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菲律宾总统小费迪南德·罗慕尔德兹·马科斯(Ferdinand Romualdez Marcos Jr.}是已故菲律宾第 17 任总统费迪南德·埃曼努埃尔·埃德拉林·马科斯(Ferdinand Emmanuel Edralin Marcos}的儿子,出生于 1957 年。他在 17 岁那年,曾随他的母亲伊美黛到过中国,见到了中国人的“伟大领袖”。
去年的菲律宾总统大选前后,中国不少专家学者赞许小马科斯的对华态度,认为与其它总统候选人相比,小马科斯的对华态度更为友好。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华侨华人研究院副院长代帆副教授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提到,小马科斯多次主张“南海问题不是菲中关系的全部”,更不能把所谓“南海仲裁”结果作为开展对话的前提条件。又说如果南海问题局势升级,菲方将不会向美国求助,而将诉诸多边形式和外交手段,并坚持继续与中国进行双边会谈。代帆副教授的这个观点,与党媒和一些自媒体大咖不谋而合。而在菲律宾国内,针对现任总统的对华政策也有类似的看法。譬如菲律宾大学迪里曼分校(University of the Philippines Diliman)政治学助理教授吴安平(Jan Robert Go)就对 BBC 记者表示,小马科斯上台后,很可能会延续杜特尔特政府对华的外交政策,与中国保持友好关系,而非在南海问题上对抗。 今年的 1 月 3 - 5 日,小马科斯总统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李克强和栗战书分别会了面,还签署了一这份包含 14 项协议的联合声明。协议内容包括了恢复关于南海石油和天然气勘探的会谈,并讨论在太阳能、风能、电动汽车和核能等领域的合作。中菲两国海警也将“尽快”会面,讨论“务实合作”等内容。菲律宾新闻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说,中国投资者在与小马科斯的商业会议后承诺投资 228 亿美元。投资承诺包括 137.6 亿美元用于可再生能源,主要是太阳能和风能;73 亿美元用于战略监测,包括电动汽车和矿物加工;17 亿美元用于农业综合经营。 分析人士预计,小马科斯会利用这次访问帮助菲律宾重新平衡外交政策。在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领导下,菲律宾的外交政策更接近中国,远离美国。 2 月 2 日, 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Lloyd Austin)在马尼拉会见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之后,据外媒报道,有菲律宾官员表示,菲美两国已经达成协议,开放另外四个新的军事基地供美军使用。根据 2014 年达成的美菲《强化防务合作协议》(EDCA)的框架下,美军目前可以使用五个菲律宾军事基地,包括在那里轮派军队、预置与储备武器装备,提供补给和其他后勤支持。这一项新协议,被视为 EDCA 的扩展版本,由此美国将在整个菲律宾群岛上拥有至少九个军事基地的准入权。据报道,大多数新基地将位于吕宋岛,是菲律宾离台湾最近的陆地,美国在那里已经有两个基地的准入权。至于第四个基地则将位于西部的巴拉望岛,面对南海争夺激烈的南沙群岛(菲律宾称斯普拉特利群岛),那里美军能够进入的基地数量将达到两个。 在宣布这一消息之前,一位美国高级国防官员周三告诉记者称,菲律宾正处于“来自(中方)的日常压力之下,其方式违反了国际法”。该官员称,美国的目的是确保“他们有能力捍卫自己的主权”。 菲律宾感到来自中方的压力一说,毕竟只是单方面论述,究竟是有还是没有都不好说。不过即使有,也是可以理解。因为上个月才说过“继续与中国进行双边会谈”,接下来却又为美国进一步介入南海事务提供方便,好比是苍蝇膈应人哪。难怪在美国国防部长抵达马尼拉之际,中国官媒《环球时报》刊发社论批评白宫“给菲律宾设下陷阱,试图将菲律宾推到与中国对抗的前线”。 不过,站在菲律宾的立场来说,实在也是有其难言之隐。菲律宾国土面积只有不到 30 万平方公里,全球排名第 72 ,人口一亿多,排第 13 位, 2022 年人均 GDP 在 122 位的中下水平。现役军人只有约 11 万人,用于总长 36,289 公里的海岸线的防卫,实在是捉襟见肘。 1991 年,菲律宾人民推翻了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的独裁统治,戮力打造一个民主和独立的菲律宾。其时越南战争早已结束,冷战正在结束,菲律宾政府叫停了克拉克场(Clark Field)和附近的苏比克湾(Subic Bay)两个军事基地。1992 年,美军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菲律宾。 正如俗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菲律宾,再一次为美国人在南海提供了一系列的前沿据点,帮助美国人填补了从韩国、日本以及澳大利亚的太平洋岛链上的缺口,这是为什么呢? 按照菲律宾方面的说法,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北京开始重绘南海地图,内心感到惊恐但无能为力。他们说,自从 2014 年以来,中国已经在南海建造了 10 个人工岛基地,包括在位于菲律宾专属经济区深处的美济礁(Mischief Reef)建设军事基地。 菲律宾大学政治学教授卡夫特(Herman Kraft)向 BBC 记者表示,在这一系列事件之前,马尼拉和北京的双边关系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过去与中国在南海是彼此互利共生。但在 2012 年,他们试图夺取斯卡伯勒浅滩(黄岩岛)的控制权。然后在 2014年,他们开始建造这些人工岛屿。中国掠夺土地的行为改变了双方关系。” 而菲律宾前驻美大使小库西亚(Jose Cuisia Jr.)告诉记者说“我们对付中国威胁的能力非常有限,中国人已经将这些地方军事化,这使我们更多的领土受到威胁。只有美国有能力阻止他们,菲律宾无法单独做到这一点。” 虽然菲律宾明确表示,美国将不会在这些基地驻扎大量部队,也不会再有成千上万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和空军出没在奥隆加波(Olongapo)或安吉利斯市(Angeles city)的红灯区。但是无可置疑的是,由于菲律宾的态度转变,美国重新获得了观察中国在台湾周围军事行动的据点,同时可以在一旦发生军事冲突的时候,提供一个“后方通道”,给在台湾工作的 150,000 到 200,000菲律宾国民的撤离通道,因此这些基地,对于美菲双方都有积极性的作用。 小马科斯这一招“驱虎吞狼”的利弊暂时还难有定论,但是至少显示出菲律宾总统在走平衡木的时候,头脑是清醒的,也具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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