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庭戏为主要场景的电影中外各国都拍了不少,能够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定要具备峰回路转的案情,合情合理的推理,控辩双方的精彩陈词。《全民目击》在剧情和逻辑推理方面都有上佳的铺排,唯独控辩双方的唇枪舌剑稍显薄弱,其中一个重要的“包袱”出自于剧中“被告”富商林泰(孙红雷饰演)之口, 他法庭上,他说了一句“我会死在龙背墙之后!”,这个“扣”无疑很重要,对于整个“局”起了提纲挈领的作用。
导演在利用场景的调度制造悬疑方面很成功,能够引领观众的思绪一步步陷入预设好的圈套之中,然后再一一推翻,让观众始终保持着期待。对于在观影过程中会产生的一些疑问也作了合情理的解释。但是, 反复使用“回闪”的片段却显得累赘,破坏了叙事的流畅。
撇开“影响司法公正”的负面因素不谈,这个故事确实不错。法庭判案讲究的是“证据”,但是像这部电影一样,法庭被涉案人士刻意制造的证据所误导,因此产生误判的事也完全有可能发生。艾伦·帕克 Alan Parker 的电影《大卫·戈尔的一生》The Life of David Gale 中,戈尔与他的学生,患了血癌的 Constance 一起制造了戈尔强奸并杀害了Constance的假象,由于种种证据“确凿”地指向了戈尔,于是他被判处了死刑。在行刑之前的三天,戈尔忽然改变一向不接受采访的态度,愿意接受纽约某新闻杂志首席记者的采访,同时有人陆续把一些案中疑点透露给一位记者,让她抽丝剥茧去寻找真相......
哲学教授戈尔这样做的原因是要用自己的被冤判致死来证明反对死刑的一个常见的理由:法律是神圣的,但在现实中永远都是“人在审判另一个人”,人的审判注定是有限的,无法完全剔除偶然性的,是会犯错的。这种有限性不是死刑能承受的,因为死刑一旦执行(生命一旦被剥夺)就不可挽回。
《全民目击》中富商林泰制造假证据和《大卫·戈尔的一生》中戈尔教授的动机没有可比性,然而同样会对司法审判产生决定性的影响。现实生活中是否真会发生那样的故事,我们无从得知。但是,借用剧中人林泰的说法“何谓真相,你相信它是真相,它就是真相。何谓真凶,在大家心目中,也更希望我是凶手。”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在法庭审判之外,还会有“舆论审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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