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包括卡洛斯在内的三个人都成了戴志光的客人,他带着他们到处游玩,对里约热内卢的熟悉程度不比卡洛斯差。他们驾车在富人区看豪宅,在贫民区和街童踢足球,比一般游客接触到更多现实社会,也有了更多的体会。最后一天的傍晚,戴志光他们四个人在一家餐馆里吃晚饭。这家餐馆离科科瓦多山不远,面向山顶上的基督像。当夕阳西下,天空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来飘着淡淡白云的蓝色天空暗了下来,本来让人无法逼视的炽热太阳变成了橘红色,橘红色的火团周边有层层云彩,缓缓向西边滑落。高大巍峨的基督像随着霞光的变幻,显示出种种神秘的形象。这一幕给小赵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俗语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一晃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戴志光和卡洛斯一起把小赵和阿祥送到机场,四个人依依惜别,相约有可能的话,明年嘉年华再相聚。
经过一周的度假,小赵和阿祥情绪饱满地重新投入日常的工作。不过,小赵时不时会回想起戴志光对男女关系的论述,检视自己二十多年来在这方面的得失。戴志光质疑他是不是“处男”的话,他自然不会当真,但是他的性经验确实寥寥可数。他还清楚记得,自己脱离“处男”的行列只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那一次,一位同事结婚,小赵在酒宴上喝了不少酒,散席之后本想早点回家休息,无奈一帮同事意犹未尽,又到酒吧大喝一通。喝得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提议去寻欢,小赵已经喝得迷迷糊糊,半推半就之下就进了一位“凤姐”的香闺。进入房间的一刹那,小赵仿佛听到一位同事对那位凤姐说他是一个“初哥”,请她好好招呼。这位“凤姐”三十多岁,先给小赵拧了一条热毛巾敷到他的脸上,等小赵稍微清醒一些之后才引导他完成从大男孩过渡到男人的程序。在此之前,小赵所有关于“性”的知识都来自书本或者“小电影”,这一夜真个销魂,却并没有太大的兴奋。后来有一段时间,小赵也随车錶壳的同事到“舞厅”跳“茶舞”。“日式夜总会”在香港大行其道之前,“舞厅”是香江夜生活的一个重要环节。如当年旧上海“百乐门”的大舞厅固然有,可那都是巨商富贾的销金窝,适合工薪阶层消费的是那些中、小型的舞厅。“茶舞”是舞厅招徕客人的招数,有点像酒吧的 Happy Hour,消费比晚间“正场”要低,跳“茶舞”的过程碰到合眼缘的也可以“晚饭直落”(吃完饭之后还有余庆节目)。过了一段时间,小赵觉得把钱花在这些地方太不值得,心也就淡了,不再涉足这些烟花之地。到了巴拉圭,为了消磨晚上的空余时间,除了到酒吧喝酒,他还叫阿祥想办法找来一些旧机器,自己建了一个工作坊。感到精力过剩的时候就到工作坊去,制作一些小玩意,身体内的躁动自然就得到了平衡。
有一天早上,小赵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吃 Maria 为他准备好的早餐,一阵悦耳的歌声忽然飘进他的耳中,他循着歌声望去,原来是 Maria 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床单和枕套。打从小赵住进这幢别墅,Maria 就是他的家务助理,她是土生土长的巴拉圭女孩,二十刚出头。刚开始的时候,小赵的西班牙话还不流利,所以很少交谈,随着掌握的词汇越来越多,两人的交流才多了起来。小赵一直把 Maria 看作一个大孩子,这天忽然发现她的身体竟然充满女性的韵味。Maria 身材不高,大约一米六多一点,却是比例均匀。当她弯下腰取洗涤物的时候,贴身的上衣往上缩,露出纤细的腰身,突显出饱满的大腿和浑圆的臀部,令小赵的双眼无法移开,以致阿祥进到厨房里他都感觉不到。阿祥顺着小赵的视线也看到了 Maria,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笑。小赵感到身边有点异常,回头看到阿祥诡异的笑,略感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叫阿祥一起吃早餐。阿祥说吃过了,在餐桌旁坐下来,扭头向窗外望了 Maria 一眼,问小赵:“不错吧,要不要帮忙沟通?”
小赵假作不明白:“帮什么忙?”
阿祥笑笑说:“我想也不用了,算我没说。”
小赵不理睬他,继续吃他的早餐。
有一天,阿祥的朋友过生日,那位“寿星”和小赵、Maria 都很熟,所以也邀请了他们两个人。那个晚上大家都很高兴,歌一首接一首地唱、舞跳了一轮又一轮、各种各样的酒瓶堆了一地。小赵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究竟怎样回的家。当酒意消退,小赵感到口干舌燥,想要下床喝点水,才发现身边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一只手还搭在自己的身上。那女子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出来是谁。他把女子的手从自己的身上轻轻挪开,那女子低低地呢喃一声,转了个身,借着窗外微明的晨光,他看出来那女子是 Maria 。这时 Maria 背对着她,身体的线条显得那么曼妙,从圆润的肩头到腰部是一条下行的斜线,然后又渐渐地向上形成一道上行的圆弧,小赵看着看着,口干的感觉又强了几分。他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 Maria 的身上,绕过散乱地扔在地板上的衣物,到浴室拿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向厨房走去。他倒了一大杯水,一口喝干,再倒了一杯,喝了一半。他在餐桌旁坐下来,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天空已经呈现出鱼肚白,早起的鸟儿在树的枝叶间啁啁啾啾、跳来跳去,忽然间呼啦一声飞走,过一会又三三两两地飞回来。想起躺在床上的 Maria ,他自嘲地说了一句“又是酒精闹的!”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小赵的思绪,他转头望向厨房的入口,Maria 踏着轻柔的脚步走了进来。她光着脚丫,穿着一条用了很少布料的三角内裤,裸着上身,结实的双乳在清晨的微凉中傲然挺立。她走到餐桌旁,把那半杯水喝光,然后从凉水瓶中把杯子再续满,放回桌子上。她站在餐桌旁,双眼直望着小赵,小赵被她看得有点窘,没话找话地说:“昨晚......”
一句话没说完,Maria 就接了过去说:“昨晚你很疯狂!”
小赵听了,更是不知所措,忙说:“对不起!我......”
Maria 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按在小赵的双唇上说道:“不过,我喜欢。”
话还没说完,Maria 就跨坐到小赵的大腿上,双手捧着小赵的头吻了起来。小赵受到这样的强刺激,胯下的浴巾被顶起了一个小帐篷,Maria 感觉到了,几下动作放松了小赵围在腰间的浴巾,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结合到一起。小赵喉咙里发出不连贯的声音,Maria 的头伏在小赵的肩上,也是娇喘连连。过了一会儿,Maria 在小赵的耳边低声叫他“站起来,站起来。”
小赵以为她要站起来,就把箍住她腰部的双手放松,没想到她把勾住小赵颈脖的双臂勾得更紧,小赵只好把她抱住站了起来,Maria 把原来贴住小赵胯部的双脚改为从他的腰后交叉箍紧,就像一只紧紧抱住树干的树熊。小赵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抱紧了她开始在厨房里走动,Maria 兴奋得不得了,柔软的腰肢不停地摇啊摇......过了不知多久,两个人从高潮渐渐恢复平静。这时,Maria 瘫坐在餐桌上,小赵的上半身也趴在餐桌上,一只手臂向前伸,一只手臂垂在桌旁。两人一动不动地歇息了好长时间,小赵忽然想起一句广州俗语“辛苦过担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Maria 懒洋洋地问他:“你笑什么?”
小赵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准确解释这句俏皮话,只好说:“笑你那疯狂的劲头。”
Maria 轻轻地捶他的手臂,说:“还不是你害的。”
小赵只是嘿嘿地笑。又过了一会儿,Maria 把手递给小赵,叫小赵扶他起来,说是要为她准备早餐,小赵说不要做早餐了,干脆出去吃吧。两人一起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出门。刚把大门锁上,阿祥开着车到了, 一看两人的神态,阿祥从驾驶室伸出头对小赵说:“赵哥得手了?”
小赵没搭他的碴,拉着 Maria 上了车,然后问她想吃什么?Maria 说想吃中国点心,小赵就叫阿祥把车开到“栈记”。“栈记”是阿祥的舅舅开的一家中国餐室,点心做得不错,听到要去光顾舅舅的餐室,阿祥觉得有面子,喜滋滋地一踏油门,直奔“栈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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