦同时是中美盟友这种扯皮事。像吉尔吉斯斯坦这种境内安上美军基地的事情,按热战思维就是这丫反水了,可人家还诚心诚意邀请中俄也来各建一个基地,三国共存共荣,你又怎么说?这样复杂的大国博弈结果,就是小国的生存空间扩大了、话语权多了,大国事倍功半了、想独占块新地界非常难了。你看美国教训伊拉克还得安抚沙特,英法打个利比亚还得听非盟唧歪,何其郁闷!
看明白了吗?很简单,1945年就是1998年,二环内房子1平方米只卖2000块;2011年就是2011年,六环外小产权房一平方米22000块——现在是1998年,你说如果你手里有足够的闲钱,买房吗?
不架空不幻想,就按蒋委员长当时手里的闲钱,其实已经足够买新房了。即便不站在一个穿越人的视角上,1945-1949年,他可做的事情也非常之多:
1、已经划进自己势力范围的北越,又不是没有越南国民党,心动不如行动啊!由着滇军拉着胡志明在那里折腾,杜聿明白收拾龙云了,说到底还是思想上不重视;
2、谁告诉你印度支那在北纬17度线以北只有一个越南的?老挝王国欢迎你!东盟十国里,老挝大概是民风最驯服温良,最好管理的,国情简单、交通闭塞,天朝持续管理到今天难度都不大;
3、南坎、江心坡,地图你也画了,也打了也占了,那就请你留下来呗,急着走干啥呀?一块是主权在我,一块是主权未定,还都是蛮荒之地。我就占这两块,缅甸那是你英属印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感兴趣。毕竟大英帝国正在心情不好回光返照的状态下散发最后一点余晖,没必要当靶子。就保留这么这么点边境摩擦,还是盟国的英国能耐你何,你当还是1856年?扯上两年皮,然后英国开路回家,这事也就搞定了;
4、不管罗斯福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已经死了。冲绳战役是美军死伤最大的单次战役,岛上修满了各种永久设施,作为盟国,再不劳而获要来未免有些伤感情。不过为了防止日本法西斯主义重新崛起,为了保障台湾不落入敌手,先岛群岛是不是应该让中国托管一下啊?再说这本来就是美国老总统格兰特的提议嘛,我们也不过是继承他老人家未竟的遗志。先岛群岛,无论是八重山还是宫古,人口不繁,日化不深,剩余空间不小。如果中国管辖,现在岛上至少八成都能是闽南人、客家人,汉化比例轻松超过不少行省。而且你看,因为不是穿越人,我连提都没提蛮荒之地“尖阁列岛”。只要日美你觉得还有可能,70年代你来宣称一下主权试试啊?除了满清都不太放在眼里的法兰西以外、不得罪死任何一个列强,不到老虎嘴里夺食,不下太大本钱,不用过分考验国民党军惊人的“克难精神”。至于什么朝鲜外蒙香港,都暂且认命。就算这样,能做的事情都是如此之多。
但是委员长一概不做,除了别人送到嘴里的,自己伸手去抢的大概只有解放区和南海诸岛了。(新疆那应该算是伸手去保而不是抢,而且保的质量还不怎么样)。
为何校长如此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高屋建瓴、独具只眼,把南海诸岛看成了当时反帝抗霸工作的重中之重呢?
因为难度最小。
南海诸岛里,东沙岛,陆地面积约1.74平方公里,日本在20世纪初就对该岛表现出“浓厚兴趣”;西沙群岛中永兴岛面积达到2.1平方公里,另外还有两个岛超过1平方公里,越南阮朝都是在法国帮助下建立的,法国来越南先抢的就是岛,西沙对岸的岘港法国1858年就占了,可法国占领西沙却已经是1932年的事情;南沙诸岛,陆地面积全都在0.5平方公里以下,1930-1933年法国全部“圈”了一下,但是国民政府一口头抗议,法国就很快撤回了对南沙的主权声明。菲律宾的美国,马来亚的英国,两个海上强国都不见动静。
对比一下威克岛6.5平方公里、冲绳本岛182.5平方公里、关岛549平方公里的陆地总面积,这种冷漠态度的原因就很明显了。南海诸岛面积太小、自持力差、可兴建设施少,占领成本高、获益少,易攻难守。所以在没有海底石油的年代,大家兴趣都不是很高,只有日本法国还稍微上点心。“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那西沙大概就是浦东的一间房,南沙最多就算浦东的一张床。
蒋委员长的处境,倒是和面对法共的戴高乐颇有相似之处。不错,内忧很大,可是戴高乐似乎并没有怎么放松外争国权。对外和对内不是分离的,对于中法这样骄傲的伟大民族而言,主权和领土就是最大的正义、
总之南海圈地尽管功在千秋,可是整个事件在大背景下折射的心态就不那么慷慨激昂了,除了继承了前代不怕法国的光荣传统外,其他就只有一声叹息。最大的合法性基础。蒋委员长抗战打成那样一个德行,萎缩到最后受降仪式上都要被战败的日本人那般蔑视挑衅还不敢作声,国内政治经济完全一团糟,照样一度声威震天响。如果他要真利用有利的历史机遇,在中南半岛上圈点地,不至于让中国沦为唯一没有势力范围的常任理事国。然后他“攘内”的难度会不会小很多?还会不会沦落到几乎被整个知识界抛弃的地步?
内战,是蒋不能外争国权的最大理由,而内战,本身就是一场错误。没人怀疑谁发起的内战,因为谁都知道TG不可能急着自杀,可谁想到自杀的恰恰是握着刀的杀人者?有人想到了,那正是戴高乐。“消除共产党威胁最好的方法就是使共产党合法化”,他还把这句话教会了管理日本的麦克阿瑟,就是没机会教教蒋委员长。40年代末50年代初,共产主义代表了反法西斯的头号功臣、经济奇迹的创造者、杜绝法西斯主义和经济危机的灵药、实现人类大同的捷径,的确是世界的潮流、大众的心声、知识分子的良心、人类的最终出路,诚不可与之匹敌。先收回拳头恰恰是发出致命一击的最好方法,更何况还有许多我们后人都知道的事情会在不远的将来,一次次地帮助这些“反革命分子”反败为胜。
可是蒋委员长对“以退为进”的理解,仅仅到下野、收买的层次,没有进一步升华。也可能戴高乐是穿越人,蒋委员长不是吧。
其实蒋委员长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因为尽管一点也没有争夺“地王“的心态和本钱,可是圈到的庄稼地居然被划进高新技术开发区了;蒋委员长的命运也确实多舛,好不容易升值了,一看房产证,上面的名字居然不小心填成他基友了,1949年到了……
五、命里无时终是空
国共两党在一番相互试探后,最终在1956年奠定了共军守西沙、国军守东沙南沙的基本格局。应该讲,这个格局是非常合理和务实的。
首先,TG本意肯定不打算给国军在台澎金马之外还留下点花花草草。但是海上战争比陆战更加依赖硬件实力,金门这堂课已经够深刻了。朝战中从“计划歼灭一个到几个美军整师”到“歼灭美英军一个整营,至多两个整营,也就够了”,TG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美帝是纸老虎,但是首先是老虎;自己是肉食动物,但只是狼狐豹豺级别的,没有一力降十会的本事,必须尽可能借力用力、伸缩腾挪。要在美军苏比克湾基地和金兰湾基地之间控制南沙,还不如先回头研究研究光复外蒙事宜。西沙永兴岛距离三亚330公里,这就是草台班子南海舰队的极限。
而国军则不同。台湾海军是二战后东亚国家中第一强大的海军:6艘40年代入役的“太”字号驱逐舰,战力就不亚于解放军海军宝贝了三十年的“四大金刚”;50年代到来的太原号和50、60、70年代陆陆续续入编的16艘“阳”字号,更是纸面实力上把TG军舰甩到不知哪里去了;加上舰载技术上不小的差异,国军之前几十年的技术、经验和人才积累,少一艘美军补一艘的底气——相信任何人都会得出一个结论:就当时而言,国军在南海这个已经“发蓝”的战场上,比共军更适合为中华守土卫疆。
这还没有考虑双方海军的战略态势。大陆海岸线漫长,战略态势恶劣,不得不把有限的力量分散到北海、东海、南海三个方向上,而且当时只能把发展重心放在北海。东海和南海之间的台湾海峡,制海权长期控制在台方手中,直到60年代中期,大陆舰只从海峡通行都难度很大。在黄埔造船厂“发达”之前,这无疑从根本上大大加剧了南海舰队的贫弱。台湾海军虽然战略压力也非常大,但是战线很短,而且优势在手,还有今天已经被人慢慢淡忘的驻台美军帮忙,肯定是有余力的。特别是在1964年新中国掌握原子弹技术后、台湾已经事实放弃“反攻大陆”的情况下,台湾海军的主要任务已经变成了固守。不要说台方巨大的海上优势,即便大陆略占一点优势,要完成几十万人规模的跨海登陆作战,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台湾南顾南海,绝对是有余力的。
观察一下南海诸岛的位置,不难发现。西沙群岛尚靠近海南和北越,南沙群岛则是完全深入到菲律宾、马来西亚和西贡的包围中。TG守南沙,明显是在挑衅美国的势力范围,就不得不在不现实的战场上面对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而国军守南沙,那就仅仅是“人民内部矛盾”,无论菲、马、南越,从海军实力上讲国军都是应该丝毫不惧的。
国共双方是有默契的。国军对太平岛,是50年代弃守之后“失而复得”。东沙群岛距离汕头不过260公里,而距离台澎则有400多公里,东沙岛只有1.74平方公里而且地势低平,当不了一江山岛更当不了金门,所以台军只有象征性驻军,而TG似乎并未打过主意。恐怕不能说TG没有保全台湾经略南沙后路的心思。
当然今天我们知道,这一切只是看起来很美而已。
南海之争的第一阶段是嘴炮之争。这些放到古代压根无人问津的礁石,放在边界必须清晰化的现代国际法体系下,自然是要争一争的。不过因为只是为争而争,各方普遍表示兴趣不大,像北越干脆直接就承认中国对西沙南沙的主权了,压根犯不上为这些芝麻大的事得罪二哥。表现最突出的是实力最差的菲律宾。菲律宾实力有多差,看看它今天的陆海空三军就可见一斑,都有点让人不由得想“研究”下它能否管理好巴坦群岛。可就这么个主,却是最横的,都1956年了,还敢“发现并命名”南沙群岛这个国际主航道边上的群岛,借此宣示主权?这手法糙得都快赶上俄毛了!没办法,人家上面有人,很硬!别看实力烂,台越还都让它三分,不看僧面看佛面呗。这一阶段南沙台军表现还是不错的,没事兜兜圈,立点告示牌,赶赶不明人物,很说得过去。
60年代末南海发现可能有石油蕴藏,南海之争马上进入第二阶段。在南海,岛、礁、滩、暗礁,这几个概念必须弄清,那可是天差地别。就这个时期而言,礁大家都看不上眼,抢得就是条件好、回报高的岛。
在西沙,不必细述了,网上资料多得是。必须明确的一点是,西贡陆上打北越几乎是白给,可是西贡海上可不弱。要是单论在南海,台湾第一它第二,南海舰队都只能算老三。西贡海军全套美国进口,2艘驱逐舰(其中就有那艘“陈庆瑜”号,硬件不下于四大金刚,干翻过北越大小船只14艘的精锐战舰),7艘护卫舰(美国“巴奈特加”级,越南一直宝贝着用到现在),加上诸多虾兵蟹将。这支海军无论从战斗经验还是装备质量上,当时要是表示南海舰队不够揍,还真不是狂话。结果谁想到是中方猎潜艇扫布雷艇居然完全爆种了,表示南越这点吨位吃不饱……西沙现在怎么样?和阿克塞钦一样,连关心的人都不多了,反正是领海基线都划完N年了。想想其实也很感慨,现在中国人对已经到手的领土完全踏实,表示各种不怕,这不是大国心态是什么而南沙,故事就完全不同了,彻头彻尾的悲剧。
1、“民國六十年七月二十九日,我海軍支隊<內含太湖,太康,及中肅號戰車登陸艦裝載陸戰隊一加強連>,在南沙第二大島"中業島"發現菲律濱海軍陸戰隊正在登島。支隊長郝德雲上校,下令三吋砲準備開砲,一小時內要將菲軍全部殲滅,但卻忽然接到命令奉令:不挑戰,只好眼睜睜看國土淪陷……”(来自台陆战队官方资料)。
于是中业岛、南钥岛、北子岛、南子岛、西月岛沦亡。
2、“由於受台灣政戰系統的訓練,南越軍熟知國軍戰史,深知國軍不會砲擊手無寸鐵的平民,當然包含外國平民,以李將軍(李敦谦)文中(其自书之传记文学)說南越先派出漁民以躲避颱風之名登陸敦謙島,隨後南越軍躲在漁民後面搶構建陣地。失去國土固然痛心,但我們還是要向這支仁義之師致敬,國軍將因此和宋朝岳家軍永垂青史……”
然而我看到的资料是国军躲避飓风,把敦谦沙洲上的驻军接回太平岛。3天后风浪过去,抬头一看,沙洲被似乎不怕台风的南越军人占了。
不管怎样,在这支和岳家军一样“永垂青史”的伟大海军治下,离太平岛咫尺之距的敦谦沙洲沦亡。
3、“民國六十三年二月一日,經國先生指示:研究派軍驅逐南沙南越軍,但被國防部大力反對,而胎死腹中。國防部理由一.與南越交戰,政治上,適與中共竊喜;二.如僅驅逐美軍已撤的南越,而不驅逐克拉克有強大美軍駐守的菲國,國際上將無法自圓其說;三.空軍無法對南沙行作戰支援;四.需冒南越軍報復危險;五.若海軍抽調較大兵力,支援南沙作戰,將影響台澎作戰兵力哂谩=泧壬缓米髁T反攻南沙被竊佔小島之議……”(同样来自台陆战队官方资料)。
需要说明的是,这个时候曾经有一定实力的南越空军,其实基本只剩下对陆支援作战战力了。而这一点,在美国抛弃南越后还坚持留守的台湾顾问团,是清楚知道的。更何况之前不过一个月就是西沙海战,南越出空军了吗?(台湾的顾问团不计较南越的"小毛病",为戡乱大业坚持到最后一刻;至于TG和北越,尽人皆知了,你在哪见过TG哪怕是默认北越对两沙的主权?)
总之,鸿庥岛、景宏岛、南威岛、安波沙洲沦亡。
台湾只剩下了一个太平岛,还要接待登台“友军”南越军,耐心听他们讲“太平岛是越南神圣领土”,然后小心送回。
西沙南沙这个对比,未免太过鲜明和刺眼。该怎么评价国民党这支已经有了百年历史的海军呢?不错,这支始终并不真的强大的海军是有过铁血和骨气的,江阴抗战中打不沉的司令旗、退后一步就是方伯谦第二的豪言,没有人会忘记。
可是之前仅仅5年半,淞沪抗战中那只“宣布中立”的海军又是谁呢?
敌强我弱,可以理解;策略大局,可以理解。可是总不至于战时帮日本军舰置办蔬菜,更不至于海军部次长在日本军官的陪同下共同视察日军阵地吧?十九路军何辜?后来的汪伪海军里,除了曾经的渤海舰队司令姜西园,可还有魏济民、许继足、孟铁樵等等,一下子将星云集。不大的国民党海军,军官叛变了三分之一,海军总不可能是势尽被围被迫而降吧?在意识形态淡化的今天,这些都是我们刻意回避的,不仅仅为了统战,更是因为中国人丢不起这个人,这是国耻。
海军精神贫弱如此,何论战斗力?内战可耻,好吧,只说外战。不要求你炸沉“出云”号,那个要求太高。“八一三”事变仓促爆发,日军在汉口的300陆战队仓皇外逃,海军在下游以逸待劳、以有意算无心,这不难吧?毛都没捞到一根!
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西沙战事紧”,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南沙海战前停靠太平岛”?因为谁能不愿意相信呢?又有什么理由不应该相信呢?不指望你出头,不指望你流血,只指望你抬抬手
可是事实是,到了21世纪,台湾蓝营高官照样表态:第一、只守太平岛,其他力不从心;第二、共军与东南亚南沙之争随它去吧;第三、任何敌军一视同仁、共军敢上太平岛照样坚决打!
好吧,继续占着你的茅坑吧。离了太平岛这个王屠户,不见得就要吃带毛的猪。南沙千错万错,错在TG,因为TG才是中国唯一合法的政权,包括台湾经济不增长、黑社会闹事、好多人便秘,责任都在TG,因为他们法理上应该是TG的子民。
只不过这么说的话,将来“叛乱”挨飞弹的时候就不要抱怨那么多,那是一个政权最正常的对内职能之一。
所以说,林遵将军一生最大两次光芒闪现:一是巡游南海,二是反正投共——因为每一次,都是为了中华民族的万里海疆。
六、不过中平南沙战
第二阶段的尾声和第三阶段的开始,是马来西亚1979年以后圈占弹丸礁、光星仔礁和南海礁三礁。说这个事件是第二阶段的尾声,是因为这以后TG开始正式登上南海舞台。毫不夸张地说,这以后南海的紧张局面,基本都是首先由TG制造出来的——因为东南亚各国是既得利益者,没有制造紧张的动机,也没有那个实力。说这个事件是第三阶段的开始,是因为南海15岛已经瓜分完毕(包括4个条件好些的沙洲),开始进入抢占礁的阶段。
马来西亚的角色值得一说。和不占礁石的文莱、印尼相比,马来西亚的角色更重要些,但仍然是个配角,而马的意愿恰恰是当个配角。南沙这样出现长时间势力真空的地区,周边国家想来抢上一把很正常。马来西亚综合国力不比越南差,远胜菲律宾,可是和越菲的狮子大开口相比,它的主权主张是相对最温和的,甚至比文莱声称的大陆架,延伸的长度还要短上那么一点。大马被大陆支持的马共祸祸了那么多年,却一点也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根本不去趟南沙核心郑和群礁、道明群礁、双子群礁的浑水。在主权主张线前沿占上一串礁,就给将来讨价还价时保住自己九段线内的大陆架油田提供了足够的筹码。而且南沙所有岛礁里,马来西亚所占的并不是条件最好的,却是开发状况最好的。
同样是排华的穆斯林国家,马来西亚比印尼温和不知道多少,效果却并不逊色太多。将来如果国际局势有大的变化,印尼想不遭报应基本很难,而马来西亚却很难让人挑出大毛病了。都知道苏丹是中国的势力范围,而马来西亚跟着中国混,却在苏丹比中国圈到只多不少的油田。人说东亚近代仅存的三国,中国靠大、日本靠强、泰国靠巧。而马来西亚之巧,不下于泰国。
TG在南海问题上最大的失误,就是进入南沙太晚。这倒不是说什么“没有海洋意识”,尽管TG有这个倾向,但这不是主要原因,这只是要军费的好宣传口号罢了。我们来晚了的两大原因之一是TG实在顾不上,先有美帝后有毛熊,TG都忙着开发四川的大三线保命了。特别是毛熊,百万雄师压力下,不暴陆军不是自杀吗?两大原因之二是南沙问题激化的时间点很巧,是70年代,这个时候TG就是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拿出什么全新而又有效的进取方针来基本不可能。
从1980年开始,TG有意充实南海舰队,大力进行南沙海域勘探和考察,积极准备介入南沙事态。这一时期与美军关系的好转,使得苏比克湾带给我们的压力大大减少。但是一个不妙的消息是,苏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开始进驻金兰湾(所以不要说军队内部、当地水文、相关外交准备不足,即使充足,1979年也绝不是在南沙动手的时机,苏联的反应是很快的)。你看看非洲草原上,猎豹会从狮子嘴里硬抢食吗?所以必须等待。
从表面上看,自卫还击,TG只是被动迎战的一方。其实自卫“机会”天天有,选择时机很重要。朝鲜战争吃了把握时机不准的亏,此后TG一直在苦苦钻研这方面的技术,向着“神擦弹”方向努力着。比如对印自卫的时候,抓住古巴导弹危机在新疆开片,开的晚了点,没料到赫鲁晓夫神速服软,西线礼拜攻势只好留下了个巴里加斯的尾巴;瞅了瞅美苏似乎对藏边并不算太上心,在藏南拉住阿三又是一个礼拜攻势的猛揍,然后抢在大雪封山、美军进印之前赶紧班师,不知道如果两个战役阶段之间的观望时间短一点,藏南是不是能多少少退出一些土地。
西沙海战是在奇妙的1974年,而这个南沙海战又是安排在奇妙的1988年。1988年的奇妙之处,除了众所周知外,还有就是阿富汗只剩最后收场,苏联战略收缩大局已定,无意于在远离本土的地方和中国纠缠。如果中国再晚一个月出手,苏联海军就已经彻底撤出金兰湾了,可能越南都未必会敢出兵。但由于这次进军南海的重要法理依据来自于1987年2月的第十四届海洋委员会年会,是阳谋,越南已经嗅到味道开始疯狂抢礁,再拖下去就只能让战争升级了。
战争过程不详述、见百度。和中国近代海军诞生以来第一痛快仗西沙海战相比,南沙这一战打得不好,顶多算中平。
南沙海战的目的不是收复失地,而是抢占空白点。苏联当时已经瘫了,但是还有口气,依然是苏联。中美之间的关系,也远没有今天大家喜闻乐见的那么好,尤其在苏联已经瘫了的情况下。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代价是放宽对台军售,如果要打南海大战,在美军的眼皮底下夺海权,你觉得这个价码得开到多大?所以也就是占着中越还处于战争状态的便宜,搞一点“小摩擦”罢了。
更何况不打无把握之仗。现在网络上一再强调越南当时的苏-22是纸老虎,应该讲这种说法只能是网上谈兵。且不论当时中方是否掌握了关于KH-28反辐射导弹和苏-22惯性导航系统的情报,即使掌握了,也不能用对空近乎全裸的战舰打一场需要时日的大海战、逐岛争夺,让越南的苏-22看看瞎猫能不能撞上死耗子。你见谁打架不躲菜刀,哪怕是生锈的菜刀?
六国七方,这种复杂程度的国际问题,快赶上巴以问题了。仅仅一战不能真正解决南海问题,中国的目的仅仅是存在,以保证“主权在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既然是这样一个目标,不能不打,解放军不是国军;但规模必然极为有限,那时候瓦良格还在乌克兰呢!
网上流传甚广的那篇《大海将星》略有枪文之嫌。
1.按文中所说,仅这一批舰队就已经巡航了20多天,“考察和占领了东门礁、渚碧礁、奈罗礁、安达礁、牛轭礁、赤瓜礁、琼礁和鬼喊礁”。如果真是这样,就算3.14之后主力舰队紧急撤离了,这些礁石也不应该丢一个。只要有人留驻,当时已经急着对华和解的越南人又没有报复,怎么丢的?(这和此次战役后到手的6个礁石道理是一样的,为啥这6个礁石守住了?)别的不说,战场附近的琼礁和鬼喊礁丢得都是一笔糊涂帐。
2.以强击弱,虽然看起来死伤比很漂亮,但是战斗过程确实很难看。这是当时整个海军的问题,登陆艇都去倒汽车了,驱护舰想必也不是“月月水火木金金”。但是作为一线指挥官和榆林基地管理作训的参谋长,陈伟文难辞其咎。
总体来讲,战斗有理、有利、有节,所以陈伟文还是和顶头上司一块被授予88年的少将,可以说党国已经不愧欠他了。非要和西沙海战中的魏鸣森攀比,未免有些滑稽。至于军委嘉奖令到底是不是晚发了,网上说法矛盾,欢迎考证
七.大肚能容东南亚
一个国家和一个人一样,忽然捡宝都会发晕。美苏后来为了芝麻点地方也能斗得你死我活,二战刚结束那会儿却在好多地方互相谦让——因为实在是一下吃得太饱而暂时对地盘丧失了饥饿感。苏联解体后的美国也是,居然因为区区火山爆发,就撤出了经营百年的菲律宾。
美国1992年撤出,黄岩岛这个美军飞机以前扔多余弹药的地方一下在TG眼中变得春光明媚。TG官媒表示,从1992年起菲律宾开始侵犯我黄岩岛主权,开始为菲佣拉仇恨。于是各路无线电探险队忽然爱上这一堆礁石,中沙群岛继西沙、南沙之后成为南海焦点区域之一。说黄岩岛是菲律宾控制的,不如说是交替控制。真的看一眼黄岩“岛”的照片,就明白这地方只能交替控制,谁到了谁“控制”一会,“控制”完了然后就得赶紧走,这鬼地方连支个帐篷都没空间,再晚走就赶不上2路汽车了。话说TG就不怕菲律宾学韩国吗?只能说说这话的人真不了解菲律宾,菲佣要有那土木作业能力还是菲佣吗?
90年代是TG60年代之后最困难、最危险、最艰苦的10年,银河号、南联盟大使馆、南海撞机,直到功业至少值个大将军衔的神人本拉登出来挡差。但是这十年TG一点也没少挤兑菲律宾,“渔业开发”这种奇招都用上了,把原本就贫弱的菲律宾挤得有点吃不消,吐出来了个南钥岛。
另一边越南正好相反,不仅死保七八十年代圈占的岛礁,还把手伸向了海面下的滩涂暗礁。为啥改性子占开深海品种了?因为南沙靠近越南这边只剩海面下的了,没啥剩余礁石了。那南沙中心区域呢?口胡,你当那些海图上标注占领状态是空白的礁石为啥是空白的?你以为菲律宾吐出来南钥岛是他妈喊他回家吃饭了?
尽管网络资料总是把南沙群岛刻画成天上有地下无的宝地,不过从越南的占领状况来看目前还都是些赔钱货。驻防、移民、建设、开发,越南也有点吃不消,开始强迫各省级单位对口包干(不愧是TG学生),可见南沙群岛之于越南的吸金能力,不亚于西藏之于我国。
美帝转手去阿富汗这个帝国坟墓度假的次年,中国牵头相关各国签订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南海局面正式进入第四阶段也就是现阶段。这个宣言是各国共同利益的体现,181座岛礁滩石,够再玩好几个回合圈占大赛了。东南亚各国没有这个能力这么玩下去,而中国是不想这么玩下去、把南海玩成一个台海一样的火药桶、招来美国这么个大马蜂。
顺便说一句,网路上流传最广的那张南海形势图,不仅岛屿位置错误、占领情况错误,而且也没有体现出南海礁石遍地占不胜占的特点。如果真的如那个图一般,南沙是一个瓜分干净的局面,那谁代表中国签这么个宣言,谁就真成卖国贼了。可悲的是CCTV新闻居然还引用此图,这两年TG宣传口真是成问题了。
作为一个大国,中国在南海的岛屿争端问题上,目前基本上就是维持现状。由于双方巨大且越拉越大的实力差,网友对这一点也是越来越不满,认为太软弱。其实这种软弱的根源,在于南沙群岛的特殊性。
如果越、马、菲任何一国因为历史原因窃取台湾岛。可以相信我,中国早就把它们办了,有一百次办一百次,绝不会这么墨迹。
虽然同样是岛,南沙这些弹丸小岛可不是台湾岛。有一两个勉强能修机场,可机场和机场就一样吗?有一两个勉强能建港口,可是港口和港口就一样吗?南海15岛统统没有足够的自持力,就算有4000米跑道机场、有万吨级港口,还是不足以充当一个完整意义上的前进基地(比如关岛、冲绳)。
说白了,中国要的是整个南海,不只是区区南沙群岛。既然南沙不堪大任,那么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乃至整个东南亚,都应该是我们的。网上整天说南海战略地位重要,把这几个国家都从南沙赶出去,让他们形成一个美国带领下的同盟,然后你就准备靠西沙南沙这些珊瑚礁和四五个国家对峙?这样是能保住马六甲还是能保住南海?说南海石油资源多,石油挖出来用管线输到哪?海南?你那管线是22世纪的科技吧?不用考虑海底地形的?还有扯这样远的石油,成本价比国际石油价格高N倍,你是准备干什么用呢?所以只能让越南、马来西亚接收这些石油,还要为我所用。
更根本性的问题,九段线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人心里都不清楚。九段线内都是内水?你丫凶残程度绝对逆天了!都知道马六甲国际咽喉,你看看地图,过了马六甲绝大多数船会往哪走?南海这么一个处于交通咽喉的国际航道,你以为是荒凉的哈得孙湾,说变成内水就变成了内水了?以后各国军民人等非经许可一律不准通过?你当美俄日英德法都是黑非洲国家?算了咱还是先研究一下收复九州岛的事吧……
所以九段线内水域并不在中国官方承认的“内水”之列,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不会。九段线是岛屿归属线,这才是正解,只是胸怀东南亚的TG肯定不会明说罢了——万一子孙争气呢?
好,假设TG开了金大腿,九段线内所有岛礁滩涂全归中国,东南亚群小跪伏认错,美日惊呼中华不可战胜。然后和南海各国挨个签海洋划界条约。不管我们是个小小的无人岛,人家是个人口密集有大陆架的大岛,除非太凶残划到人家陆上领土上了,其他地方中国只要有个海权法意义上的岛、都充分保证你200海里经济专属区,哪怕马来猴子下海洗脚的空间都不考虑。
够YY吧,五常同心我估计做到这步都很难。但是你心满意足之后再一次打开南海地图,该轮到你大吃一惊了。TMD文莱马来西亚那些密密麻麻的油气田怎么还是几乎一个都没圈进来?!越南这边才圈进来个最靠边的万安滩油田?!
……所以我们爱好和平,坚持“主权在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中国现在只有大肚能容东南亚整日跳梁,才能日后“容下”整个东南亚。
当然我们也是有原则的,南沙所有岛屿200海里以内的油气资源,除非拉上我们、否则天王老子也不能动。谁动就要剪谁电缆,可要知道在中国,想当海军的农业部才是好渔政:)
说到渔政,其实也是个头疼事。在海上划了大致界线的地方比如黄海、北部湾,我们的渔民哀号因为划界损失多少多少渔业资源;不管有没有划界,到处都是渔民挨打渔民被扣的噩耗。看起来我们的海军、渔政、海监、海巡、海警、缉私、救助、海标……真是没有尽到保家卫国的职责啊!可是除了在钓鱼岛之类真正的争议海域,我们的媒体很少报到渔民到底是在哪被打了被扣了。为什么?没法报!“因为中韩渔业协定,传统渔场济州岛的渔业资源只能便宜韩国人了,我们山东渔民损失很大!”,“我在卡维利岛附近被打了!快来救我!从南海绕过巴拉望岛再往东300海里就是!对!菲律宾的一个国家自然保护区里!"……TNND这些都是我改编自真人真事,你觉得我们的渔民伤得起吗?
虽然是广义上的农民,但是渔民绝不是守土重迁的真正农民,看看爱琴文明的后代是什么样就知道了。中国现在很凶残,渔业捕获量都世界第一很久了,可以想象中国渔民的辐射范围。所以中国必须用中国的渔政船为中国的渔网取得渔场,绝不仅仅是个南沙甚至南中国海的问题。
至于具体的和平斗争策略,我还是老原则不神棍了,都是些老生常谈,只说两点与一般意见的不同观点。
第一.中国在南海,分化瓦解是很困难的。东盟内部矛盾重重,但是菲越马三国在南沙问题上绝对不会想拉中国当帮手打东盟内战,甚至文莱、印尼都站在这三国一边(印尼在纳土纳群岛那场小风波后宣称不认为和中国有边界问题,”中国在遥远的北方“,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与虎谋皮的道理,谁都懂。TG的最低方案就是全吃,也不可能让这五国有什么幻想。这五国之外的东盟五国在南沙问题上都是酱油党而已,顶多不找闲事就不错了。(东南亚国家之间唯一一次南沙岛屿争夺就是南越阴菲律宾,为菲律宾北子岛指挥官送去女干女祝寿,还帮忙把南子岛菲军也接过去联欢。结果酒饱饭足以后,菲律宾人才发现南越已经把南子岛给占了。从这段奇闻里也不难看出菲律宾是多么奇葩)
第二.不能把越南逼到死路上。作为南海周边唯一一个和中国陆上接壤的国家,中国网民对越南是最有底气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谅山下,越王降”,那是哪年的老皇历了?谅山没有攻下过吗?越共降了吗?历史上的越王那能叫真降了?领土一分不少,每年还可以派人去北京领赏,庙号、年号关起门来还是用自己的,连国号都瞒天过海(“越南”按越南语习惯,恰恰是嘉庆帝坚决反对的“南越”)。就这连和都不如的“降”,还得天朝打下个谅山才肯干,知道越南为什么是“不征之国”了吧?更别说现在这个世道了!
越南CPI数字经常刷得堪比40年代中后期的光头校长,天主教徒经常扛着那个著名的反共圣母闹事,越共的“党内三权分立”与其说是进步不如说是群龙无首的无奈,西原的苗族也经常表示情绪稳定。这么一个越共,就剩越南史上最强的民族主义合法性撑腰了,怕打仗?肯定不会妥协的!反正也知道你不会一路平推到胡志明市或者动用战略武器。
越南现在最大的外交困局,是“亲华亡国,亲美亡党”,如果不是意识形态,早成美帝的铁杆小弟了。看看菲律宾的德性,可以想象虽然让北越统一是个失误,但也绝对比越南整个西贡化强N倍。保住越南当局的基本稳定,就是保住了越南最大的命门,剩下的还是个时间问题。第一步还是争取中方主导下的石油开发(注意中方主导四字),等到石油挖完,南沙的格局就变了,相信到时候南海的格局也变了。只要中国不自我毁灭,相信那时候的状态,要好过简单的战争之后。如果没有控制这个局势和态势的自信,那就更不要虚谈东海和台海了,还是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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